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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胡文韬迎娶赵颖。胡文韬的父亲胡员外笑得嘴都合不拢。
嘿嘿!我就说,这赵家二小姐有旺夫运,最初大家都不看好这桩姻缘,说是堂堂的状元公,竟然求娶一个庶女?
幸亏我看出,这赵家二小姐名字就取得好,是旺夫旺家的字,命格也是旺夫旺家的命,果不然,胡家一求亲,赵家就将此女纳入正室夫人名下,不到半年,赵家二公子竟然成了太子刘彦,登基成了皇上,这下可好,赵家成了皇帝外家,如若我晚了一步,这赵家二小姐以后成公、侯、伯的儿媳妇都是有可能的。那个时候,胡家想巴结可都巴结不上咯。要知道,儿子也只不过是一个五品的翰林编撰。
亲自将皇上养大的外家的女儿,那绝对是香饽饽的。
看赵春现在想要结亲的人家你就明白了。
六月,经过一番权衡比较,丰亲王世子刘珩得到了赵家所有女眷的认可。
丰亲王虽说是赋闲王爷,但是好在,王府后宅很简单,没有腌臜之事。
最主要是世子丰神俊朗,聪明好学,温和有礼,人品端正。
最最重要的是,家里不要说妾,就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丰亲王妃赶紧派人来提亲,安定伯府家的三小姐和丰亲王世子的亲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赵二夫人喜得合不拢嘴,我的女儿总算是嫁了王室子弟,以后还会成为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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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光死后半年,一次大朝会,胡御史上书称何山既是兵部侍郎,便不应该担任御林军守卫统领一职,这兼任不合规矩。
何山一听,气得火冒三丈:我父亲在时,最初委任这个官职,也没有人提及这不合规制,我父亲一死,就开始有人提及合不合礼制了,这个小人,分明就是个墙头草,父亲在世时候,他成天跟在父亲屁股后面,现在,他开始巴结皇上了。
这还不算,立即就有人附议。
刘彦将此意见下发给臣子进行廷议,最后结果,竟然是绝大多数人同意。
廷议已经形成,皇上也没有办法阻止。
不过,刘彦建议,鉴于何臣相为大韩做出的贡献,鉴于何山本人在京城保卫战中的突出表现,建议,将何山的兵部侍郎的排位排在最前面。
兵部尚书萧林望办事的效率非常之快,第二天,调令发出,何山卸去御林军统领一职,回兵部就任兵部侍郎。
赵宁升任御林军副统领,御林军统领一职暂时空缺。
明眼人都清楚,这是为赵宁空出来的位置。
正职空缺,副职就行使正职的权利。
赵宁开始行使自己的职权。
丰亲王世子被调入御林军,专司城门、宫门守卫官一职。
撤换了很多城门守卒、皇宫侍卫官,一大批新的面孔进入宫中。
何光大女儿何莉君的丈夫邓成坤这个羽林卫左将军,被调任山东府任知府,何光二女儿何坤君的丈夫胥文兵这个都校尉,被调往朝中做礼部给事中。
何山开始觉得不对劲,他们这些人开始都是在御林军中任职,要么是宫门守卫官,要么是皇宫内的守卫中郎将,现在,都被调离了原来的守卫,看似升职,实际上,明升暗降,脱离了实权,只剩下一个虚衔了。也就是说,他们都脱离了权力的中心,皇宫的安危不需要他们去守卫了。
最初,他们之所以那么容易扳倒刘冲,发动宫变,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何光的两个女婿能够调得动身边人,虽只是城门看守官,中郎将,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宫中的排兵布守,也是他们从中进行斡旋。
现在,他们一个个都被抛弃了。
何山心里憋了一肚子气,然而却无处可发,明明是皇上给予的恩赐,官职都升了,这牢骚话怎么说得出口?。
六月十六,是何徐氏的三十二寿辰。
那天何家的兄妹五人齐聚一堂,为何徐氏做寿。
何光的二儿子何海在凉州府任副总兵,没有回来。他的妻子何罗氏代替他为何徐氏也上了生辰礼物。
何徐氏自己生的是女儿,因而,没有家产可跟何家的三个儿子争。没有儿子,对于世子之位就更不可能有什么想法了。因而,没有这利益方面的搅扰,继母和继子之间反而容易相处。
何徐氏嫁过来的时候,何家的两个女儿已经出嫁了。因而,她们的年龄比何徐氏还要大一点。
女儿家回娘家就是客人,对于这个继母,她们便只有客气了。
父亲死后,回娘家,继母当然就是主心骨了。更何况,以后何玉君就要成为皇后了,何光的这些儿子女儿都不笨,自然知道要笼络着这个继母。
何山的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分别已经十岁和六岁了。儿子叫何灼,他招呼着小一辈的九个孩子来给何徐氏祝寿,何徐氏高兴地为每一个孩子发了红包,孩子们高兴地拿着红包,就到另一个酒桌吃饭。
孩子们吃饭倒是比较快,一会儿就吃完了,一个人吆喝,另外的就全部跟着跑了,这里,就只剩下长辈们在此为何徐氏祝酒了。
酒桌之上,子女们都为何徐氏祝寿,何徐氏也很高兴,敬的酒都喝了进去。
接着,兄弟姐妹之间开始敬酒。
一时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这世上的事往往是这样,总是乐极就会生悲。
喝酒是因为这个环境和气氛,而喝得多了,往往就会想起伤心事。
邓成坤刚被下调令,就要离开京城去外地任职,酒过三巡,忽然伤心地哭了起来。
接着,胥文兵也想起自己被调离的官职也不如意,也哭了起来。
只有三儿子何江,职位不高,又在南城军营,才刚升职,没有挪位。
一时之间,有人哭有人劝,劝着劝着,趁着酒劲,大家开始抱怨起来,纷纷诉说当今圣上薄情寡义,父亲尸骨未寒,他就开始对付何家了。
心怡郡主有些紧张:这些人怎么这样无法无天,怎么敢在这里乱说?不管怎么说,皇上也给了何家那么多的恩典。
妄议天子,是要被论罪的!
心怡将所有的丫鬟婆子都赶了出去,只留下自己的两个丫鬟婆子在此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
这时的景象,绝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被有心人传到皇上的耳朵里,那可是一大罪状。
现在的何家,可不比公公在时的何家了。
公公何光就是被别人当面指证,皇上都可以免他的罪,他们中可没有人能当得起皇上如此的信任。
何玉君看见大家这样议论皇上,心里很不舒服,她认为皇上对何家真是皇恩浩荡,一点也没有对不起何家。
但是,她就是再怎么受父母的宠爱,平时再怎么骄横,也是知道上下尊卑的规矩的,这些人都是她的哥哥、嫂嫂、姐姐、姐夫,都比她大,她不能够指摘他们。
邓成坤红着眼睛说:“如果不是岳父大人,哪里有他刘彦的今天,他不思报恩,却打压我们,实在太让人气愤了。”
何山本来一肚子气,听见大家这样说,反而没有气了。毕竟,他现在才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可不能乱。万一任由这种情绪蔓延的话,到时候收不住,会造成不好的影响的。
所以,他必须制止他们。
何山扬起手,说:“大家还是不要说了!皇上可能自有皇上的考虑。毕竟,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给了何家那么大的恩惠,那么多人眼馋,不稍微打压一下,不能封住世人悠悠众口啊!”
何徐氏今天高兴,也喝了点黄酒,此时,见众人都在埋怨皇上的薄情寡义,也许是酒精壮胆,何徐氏说了一句:“不!不是为了封住世人悠悠众口,皇上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压何家。”
何玉君终于逮住了说话的机会,她问道:“为什么呀,母亲?”
何徐氏晕红着脸,意味深长地看了何玉君一眼,说:“你应该是清楚的啊!君儿!”
何玉君忽然想到萧凤婉的死,难道皇上知道萧凤婉被害的真相了?
她心虚地低下头。
看见这母女二人的互动表情,何山忽然一惊,莫非何徐氏知道什么?
何山问:“母亲,你到底知道什么?”
何徐氏说:“刘彦肯定知道了萧凤婉被害的真相!”
因为,以后,她也听说了那天晚上的情形,何光是因为徐虎被萧林望带走,所以,才脑卒中的。
而这以后,萧林望没有闹,皇上竟然没有宣布她何徐氏的罪名,那么是不是意味着,皇上想慢慢地削夺何家的权力呢?
平时,何徐氏不敢说出真相,今天酒壮人胆,她索性大胆说出来,免得何家人暗地里被刘彦整死了,还不知道为什么而死。
何山大吃一惊:“萧凤婉被害?不是徐氏余孽做的吗?他们还想嫁祸于父亲。挑拨父亲和皇上的关系。可惜,阴谋没有得逞。”
何徐氏小声道:“是我指使怡红下的药。怡红是徐虎的妹妹。徐虎要勒索你父亲一万两银子,你父亲没有给他,他肯定向皇上告发了。”
心怡郡主一时大骇,手中的茶杯当啷摔在地上。
没有心怡郡主的命令,守在门边的丫鬟们不敢进来,心怡郡主只能蹲下身子,慢慢拾捡碎瓷片。
老二的媳妇如今是博信侯夫人,她蹲下来帮忙拾捡,一边担忧地看向心怡郡主,轻轻唤了声:“大嫂!”
心怡郡主勉强露出微笑:“我没事。”
其他几人听得何徐氏的话,也心神大骇,瞪眼看着何徐氏。
何山失声叫道:“母亲!你为何这么做?萧凤婉是未来皇后,你不知道这是灭族的大罪吗?”
怪不得脑卒中的父亲一直用愤怒的眼光看着何徐氏,怪不得父亲死不瞑目!
何山怒火中烧,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何山愤怒地看向何徐氏。
就算他再恨,他也不能对她怎么样,因为何徐氏是他的继母。
名份上占着呢!
何徐氏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君儿是皇后的命格!刘彦是你父亲扶上台的,有资格做皇后的,只有我们君儿!”
何山怒目以对:“当皇后,当皇后,为了当上皇后,就可以这么做吗?就不可以不顾一家人的性命安危吗?”
何徐氏埋怨道:“都是你父亲,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树叶掉下来,生怕砸着脑袋,最初,皇上亲事还没有定下来,明明可以立君儿为皇后的。你父亲却不肯为此着力。眼看着皇后的宝座被萧凤婉抢走。”
心怡郡主躲在角落里,心焦地使劲绞着帕子,大热的天,浑身却在颤抖。
何山说:“当时那种情况,皇上和萧凤婉情投意合,在民间都已经定亲,皇上连一个妃子都不肯娶,怎么可能娶君儿做皇后?你不知道父亲一辈子小心谨慎吗?皇上刚即位,父亲怎么可能和皇上闹翻?更何况,除了这事,皇上哪一件事不是对父亲言听计从?何家的姻亲、徐家的姻亲,哪个不是在重要的位置?父亲怎么可能为这样的小事去得罪皇上?”
何徐氏咕哝道:“你们觉得这是小事,我可不觉得这是小事!”
刚才喝了点酒,邓成坤借着酒劲发泄一通,这会儿,听着大家的对话,已经完全醒过来了。
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天啊!我这胆大妄为的继岳母竟然毒杀了未来皇后,皇上的心尖尖。怪不得皇上会打压我们。
怎么办?
何徐氏索性破罐子破摔,说:“事情已经做了!你们现在埋怨什么也没有用了!就算你们把我交出去也没有用了。在皇上的眼里,我们都是何家人,你们的父亲已经死了,没有人可以压得住他了,以后,他会逐步收拾何家人的,难道你们没有看出来?皇上现在已经开始清算了。”
何莉君和何坤君忧心地互相对看一眼,嘴动了动,没有说话。
真的,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啊!
胥文兵茫然问:“那怎么办?”
何徐氏眼里闪出火花,说:“一不做,二不休,反了他!我们拥戴敬国公为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