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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是送葬,除了叶悄,听他语气,分明是要其他人陪葬好不好?
“这些人也没帮,的仇家来了就来了,怎么会找他们晦气。”她却反问道。
“我只消说,我告诉了这些人他们的身份就行了,我的仇家可一点也不希望别人知晓他们的身份。”他也淡淡说道。
衣服窸窣声,脚步声,整座庙都空了,只剩他们二人和叶悄撄。
她自忖度人颇准,但这人似正似邪,深浅难测,却让人琢磨不透。
叶悄有些傻眼,“这……这……”
“小麻风,还不走?”他问她。
她说道:“我想死,又怕死,不愿自尽,的仇家来了正好。老子给陪葬。偿”
叶悄听她这么似乎愣住,那男子有过一瞬的怔忡,随即不明所以的笑起来。这一笑似乎牵动到伤口,因为她听到叶悄的惊叫声,叶悄一跺脚,“姑娘,还是先离去吧,这位公子,我这就去雇人回来带走,到时我们再去看大夫。我就不信这镇上没有一个好大夫。”
她也是个干脆人,说罢跑出去,一头便扎进雨帘中。
那男子低声咳嗽起来,他有意保持清醒,低声哼起歌来。但声音越来越低,似要昏睡过去。
这一睡,将有生命之危。
她拿起药箱,慢慢起身,走到他身旁,他以为她要走,“小瞎子,大门口在那边。”
她目光、动作皆都异常,他自已看出她的问题。
她冷笑一声,“啪“啪”“啪”十数下,却是从肩上开始,一直摸索按下来,“肺叶一,胸处一、胃处一,这下手够准够狠的,胸前那刀,再稍入一分,这命就该没了。”
男子似有些惊讶,但很快便恢复过来,“懂些医术?”
“笑话!”她冷冷道:”我若只懂些医术,这皇宫御医就是吃干饭的。”
“我不信。”他哈哈笑道。
“不用激将法,我若要救,死不掉。”
她说着又往他身下摸去,手却被他按住。
“莫要乱摸。”他说道。
约莫是受伤缘故,他掌心极热,干燥灼热的气息从他掌上传到她手上。
“在我心里,就如同一头白花花待宰的猪,不,被宰了几刀、血淋淋的猪,我还能轻薄不成?”
“抱歉,只是我不太习惯人碰触。”他说着慢慢放开她手,“我脚上也中了一剑,不过不算太重……”
“毒呢,可知用的是什么毒药,若不知姓名,症状如何,说给我听。”
半个时辰后,男子声音虚弱,却允自清晰,“我倒真真相信说的话,若不行,这皇宫御医就是吃干饭的。”
“小麻风,救了我,随便向我提出一件事,我都会替办到。如若无法,金银珠宝,报个价。”
他一改戏谑语气。
她分明感到这人的视线牢牢落在她脸上,在打量、审度着,她知这人非富则贵,不是商贾,就是出身官宦之家,若是从前连玉当政,她问几句,约莫就能猜出对方身份,但如今情况不同,她也不知李兆廷手下都有些什么官吏。
她此时已是筋疲力尽,也不多话,“不必了。我素不喜欠人,赠我一方手帕,就当我还多事之情。”
那人噗的一声笑了,未置可否,她心想,倒是个不客气的家伙,遂道:“替我出去打点雨水,我要净手。”
她也不管他哪里来的容器,也知他行动不便,但他却答应了,她听到微微闷哼的声音,知他走路吃痛,方才整个过程她动作不轻,一是看不见,二是故意,他却没有叫一声痛,倒是个男人,但她只淡淡听着,什么都没说,别人的痛苦,能让她的痛苦减轻。
“水来了。”
什么东西放到她面前,她双手伸去,碰到却是半湿的草垛,蓦然,她手被他抓住,按进一个地方。
冰凉的液体,随即漫过掌心。
似乎是顶帽子。
她洗刷了会,将手拿出来,手却旋即又被他抓住。
“干什么?”她冷冷道。
“没干净。”
他握着她指,仔细揉擦。他手上薄茧不时摩擦着她。
她没有出声,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意识到自己是个瞎子,她突然一脚,将帽子踢翻。
“怎么了?”他也没动怒,问道。
“仇家不是快到了吗?还不滚!”
他笑了,“那是我骗他们的。就想让这些人淋淋雨。我的仇家若要追来,早追来了。我的手下若如此无用,连仇家都无法引开,不必被对方杀死,也该引颈自刎了。”
“呵呵,他们有用到让受这般重伤。”她讽刺道。
“我的仇家知道我手下的人要出门办件重要的事,他们此前曾在我身边安置了一名
美人细作作我随从,为博取我的人的信任,他们故意在路上出手伤这美人儿,他们不知我其实也来了,我故意现身救这美人,反过来博取她的信任,原不会出什么大岔子,那些人不会要我命,不料突然出现了另一批好手,这些人却是冲着我命来的。我的人一时不察,相救不及,于是,爷我就杯具了。”
“我的人大部分留下抵御,另两个负责把我救走,我让这二人兵分两路,将追来的敌人引开,我则留了下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不是,我沿路给他们留了暗号,等他们彻底把人甩掉就来寻我。”
他笑咪咪的说得事无巨细,似并没把她当外人,小周却半丝兴趣也没有,“他们怎么不把砍死算了。”
“这姑娘,恁地无情。”他啧啧两声。
话口未完,被她一脚踹到身上。
他低叫一声,“我说这姑娘,如此泼辣,仔细情哥哥不要。”
“噢,真教说对了,”她道,“我的情哥哥看上了别的姑娘。”
那人似乎一怔,少顷,说道:“我替作主,把那两个人给绑来?”
她冷冷道:“我不喜欢那姑娘,但她不是坏人,多管什么闲事!”
他顿了顿,“我是说这姑娘人好还是缺心眼,对方把情哥哥抢了,还不是坏人?”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他妈的不懂能不能闭嘴!”她又一脚狠狠踹到他肚子上。
他闷哼出声,挪得远远。
“行,救了我,是大爷,”他说:“反正,爷话搁在此,若想通了,我就命人替把他们绑来。”
“有本事的话。“
绑无情和连欣,别说连欣后面是连玉,就无情那破捕门一个商贾或是官吏也惹不起的。
“咦,敢情那情哥哥还不简单?”他似乎一下来了兴趣,“他是什么人?叫什么?”
她索性不理他,她早已又累又饿。
偏这人有病似的又来了,“要不,我给另找一个情哥哥?“
“行,”她冷笑,“只消保证,他长得俊,有权有势,还对我这丑八怪喜欢得不得了,一生只爱我一人,若有异心,自己先去死一死。如何?”
他闻言,低笑起来,约莫又牵动到伤口,又闷哼两声。
“小麻风,要求还不小嘛,这倒是有点棘手。”他沉吟着说。
“那就给老子闭嘴。”她沉声说道。
见她似真动了怒,他安静了片刻。突然,一声轻微从她肚腹发出,他又“噗”的一声笑起来,她大怒,正想让他滚,他却道:“爷带出去吃好吃,然后我们找家客栈投宿,等我的人来,是我疏忽了,衣服都湿了,这不是个能让人过夜的地方。”
他说着走过来,不由分说,把她强拉起来。
她本不想理他,但身上越来越难受,她救了他命,何苦为难自己?
所幸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二人一个中毒一个受伤,皆慢慢走着,未几,她头昏脑胀,知是方才湿冷所致,身体不比往日强健,发起热来,她恶向胆边生,说道:“我走不动了,背我。”
他啧啧两声,却到底并未拒绝,依言蹲下身来。
路上,他没有多话,到得酒肆,她嗅到了他身上血腥气越发浓重,知他伤口用力,被撕裂开来。她只作不知,由他带着找了位子坐下。
“啊哟客官,两位怎么回事?遭贼人啦?”小二过来,吓了一大跳。
“莫管我们怎么回事,只管把们最好的菜给端上来。”他笑吟吟说道。
“好……咧。“小二迟疑一下,马上答道,很快便转身张罗去,毕竟对方衣饰十分华贵。
东西很快端上来,那家伙似乎也饿了,很少话,只不时给她布菜。
“对了,小麻风,我想起件事。”酒足饭饱后,他突然说道。
“什么事。“她道。
“我几乎忘了,这我从没带钱在身的习惯,钱袋都是我随从带的。说,我用美色引诱引诱隔壁桌那俩姐儿,让她们替我们结个帐,管不管用?”他问道。
---题外话---明天如果没更,后天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