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新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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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迷楼]
当两个侍卫确认带来的银子数量没有问题,薛瑜在路边进行的面试也到了尾声,能被牛力调过来的伙计能力都过关,就是忠诚度待定,可能牛力也是经过试用后考虑到薛瑜说的准备调人看着这边的作坊,如此一来忠诚度高低与否其实问题不大。
不过运送石灰石和去附近大冶铁坊提前预订铁灰炭灰的两个侍卫都还没回来,作坊暂时还没运转起来,新带这批人过去更多的还是维持秩序缓解一下鸣水县差役们的压力,薛瑜确定沟通能力在线和脑子转得快也就点了头,没有驳回任何一个人选。
在面试结束少女们上了马车,坐在马车车辕和车后的老兵也跟着上去后,薛瑜叫来喜儿询问才确定,这些女孩就是之前被钟家澡豆铺丢在衙门里现场卖掉的那些其中一部分。
钟家训练出的女孩子礼仪秩序和如何快速获取人们的亲近感这些基本功都没的说,容貌已毁,让她们去铺子里接待客人薛瑜也不放心,肥皂铺子作为当前赚钱支柱产业更不方便让他们进去,相对来说,除了培训新人,让她们来这里反而是最佳选择。
一个问题卡在薛瑜喉咙里,犹豫了一下没有询问出来,反倒是喜儿看明白了她的疑惑开口解释,“奴毁了身体,他们也知道在牢里不做些什么,出来也只有死路一条。”她的笑容有些发苦,但更多的还是对未来的期待。
“过去之后可以先找人家借宿,时间充足的话可以搭个棚子。条件比起京中难了些,在出成绩之前也只能拿一个月一百文的工钱,这些应该牛掌柜都说过了,鸣水县的人都很好相处,把差役的活接下来一部分,到了那里,江县令说什么,就等于我说什么,做不好就扣工钱。”
薛瑜把恶劣条件摆在最前面,看了喜儿一眼,“如果有人不能接受,就在我过去之前尽早离开。明日、不,我后日就到。”原本想着重阳节当天能空出半个下午让她往鸣水跑一趟,皇帝的命令压下来,她就得把时间再往后挪了。
喜儿点点头,“明白。”
她在薛瑜示意下回了马车,薛瑜跟着马车又送了一段路,路上抓紧时间询问蝉生京中的事情。
关于造纸进度和度支部考试她可都操心着呢!
蝉生这次出门仿佛看到了什么好消息,回来见到薛瑜就不停在笑,“苏少监和乔尚书都说了,惦记着殿下呢!苏少监走路都带着风,就是不告诉奴有什么新鲜事,说是您过两天就晓得了。”
薛瑜有些无奈,多大的人了,还玩卖关子这一套。见她没有被感染到高兴,蝉生想了想补充道,“对了,苏少监还让奴给您送两本书。”
他从怀里掏出来两本薄册子,稀罕的是这是用的翻页装订,而不是苏禾远一直坚持的整卷。薛瑜拿过来一看才明白,这是印刷出来的。字体有些像之前从秘书省顺来的几页试验品,边角还有意外蹭到的墨痕,她在秘书省混了那么些天,分辨这个相当在行。
翻页自然比整卷印起来方便、容易对准,也难怪苏禾远都破了例。
不过,封面和最后的序文都还是苏禾远的字迹,兴许是他脸皮薄没好意思拿自己的字去印。
“嗟夫……此文引自《说文解字》、《急就章》等先达……”
薛瑜看完之前苏禾远藏着掖着没给自己看的序文,只品出来一句话“还在念书的学生的玩笑之作,千万别放在心上,大佬们要挑刺就躺平任嘲,但是个人觉得拿来教两三岁小孩认字还是可以的”。
就很离谱,她和薛琅都没见两三岁就认字的好吗!
但刨除苏禾远类似后世疯狂糊在书上的免责声明和不要误会的解读,这篇序文也是薛瑜在原主记忆里见过的苏禾远这些年敷衍作诗作赋里的高质量之作,如果她的《齐文千字》有幸流传到后世,没准苏禾远的序能入选课文的那种。
薛瑜闷头笑了一会,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苏师之前不是说整本印出来太贵了吗?”她去拿了第一页的印刷版据说也是为了试验高密度刻字水平的试作品,印书的钱都没给苏禾远,怎么书就出来了?
蝉生比她还惊讶,“苏少监说之前就已经上报天听,这本书是和今年要下发的公文一起批下来雕版的。”
皇帝干的啊,那没事了。薛瑜对皇帝突然安排爬山活动的心累散去八成,又问起蝉生度支部考试的事。
度支部考试定在八月三十,蝉生返程时已经出了成绩,考试通过的外部胥吏甚至已经调来上岗,当然,没通过考试的内部胥吏也被关在了门外。这次考试没有涉及官员们,但波及了几个人带进来帮忙其实业务能力还不如纨绔的胥吏,胥吏的主子自然不乐意,在部里闹得厉害,结果被新人在手底气十足的乔尚书和善地搬出了之前的做不完不准回家的考核制度,一个个老实得像什么似的。
皇帝不在,有头有脸的贵族和世家不在,京中剩下的都是小鱼小虾,真告到禁军或者衙门那里,没准还是乔尚书赢。
“乔尚书这次是硬气了。”蝉生眉飞色舞,“新人全调去帮简侍郎算账了,乔尚书说,等殿下回去,估计这些年的军费就能理顺了。”
薛瑜原本只是觉得考试制度拿出来后肃清了风气,听到蝉生帮忙传的话,却怔了怔。她没那么健忘,还记得之前找乔尚书问的正是梁州军费问题,而军费那个明显的差错,却是简侍郎手下核对出来的。
“希望一切顺利。”薛瑜轻叹一声。
路上已经暗了下来,远处鸣水湖的波光反射在每个人眼中,薛瑜勒马停下,将最近为了挤出时间去鸣水随时带着的水泥原材料预处理内容交给吴威,嘱咐吴威和蝉生二人,“你们先过去盯着,我让陈关一起跟过去,石灰石的交接和储存都小心些。过去买矿的身上带了我的手书,你们到时候核对手书内容,跟对方直接结账就是。要是还有时间,先按照我写的步骤带人处理,具体任务分派可以请江县令提供意见。”
陈关心眼活,去那边盯着避免出事薛瑜也放心。手上只有这一个实务工具人的薛瑜安排工作毫不留情,远处的江乐山刚回府衙,狠狠打了个喷嚏。
薛瑜对他们摆摆手,“我不送了,诸位一路小心。”停下的两辆马车上众人向她拱手,陈关出列守在马车旁,薛瑜回了一礼,带着魏卫河折返。
回去的路上夜幕笼罩,魏卫河向来是个寡言的性子,一路只有沉默蹄声,薛瑜往前跑着,看到行宫火把光芒的时候忽地开口问道,“跟着我东奔西跑,做的事也零碎无趣,你们累不累?”
魏卫河原本落后薛瑜半个马身,闻言一夹马腹赶了上来,偏头看着她的眼睛,“为殿下做事,就是有趣、有意义的。”
薛瑜一怔,忍不住笑了,“以后陈关再说你不会说话,我第一个骂他。”
两人刚到别苑,就见院门口站着林妃身边的冬嬷嬷,薛瑜翻身下马,照夜白一双大眼睛盯着冬嬷嬷,差点把她吓得坐在地上。
薛瑜按着她的肩膀,将后倾的冬嬷嬷拉回来,“什么事?”
这段日子林妃送来的汤水不少,但派人等着倒很少见。冬嬷嬷扯出一个笑,没话找话,“瞧您说的,难不成没事娘娘就不会来寻……”她看见薛瑜开始越过她往门里走,立刻吞下了无谓的客套,“娘娘惦记着您的衣裳,让奴来请殿下过去。再者,明日九九登高,殿下怕是也无暇来陪娘娘过节,不如就提前一晚,多陪陪娘娘。”
要不是林妃派人来提醒,薛瑜还真的挺难想起来九九重阳除了敬老,有时候还有团圆相聚的节日意味。
“走吧。”薛瑜对迎出来的流珠挥了挥手,示意她安心。
林妃新换的别苑薛瑜也是第一次来,隔壁就是钟昭仪和薛琅,薛瑜到时还见到一个跟在过薛琅身边的钟家人正牵着马帮他遛马。
“阿瑜像是又长高了。”林妃像每个慈爱的母亲一样,见面的第一时间打量孩子的状态。薛瑜低头看了看已经遮不住脚面的袍子和变得略短露出一寸手腕的衣袖,决定配合林妃这个拙劣的开启话题技巧。
薛瑜上前几步为她扶好鬓边的钗环,“是啊,母妃炖的汤我一次能就着吃两碗饭。”就是再好吃的东西吃久了也会腻,这两天林妃的补汤大多是进了被香味馋到的薛玥肚子,薛瑜之前喝了一阵子没发觉有问题,就随薛玥去了。
两人就没营养的话题叙旧两句,林妃拿出细绳和已经准备好的两身袍子,让薛瑜拿去换上,居然这次还真是叫她来量体裁衣的。
新衣裳熏了香,料子也不是常见的料子,浅红色很符合薛瑜一贯爱穿的不起眼颜色标准,却又有着独特的设计,光衣摆上的卷草和茱萸花绣样纹路都相当精细,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中衣做得有些宽了,薛瑜不太喜欢空荡荡的感觉,试了一下就脱下来,穿着自己原本的中衣和新外袍出去。
林妃看见穿着浅红衣袍的少年身形挺拔缓步走出,浅红并不显得她轻浮,反倒衬得整个人容光焕发。
“很合适。”林妃眨眼眨去眼中水光,为薛瑜在做得略长的衣袖上卷边多缝了一圈,衣裳改得刚刚好,薛瑜直接穿出去都没问题。
林妃握着薛瑜的手,眼中饱含忧虑,“虽然之前弓马比过了老四,但到底不像他们多年习武,你力气又吃亏。明日陛下让你们登高,一场争斗是免不了的,娘如今只希望平平安安,别出事。”
茱萸有吉祥消灾的寓意,难怪林妃这时候叫她来。平安意味着不会受伤,也就是不会有暴露身份的机会。
薛瑜没有被她的示弱打动,冷淡地问道,“这匹布,是谁送来的?”
林妃入宫中后的布料里由于皇帝本人的品味问题,都偏向大气风格,像这样的花草绣纹很少用,要是她早都有这样一匹布,当然是做来自己穿。能够这么快做出一身衣裳,显然也不是林妃自己亲手绣的或者让宫中尚衣局绣的,那这匹布的来历就显得有些可疑了。
薛瑜离她很近,近得能看清林妃被问起时一瞬间的慌乱,她反握住林妃,挑眉道,“是方朔?”
“不是。”林妃重重一拍小几,“我只是想给你做件衣裳,你问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为娘都买不起布了吗?”
她以反问代替有理有据的反驳反倒坐实了自己的心虚,薛瑜叹了口气,“我说过了,你最好让他乖一点。他到时候不好过,在他手下讨生活的人,也不会好过。”
林妃试图甩开薛瑜紧紧扣着她的手,却始终没甩掉,“你都有那么多了!”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不就是想让我们都听你的,讨好你?他来讨好了,你怎么还是不满意?!”
如果之前薛瑜觉得这身衣裳有问题的可能性是五成,在林妃说出方朔送礼的理由之后,就变成了九成。
一个能想方设法洗脑皇子又控制他想当皇帝的人,来讨好她?贪心的人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收手。
见薛瑜不说话,林妃眼圈红了,有些崩溃,“是他送的,他让那个小妾送来的!你是不是要看着我们都死才满意?”
她想不想看他们死,薛瑜暂时不能回答,但林妃显然心理压力太大了。
薛瑜有些疑惑,“你到现在还觉得方朔是好人?娶个小妾都是你的替代品,宠爱的女儿是你的翻版,愿意养孩子,愿意做你的狗。他会永远爱你,永远帮你?”
林妃盯着她,一双凤眼虽然眼尾发红有些弱势,但里面写满早已习惯的理所当然。
……对这种不知道该叫恋爱脑还是靠脸吸粉的人,薛瑜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薛瑜:“可他除了养了他之外,又做了什么?”
林妃指了指她,“你的脸。”
不用说得太明白,薛瑜就懂了她的意思。原来做面具的那位奇人是方朔找来的?就像他如何拿到明香丸一样,这成为了方朔身上的第二个谜团。
“那这样吧,请他帮我做新的,我就相信你们。”薛瑜说着相信,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改面具更重要,她没打算顶着方锦湖的脸过一辈子。但是“相信”方朔,和想要把他抓进大牢并不冲突。
薛瑜已经计划好了面具应该先改哪里,就听林妃叹了口气,脸上笼着轻愁,“找不到了。”
“什么意思?”
林妃没有继续说下去,取来纸笔写道,“原本那人早该来了,但今年始终没有出现。”
所以,林妃投放安眠药原来不仅是因为真假皇子年纪大了,也是因为面具不能再继续用,有些着急了?
薛瑜对奇人到底是谁的手下、有没有出现,都持保留意见,但林妃的表态已经说明她不会在这个方面帮助薛瑜,需要另想办法。见薛瑜明白,林妃沉默着,将纸放在烛火上烧掉了。
“明天上山我会穿这身衣裳。”想了想,薛瑜许诺,成功看到林妃眼睛亮了起来。这身衣裳对薛瑜来说意味着危险,在林妃看来却是接受投诚的信号,她太需要一个东西来安心了。
林妃重握住薛瑜的手,恢复了温柔浅笑的语调,“你不必担心他……”
话没说完,就被薛瑜止住,“如果明天没有出意外,你再让我来相信方朔。”
“可……”林妃思绪有些混乱,还是点了头。她望着薛瑜离开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该期待出意外,还是不出意外。
薛瑜走到门口,忽然想起林妃叫自己来的另一个目的,回头补充了一句“九九重阳平安”,没有再留,大步走了出去。
“小心些。”林妃的叮嘱喃喃声除了她自己,便只有风知道了。
“卫河,明早得麻烦你跑一趟,通知陈关和应该现在走到青南郡铁官那里的禁军回来,你辛苦些,赶在下午我们上山前回来,让他们到行宫就立刻从另一个方向进山。”
薛瑜出门后低声吩咐,魏卫河听到这个安排就感觉不对,偏头对上薛瑜像浸在冰中的黑白分明眼睛,她说,“我怀疑,明天要出事。”
“臣定护殿下周全。”
薛瑜笑了笑,握拳轻轻锤了一下他肩膀,两人像没有发生之前的对话似的,骑马回了别苑。
薛玥最近都睡得格外早,敲响她房门后出来的是奶嬷嬷,有些不安地看着流珠,“流珠娘子,公主睡了。”他们俩从来秋狩之前就受薛瑜照拂,夜里薛瑜也从未喊过妹妹起身,奶嬷嬷意识到这一定是有大事。
流珠声音很轻,拉嬷嬷出来的力气缺一点不容拒绝,“没事,只是向公主借嬷嬷一用。”
薛瑜没有给自己找麻烦的爱好,新带回来的那件衣裳明天肯定是不能穿的,流珠听说需求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殿下放心,不会耽误明天您穿衣。”她翻出了薛瑜带来的一件浅红色袍子,比起那件新衣材质差些,颜色也有些不明显的差异,但是巧合的是用的云纹,在云纹基础上填补茱萸纹和卷草纹路,难度下降了不少。
一夜过去,在破晓来临之前,薛瑜别苑的油灯终于熄灭。熬了一个通宵赶工的两人成功将薛瑜衣裳上补上了两种花纹,虽然达不到完全一样,但是也有七八成相似。为了看起来更接近些,流珠将原本锁边的衣袖和衣摆都拆开放出余量,这样一来,除了衣裳材质和边缘处看着单薄些,连长短都刚好。
薛瑜为眼睛熬得发红的流珠上好戳破指尖的药膏,“多谢你。快去歇着吧。”
流珠摇摇头,还没说话就打了个哈欠,“殿下要上台,我不在,又有谁能随殿下一同?”
她语带嗔怪,薛瑜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也许是现代的习惯影响,也许是被原主的简朴习惯影响了她,眼下带来行宫的人都不在她身边。之前想好的带够护卫警惕终究还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好在她已经不是初到行宫的她,升级后手.弩和袖箭加上上山的照夜白和轻弓鞭子的配置,跑路不成问题。
薛瑜推着她进屋子,不容反驳道,“那你也歇一会。要上台还早呢,我先去陛下那里练武,回来沐浴刚好接你和阿玥一起去校场。”
流珠挣扎着起来为她腰间绑上茱萸香囊,打量了一遍薛瑜今天的装扮,这才放心睡下。
虽然薛瑜不怕麻烦,准备下午上山前专门回来换一次衣裳,但为了掩盖住新衣并没有香味的秘密,提前用上的香囊里专门多放了几倍的茱萸花和果子叶片,好在大家今天都会佩香囊,她的香囊味道格外烈些也不出格。
准备的另一个香囊里面少放了几个茱萸,但有那身林妃送的衣裳里味道最重的衣领位置布料填充,味道在茱萸味道遮掩下并不显眼。方朔既然想用衣裳坑人,就别怪薛瑜让人把香囊换到方朔自己身上。
昨天皇帝发话后薛瑜已经让魏卫河去禁军打听过了,除了年轻人,想选吉利日子进山狩猎挣个出头机会的小官也不少。方朔正是旁人眼中急需出头机会官复原职的代尚书,就算他可能并不想要这个机会,但为了维持人设,还是提前和禁军那边确认过会上山。
她好不容易活到现在,可不想为了诱出方朔就明知有诈还要往里跳。
流珠睡得很快,薛瑜出门示意休息前给薛玥熬上药的奶嬷嬷从里面栓上门,这才放心离开。
刚出门,就见李麦从远处狂奔而来。
薛瑜本以为他是有急事经过让开路,没想到李麦在她面前急刹车,手脚并用从马上爬下来,扑通一下跪倒,“殿下啊,殿下可真是神机妙算!实乃行宫之幸啊!”
薛瑜被说得一头雾水,“出什么事了?”
李麦兴奋到了极点,说完最想说的,已经语不成句,“苗,发苗!”
好在薛瑜听懂了,看着李麦像看制造“祥瑞”的骗子,作为被夸奖对象比来疯狂鼓吹的人还冷静,“不可能啊?才种下去两天,怎么都不该这么快的。”
“嗨,骗您作甚?快快,我也跟做梦似的!”李麦缓过来些,连谦称都忘了,拽着薛瑜就要带她上马,“早上起来把我们都吓住了,赶紧来找您!万一真是做梦,那也得叫您看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