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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看了一眼地上的淡蓝色植物,他当然知道这株植物是什么,有什么用途。
蓝竹颐,别名蓝蛇美人,用途却跟名字相反,只要有它在的地方,没有任何一种蛇可以靠近其一百丈内。而况这个山谷则随处可见这种植物。
“你不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解释吗?”绿瞳男子见涯沉默,玫瑰花瓣的嘴唇恶意地勾起,却依旧妩媚得诱人。尤其是他衣服下摆露出的纤细大腿,如润玉般的质感足以令大部分男人□中烧。
涯淡淡的撇了眼绿瞳男子,却清楚地传达了一个意思:没有必要向你解释。
随后,他在三个人有些愣然的注视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比起绿瞳男子之后的恼怒,墨溪断的眼神却有些隐隐的复杂,深邃得让人摸不清在想什么。而末倾则暗暗叹了口气,从柜子里抱出新的棉被为墨溪断铺床。
涯独自一人走在回去路上,脑子里也有些乱。
事情确实有点蹊跷。
坦白说,有蓝竹颐这种植物的情况下,不可能会有蛇出现。何况那种蛇也并非没有出现过。而且他明明就刺中了那只蛇,甚至还从匕首上感觉到了血肉刺穿后的触感。
那是实实在在的。
不可能是幻觉。
床的周围也挂着轻纱,除非蛇从墨溪断的身上爬过,不然没有道理在床的里侧消失。
清凉的夜风吹拂在涯的脸上,后者也随之冷静了一些,一个细节在他脑子里翻出。他想起来了,在那条蛇出现的时候,并没有毒蛇皇惯有的腥臭味。
而且匕首扎下去的瞬间,虽然有血肉的感觉,却有那么一丝不妥,严格来说,应该理解为不够扎实。仅仅只是刺破表皮的那瞬间还正常,肉却有些细软的过分,就仿佛粘稠的液体……
假设,它在不是真正毒蛇皇的前提下,那么是否是一些魔物所幻化的?它从自己的匕首下消失,肯定不是因为会某种隐形术。在被刺的情况下,唯一能逃脱又不被发现的方法,就是瞬间溶解身体再渗透到床底。
想到这里,已经走到湖边矮桥上的涯,脑子中突然有了目标!
那个血人!
只有他会如此!
一种恶寒的感觉袭上涯的全身。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对方不但从血池中出来,还一直跟着他!
但他还没来得急细想,一股浓稠的血红就瞬间包裹了他的身体。如果有第三者在场,会惊恐的看到一个灰发男人被一团突然出现的巨大血液团生生吞了进去。
“!!!”那种不但是口鼻,甚至毛孔都被鲜血侵入的窒息感令他的脸色铁般的发青,眼还没难受的闭上,手已经瞬间抽出腰间的长鞭,一个反手驰电般抽出,其中用上的内力直接达了八成。
噗!
凄红的血液团狠狠地一颤,一道裂缝随之于它的中间产生,涯还能透过它看到外面的幽黑的夜空跟弯月。但下一刻,那到裂缝再度被血红色的液体瞬间填满。
视线只剩深幽而恶意的红。
咒骂了一声,涯一边变换身形一边疯狂地攻击血液,刁钻又准确。一时间,血团也有些不堪重负,无数地血珠被他砸出,化成血雾。体型也缩了不小。
而涯的身体也不断的移动,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矮桥的中央
但速度却越来越慢,竟有乏力的迹象。
直到这一刻,涯才发现,从受伤的右手开始,竟渐渐地不听使唤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受伤的地方渐渐侵入……
另一头,已经没有睡意的墨溪断面无表情地坐在矮桌边,那对着末倾才会展现出来的温柔笑意已经消失不见,只是一声不吭地沉思着。
而在他面前的桌上,还放着被涯鲜血染红的床单。
“墨公子,时间不早了,早点歇息吧。”末倾看到墨溪断如此,清丽的双眼染上一丝愁意。
“我看你才应该早点休息吧?看这几天把你累得,脸色都发青了,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其实很差么?”一边的绿瞳男子不满的哼出声,然后伸手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没关系的。”似乎觉察到了弟弟的关心,末倾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而后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弟弟的头,却被后者撇嘴避开。
“末倾,你回去休息吧。”这时,墨溪断突然站了起来,见末倾抬起苍白的俊脸疑惑的看着自己,他道:“我跟那个人谈谈。”
“怎么晚了……”
“恩。”墨溪断却没有多谈的意思,直接起身便朝走了出去。
“……”坐在原地的末倾抿紧了唇,怔怔地看着墨溪断离开。虽然他一直都希望两个人解除误会,可
当墨溪断突然开始主动的找涯时,他内心涌出的痛楚,却是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他并不否认自己在照顾墨溪断的这些日子中,对对方产生了一股无法控制的情意。
就连闭上眼,想的也都是对方的一言一行,甚至是一个没有意义的笑颜。
他没有太多太远的想法,只是希望每天都能看到对方,哪怕只是说上几句话,也都会觉得很满足。
他也看得出来,那个涯公子跟墨溪断恐怕原来的关系就很不一般。但他却不敢问涯,更抗拒知道答案。他虽然表面上劝两个人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但是真正的内心想法却是希望两个人就这样疏远下去。
这样自私的想法连他自己也感到羞耻。
以至于在矛盾中煎熬,自我厌恶
只是,在看到墨溪断主动去找涯时,他除了疼,却还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样也好……
好好谈谈,两人的矛盾也会得到缓解,墨溪断的心结也会解开。
他从心底希望墨溪断开心,即便对象不是自己。
而陷入沉思的末倾却并未觉察自己黯淡的眼神已经全部落入了自己弟弟的眼里。后者墨绿色的双眼危险的眯起,闪烁着一种阴暗的算计。
湖边古雅的木屋中,随着“咚!”的一声闷响,一个灰发男人有些狼狈地摔倒在铺着毛毯的地板上。
他的气息很乱,也很沉,雪瀑般的长发早已被扯散开来,散了一地。
他的衣衫凌乱,大腿的地方还被撕了几道口子,露出的苍白皮肤上清晰烙印着几道抓痕,火辣辣的疼。而他之前受伤的右手则变成了有些妖异的紫色,随之而来的是右半身几乎乏力到麻亾痹的程度。
“你到底想干什么……”
涯喘息着,冷冷地盯着那道血色的修长人影。
他试图站起来,体力却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只能勉强的靠在床边,如深陷捕网的猎物。
直到这时,涯才从窗户透进来的灰色月光看清楚对方的摸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