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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大章在校园内碰见何炎生和吴君昭两人。
“潘大诗人,碰见我们两个穷人就故意别过头,装着没看见了,是不是?”
何炎生故意大声嚷嚷着说。
吴君昭也酸熘熘地说:“人家是大人物了,哪里还认得我们两个小箩卜头。”
潘大章笑呵呵地:“你两个家伙,象老鼠一样躲起来,半年都不见一次,还好意思说我。怎么样,现在打怪升级升到哪个班了?”
按照成绩来分配班级,这种做法有利有弊。
有些同学成绩垫底的,次次考试都翻不了身,就死者不怕开水烫,死心了。
有些内心想上进的就会暗暗用功,努力将自己考试成绩提高上去。
每次期未考试成绩出来,成绩又跃了一个台级,心里就特别高兴。
何炎生和吴君昭就是这样两个不服输的人。
潘大章初中三年跟他们学习成绩都是不相上下,但是中考成绩出来,潘大章就轻松进了俞督中学,而他们只能去三明中学。
吴君昭通过堂伯的关系,进了俞督中学。
何炎生家付出一笔费用,也经过亲戚的关系,最终也进了俞督中学。
他们两人当时对潘大章是不服气的,认为中考时他肯定是运气好,复习时恰好熟悉了多道考试时的几道题。
暗自较劲用功一定要赶上潘大章的成绩,甚至超过他。
残酷的现实是人家潘大章高二年级时,已经稳居年级第一的位置,无人可以撼动。
而且他已经成了名人,文学创作上取得了辉煌的成果。
并且又开店又开宾馆,听说还开了几个矿,赚了几百万。
这哪里是一个中学生能够做到,一个成年人也不一定可以做到。
一个人能够赚到跟他一样的钱,这辈子就算不读书,一辈子也可以过得风调雨顺了。
两人相见议论起来,都认为潘大章这家伙已经是神明附体,无人可及了。
虽然无法达到潘大章的高度,但是两人一样还是认真用功,学习上没有松懈。
两人家里都是贫穷的,吃饱饭都成问题,二人的学费和生活费开支,都要全家人从牙缝里省下来的。
几个学期下来他们两人成绩也有了稳步提高,从第20班跃升到12班,在全校同学中进步也是比较明显的。
此时潘大章说他们的班级编排是打怪升级,两人听了也觉得比喻得比较贴切。
这家伙脑袋就是比其他人好使。
这年头还没有这种说法。
“我和炎生还只爬到12班,哪里像你小两口一样,已经爬到年级最巅上了,你们是怎样做到的。可气的是你的小对象温小芹也甩我们一大截,肯定是你这家伙传授秘诀的,能不能也教教我们,让我们两个落后生也能够上进一点。”吴君昭诚恳地说。
潘大章知道前世他们两个人高考时都发挥不错,都被某炮兵学院录取了。
两人去学校读书放假回来时,已经穿上了免费的军装,据说毕业后就已经是少尉级别。
何炎生后来不知道去了什么单位混。
但是吴君昭却创办了一个密码锁制造公司,创立了自己品牌,他本人还接受了央视某着名主持人的采访。
也不知道他是怎样走到这一步的,已经功成名就了。
潘大章也并没有跟他多联系。
俞督中学每年高考被学校录取的只有三百多入,所以凭他们现在的成绩想高考时被录取,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所以两人商量后,决定去找潘大章,跟他聊聊。
以前是不服他,认为总有一天我会超过你。
现在的想法是既然没办法超越你,那么我就向你学习。
潘大章说:“有付出就有进步,你们说温小芹成绩也甩你们一大截,其实她的进步也付出了很大心血的。就拿英语来说,她每天早上都要背英语单词,去电器店买了录放机,买来英语学习磁带,跟着学习语法,发音。其他几门主课,都去书店买了题型练习,坚持刷题练习。有时候我都佩服她的毅力,做什么事都是这个道理,没有无缘无故的成功,付出一份努力,才能收获一份成功。”
何炎生和吴君昭两人听得耳根发烫,羞愧难当。
他说的对,他们两个都不是轻轻松松取得进步的。
自己两人看来还是用功不够狠。
或者采用的方法不对路。
人家已经利用录放机来协助学习了,自己还在苦哈哈地死记硬背。
人家把新华书店所有年级的各种题型都买来刷题了,自己还在屎壳郎一样在手边的几本练习本上爬。
何炎生两人都想:是不是也去买一部录放机,再去买一大堆英语学习磁带来打怪升级。
还有去书店买各种题型来练习。
可是这一切都是要有钱才行,自己两人囊中羞涩,平时连在食堂想买一份荤菜都要考虑半天,哪有闲钱去买这些。
潘大章看眼前这两人,觉得跟堂兄潘生福一样是死脑筋,一点都不懂得开通。
他有意识帮助贫困同学缴学费活动,他们两人坚持不肯报名。
借那些贫困生资金让他们去做力所能及的人生意,去收购国库券赚钱,他们一点不为所动。
穿着戴补丁的衣服,食堂打饭时只敢买那五分钱一毛钱的青菜。
他说:“读书还是要灵活一点,人也要灵活一点。你们也可以利用业务时间,去搞点勤工俭学,赚点小钱,给自己改善伙食。要把书读好,首先还要有不错的体魄。象我们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天天吃糠咽菜是没办法保持足够营养的。有困难可以开口让我帮助,学校那么多连学费都缴不起的同学,现在不仅能自食其力了,还有能力每月寄点钱回去贴补家里。”
何炎生和吴君昭不禁暗自心惊。
潘大章这家伙真的不简单,连人家内心的想法都看得一清二楚。
以前他们两人远远看见他和温小芹都是特意避开,一是因为站他们面前,内心有点郁闷。二是怕他们问一些关于学习和经济方面的问题。
后来发现原来比他们穷酸的同学,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而自己依旧处在贫困线以下。
于是两人内心想法慢慢发生了改变。
“不得不说潘大章这家伙还真的是个天才,不仅在写作方面,学习方面,赚钱方面更是无人可比。”
“他资助学校那些人学费,又借钱给他们去做小生意,那些人似乎都学会了他的精明。”
“要么我们也去找他聊聊。每天都吃家里带来的辣椒和酸菜萝卜干,吃得我两眼都直翻白。”
何炎生终于忍不住说:“大章,我和君昭也想跟大家一样,利用业务时间去赚点小钱。那样以后赚钱了也去买录放机和英语磁带学习,英语一直是我俩的弱项,以前甫钱初中那个英语老师,个子矮,说话声音又小,根本就没人听他的,全班普遍英语基础差。还有有钱了也要去买些学习资料,现在再不用功,以后高考就真的没指望了。”
潘大章心里想:两个固执的家伙,这么简单的问题到现在才明白。
可见未来经商的潜质并不大。
但是吴君昭后来却开了公司,在商场上闯出了一番名堂。
估计是碰到了新机遇。
他认真对他们说:“赚钱其实并不难,只要开得了口,放得下架子,敢于去尝试,总会有收获的。
根据我们自身的条件,我们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可以完成的事。我跟你们两位说,我甫钱初中考完试后,最早赚钱的第一件事就是帮温小芹家里卖杨梅。她家几棵大杨梅树,因为她爸手残疾,所以每年树上的杨梅都没办法变现。我想办法帮她家把杨梅摘下来,然后挑到墟市上去售卖,竟然收入了几百块钱。
后来我去收废旧,收废铁,又赚了几百块钱。
跑去冈州进来电子表和丝袜,去车站、街上人多地方吆喝,晚上去长堤路摆摊。
我还鼓励一个读初三的老乡去开电器修理店,我自己还想过去摆夜宵摊。
收古币、光洋,古董,甚至名贵木材和家具,只要是有钱赚的门道,我都愿意去尝试。
开始是因为穷,生活所迫。
后来是尝到了甜头,认为自己可以干得更大。”
何炎生听得两眼放光,他连连说:“我们应该早点来跟你请教这些的,大章听说你收购国库券,不管多少,一律按六折兑换?”
“对,收这玩意,看你怎样跟人谈,四折五折收来,我给你兑六折,百分之二十的利润了,而且本线我都借给你,不担一点风险。”
吴君昭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去卖电子表也是不错的一条路子,吆喝卖东西我也可以。还有大章说的收购古币、光洋的,我也想去试试。”
两人提出先跟潘大章借二百元做本钱周转。
潘大章说:“借多少都没问题。还有录放机我那里有二个用过的,还有那些英语磁带都可以送给你们。我们从书店买的那些题型,反正我们练习过了,也可以送给你们。等下放学到我住处去拿。”
当天放学后,何炎生和吴君昭两人来到鹏程宾馆。
潘大章回去后就跟温小芹说了这件事,温小芹自然没什么意见。
她说:“其实英语的话,连最基本的基础都没有学好,干脆让他们从小章他们学的一年级英语开始学起。”
两人来了后,问他两人意思。
两人都说最好从最基础的学起,他们决定这个学期在不影响其他科的基础上,把英语成绩搞上去。
温小芹又问熊兰,把起步阶段的英语磁带给了他们。
每人借二百块钱,说写欠条,大章说写不写无所谓。
两人执意要写,也只好让他们写。
潘大章还问他们有没有报名去参加竞赛,两人说:“我们两人成绩这么差,哪里敢去参加竞赛。现在只有想办法把短板补上去,才有希望更上一个班级。”
他们说每次英语考试,成绩都是在及格线以下徘回。
假如英语成绩能够达到七八十分,年级排名就有可能跃升到二百名内。
前世他们最终考取了大专院校读书,显然也是靠弥补了英语这块短板才达到。
两人选的专业都是理科。
第二天就是星期天,何炎生和吴君昭商议不去回家带熟菜,他们各自让同学带话告诉家里人,以后伙食费用自己解决。
吴君昭本来想去冈州进电子表来卖,又觉得做事还是稳当一点好。
去收购国库券最稳妥。
可是县城范围内收购国库券的人多了起来,又加上现在并不是发工资的日子。
何炎生跑到酒厂职工宿舍区,好不容易才收购到二十五元的国库券。
吴君昭跟他分开走,他专门去走那些老巷,看见中老年人他才出口问:“有没有光洋要换钱的?”
一个老酒坊老板叫住他:“我有几枚袁大头,值多少钱一块?”
吴君昭告诉他:“去年兑一块五毛钱,你真想兑的话,我给你一枚兑二块钱。”
老头还问他:“你们从别人手里收购这些银元,又是拿到哪里去兑换,你们一枚肯定可以兑四五块钱。”
吴君昭不知道潘大章拿这些银元兑到外面,可以得多少钱。
他给大家的收购价是三元一枚,有多少都收。
他考虑有一块钱赚就可以做,老头一次若是有几枚,他一次就可赚几块钱。
一个能多赚几块钱,多找几个呢?
老头见他好说话,当场从房内抽屉找出十二枚袁大头,跟他换了。
吴君昭高兴得连蹦带跳地去鹏程宾馆找殷源经理。
按照三元一枚的回收价,他当天赚了十二块钱。
体会到了潘大章说的赚钱并不是很难,只要肯行动。
在宾馆没有看见潘大章,问殷源经理。
“不知道他们两个是去坪山矿区了,还是去长征大桥桥头建房工地了,小章也不在。”
殷源听吕卫红说:我妈今天可能会从铁珊笼矿下来,说有一件严肃地事情跟我谈。
他内心有点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