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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的鬓角,一边往他嘴角落下轻吻,一边耐心哄道:“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喝酒也好上山下海也罢,比起情话口海连篇,我更喜欢听你罗哩叭嗦。”
“但也只因为是你而已。”
“哥你再这么纵容我,我会上天的。”
周卿檐迭声“哈哈”地笑:“纵容是要纵容的,但上天不行,我往哪儿找我弟弟去?”
断断续续地闻着彼此的心跳声,周卿檐和周惟月天马行空地说起了很多往事,对十二年的亏欠,对未来的憧憬,谈起父母周卿檐却没有周惟月料想般忧愁,反倒神色一片轻松,似乎着对它们之间的感情构不成威胁。秉持着举膝长谈的阵势,周卿檐坦言了他暗恋周惟月时候那些莫名其妙的试图勾引,和对奶奶所说的话,听得周惟月把人摁在枕头里又是黏黏糊糊好一顿亲。
自然的,周惟月和坦诚了昔日改志愿的事情,虽周卿檐一直在心底有所猜测,可如今猜想被证实,难免心下感动和悸动交杂。
至于那些离别的十二年隐藏着周卿檐仍未说与自己听的事实,倒像极了尘埃落定,最飘渺的那颗沙土落在了自己掌心里,溜不走逃不开,现下他们在一起了,他还有十年二十年,漫长的余生去听。毕竟他也没把自己顽劣的一面,背地里耍的小心机,精准拿捏着周卿檐软肋的所作所为如实盘出——四舍五入,两人算是微妙地扯平了。
话说着说着,周卿檐的声音忽就低了下去,片刻以后整个房间内就只剩下空调运转的轰鸣声,以及他酣眠的呼吸声。周卿檐不会知道周惟月盯着自己看了多久,就好像他未曾得知,从那一句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芬兰语的我爱你,到那些生涩拙劣的小谎言小把戏,以及无数个藏匿着隐晦爱语被撤回的消息,甚至到那日雨夜偷吻,其实周惟月是清醒着的,只不过装作睡着了的模样。
自己的哥哥真是可爱得令人心尖发疼。
毫无防备的样子是可爱的,怀揣着忐忑和小心翼翼,又暗自流露着爱意的模样也可爱,他的所有举动,无心的有意的,在周惟月心底都像是被乖谬的猫用爪子挠了挠似的。
作者有话说:
之后还要叨叨一下家长里短,明是家庭纠纷实则是秀恩爱的戏码
第66章秘密
周卿檐做了一场故梦。
他梦见了意识到自己对周惟月抱有不正常的感情的时候,所历经的种种。那一年周卿檐十八岁,正是年少恣意风华正茂,读书好长相也端正,再加上有个名叫周惟月的小尾巴,哪怕周卿檐无心,却也由不得他不可抗力地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最开始,是周惟月诺诺地捧着一封淡粉色信封,手足无措地来到自己面前。信封泛着花香,再加上自己隽秀,上下里外无不一处在彰显著这是一封情书。可那时候的周卿檐还未来得及深想就已经脱口而出,让周惟月回绝掉,毕竟他明年升高中了,早恋对学习不好。理由倒是说得冠冕堂皇,周卿檐自己都信了,直到诸如此类鸡零狗碎的事情再也不是罕见以后,直到周卿檐看见高一的小学弟支支吾吾,羞赧地涨红了整张脸凑前想要去吻周惟月的时候。
周卿檐只觉得自己内心有根弦,似是紧绷了太久“啪”地一声断掉了。岂知,周卿檐脑海里想的并不是“如果被学校发现同性恋这回事该怎么办”,而是“他凭什么去亲周惟月”。
他恍然就意识到了名为“嫉妒”的情绪在自己内心盘虬生长,藤蔓丝丝狠狠顺着血管丛生,紧攥着自己跳动的心腔——他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弟,不是年少的一时兴起,而是风靡已久。
从那不晓得什么时候开始双方默许的占有欲,到周惟月对自己的依赖,在不知不觉之中早已成了那诡谲的平静。就像是蒙了冰霜的贝加尔湖下,是经年涌动着的水。
那个年代的思想见闻远不比当今,周卿檐隐瞒着自己的心意,却发现它愈发生长,严重到了见到周惟月和同性异性在一块儿欢声笑语他也倍感不开心。日积月累地迎来了他的高三毕业,周卿檐意识到自己再也无法像今时往日般处处照看着周惟月了,他马上要先行一步去念大学,到时候周惟月或许会和某个人交往,但那个人终归不会是自己。
冲动之下,周卿檐做了想与周惟月告白的念头,可怎料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妈妈发现了他的异常特意携着父亲从大洋彼岸回来了故土。妈妈是个很聪明的人,那一双眸子一瞥就能洞穿一切,遂周卿檐只能把一切的一切都坦言告知了父母。不出所料,父亲震怒母亲不解,批评着这段感情是有悖伦理的,极其不堪的言语如利剑刺在周卿檐身上,可他想的却是——遭受这一切的不是周惟月,而是自己,大抵是最不幸的幸运了。
等理智的母亲把利与弊笼统摊开说与十八岁的周卿檐听,那时候母亲究竟说了什么他早已记不清细枝节末了,只记得那句成为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的话——“十几岁谈感情总是义无反顾,认为你们有大把时间去挥霍去浪费,后悔了再回头,也不过人生半程不足而已。可是你有想过,惟月他的未来吗?”
周惟月的未来会一片风光高朗,这是周卿檐潜意识里一直认同的事情。如果没有自己,那么他将不会是别人口中戏谑谈及的“小跟班”,不会因为顾忌着自己而与适合的人擦肩。
于是他答应了父亲的交换条件,去国外,让两人都公平地拥有各自的人生,个生精彩。届时等看遍光怪陆离的浮尘三千以后,十七八岁的恋爱,或许只会是过眼云烟而已。
等周卿檐颤了颤眼睫睁开眼,入目的是屋内溜进来的朗朗日光,像是梅雨绵延了数日以后终于迎来了睽违的晴天,以及近在咫尺的周惟月酣眠的面容。前几次同床共枕多的是忐忑,和得来不易的欣喜,眷恋却又不敢多看几眼。现在好了,周惟月是自己的了,他有的是理直气壮和理所当然的理由,去把之前没看回来的份给多看些。
周惟月的梦或许深沉,他薄唇微启,纤长眼睫往泪痣蒙下层阴影,胸膛正因有规律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他手臂一如既往地横在周卿檐腰间,可较以往不同的是,再也不是那宛如无意的触碰,而是结结实实地挨在一块儿,使着劲儿把周卿檐禁锢在自己怀里。周卿檐看了很久,也或许没他想象中的久,反正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痴汉以后他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闭上眼睛,翻了个身子,背对着周惟月而躺了。
但很快,后脖子裸露的地方碰上了什么温热而柔软的东西,周卿檐意识到以后,从喉间溢了声笑,“吵醒你了?”
“我做了个梦。”神智还未完全回笼清明,周惟月说起话来嗓音些许喑哑,但却不碍事,反而平白无故地为他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