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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西回到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本来想找好姐妹聊聊,可那会儿房间漆黑,约西往床下瞄,半点动静也没有,她心思活泛,屏幕都没按开,又轻手轻脚把手机放回了原位。
不过是结缔组织零距离接触,顺便交换了一下口腔菌群,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某人都没慌,自己在这乱个什么劲儿?
显得好像很没经验的样子。
就算是真没有经验,也不能显示出来啊。
装淡定的结果就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睡到中午起,人都没精神。
晶姐在电话里听到她无精打采的声音还以为她生病了。
约西漱了口,在水龙头下冲牙刷:“没有,没睡好而已。”
晶姐纳罕:“常芜镇跟北熙城没时差啊,这个点你还没睡好?昨晚见鬼去啦?”
见鬼?
约西一瞬走神,双颊微烧,心想是见了个男艳鬼。
晶姐:“什么鬼?说什么呢?”
约西从嘀咕里猛捉住思绪,咳一声,装平静道:“没什么,对了,公司那边还顺利吗?”
约西不在北熙的时间里,除了她成年后的合同变更,晶姐也自立门户开了艺人工作室,兆头一早就有,跟老东家撕撕拽拽一年多,这事才正式定下来。
“现在难办的有两件事, 第一呢,合同不续了,你妈那边早晚会知道,这事儿是真不好撕破脸皮,闹大了,扣一顶不孝女的帽子,肯定是你吃亏。”
约西望着镜子,拨了拨自己新鲜的公主切,完全没把顾玉萍放在心上,“第二件呢?”
“第二件就更复杂了,《旧碑》之前是公司出面接洽的,现在你跟我单出来,公司高层那边很不爽,现在要推荐苏绫绫去试镜。”
“苏绫绫?”约西下楼的步子都顿住,苏绫绫跟她是死对头,两家公司也是竞争关系。
晶姐:“资源置换吧,不影响你也要恶心你。”
约西耸肩:“她都肯当靶子,我怕什么恶心啊,凭本事抢呗。”
“那苏绫绫现在的本事可就大了,”晶姐忍不住叹,怕影响约西,又安慰道:“不过现在也有一个好消息,何鸿卓可能有婚变,圈子里最近都蹲着大瓜呢,《旧碑》可能不会那么快定下来,也给了咱们斡旋的时间。”
约西听到前铺有几道女孩子的声音,伸头看了一下。
赵叔叔从旁边屋子出来,看见约西,笑着解释道:“是牧贞学校的女同学,找他来写什么字。”
朝前走,约西一看那架势就明白了。
估计是昨晚他给那几个女生签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事传了出去,学妹找到赵家碑刻来要同款。
电话里,晶姐已经聊到八卦,约西没注意听,被点了一下名。
“西西,听到没?”
“什么啊?”
“你哥不是跟何熠他们走得很近吗?你平时社交不要太冷落人家。”
“我跟何熠又不熟。”
“那你跟谁熟?”拐弯抹角根本进行不下去,晶姐只好直接挑明了说:“那秦翰呢?人家巴巴追了你半年了吧?你也不熟?”
近两个月与世隔绝的日子过下来,约西差点想不起来秦翰是谁,挠了挠耳廓,有印象了。
好像是之前跟她要生日祝福的那个。
也是苏绫绫公司的少东家,巴巴追了约西半年不假,但约西不答应,也不妨碍他泡别的妞。
约西对于这种宁滥勿缺的人。
就三个字,犯恶心。
人情世故这方面,晶姐知道约西的性子,平时也只是点拨,约西继续犟她的,只要不过分,晶姐一般也不管。
“行了,咱们圆滑一点,不喜欢也别闹僵好吗?”
约西抱屈衔冤。
“我还没圆滑啊?彭维州过生日那回,他把我堵在库房,我都没动手打他,他不会以为那是他自己的魅力吧?我那是时刻谨记晶姐你的教诲,那孙子姓秦,我才忍了的。”
“呦呦呦,行了行了我的宝贝,我真的受宠若惊。”
话题一下轻松起来。
约西扭头,看见门口的赵牧贞,字签完了,几个学妹围着他在问问题,他面容矜隽似一阵清风,那么充满星星眼和冒粉红泡泡的场景,硬靠他一身正气撑着没半点其他走向。
约西忍不住弯唇,对电话里的晶姐分享起来,“苏绫绫之前截我的代言,我都没感觉,现在看一个高考状元给学妹签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居然酸了,不可思议……他人气怎么这么高啊,也就长得帅人聪明而已。”
晶姐陆陆续续听约西说过赵牧贞,知道她在说谁。
“什么叫也就长得帅人聪明而已,你以为这很容易?圈里小鲜肉学霸人设崩塌你数数多少个了,智慧呢,是最不可伪装的东西。”
“也是。”
这么看,赵牧贞真是了不得。
等门口人散了,赵约西也结束通话,看赵牧贞走过来,故意搞柠檬精发言,托腮长叹一声。
“我好久没给人签名了,感觉连笔都写不顺了。”
从旁越过的脚步一顿,折回来,停在约西面前。
赵牧贞拔了笔帽,按进签字笔另一头,然后把笔递给约西,眼神示意自己的衣角。
约西有点不敢相信,接过来,扬扬笔尖:“我真签了?”
“嗯。”
他今天穿的白t恤非常适合签名。
约西签完名,又技痒地凑上去画了一个简笔q版小图。
“好好珍惜哦,这款签名,绝版!”
说完把笔帅气一个高抛,笔在空中转两个圈,被赵牧贞稳稳接住。
那时阳光正好。
·
日子不急不缓又过了几天。
时间到了八月末。
烈阳将暮色前的那段天色暴晒彻底,浓厚的橘霞染透小镇所有人与物,蝉鸣嘶叫,半点风也没有。
房间里空气同样闷热。
汗顺着深隽的下颌线条往下滑,坠在少女白瓷般细腻的皮肤上。
她嗓子缺水似的绵哑,断断续续喊着他的名字,在毫无章法的力道里,声音被碾得破碎又黏重。
白光忽现前,他身心投入地抱着她、亲她,像衔吻住一团虚影一样,用尽全力,然后失重坠落。
睁开的眼底不复清明。
赵牧贞在湿漉漉的相拥幻觉里醒来,后勃颈是汗,粗重的呼吸几乎与梦境同频。
怎么会做这种梦?
是因为这几天和约西的接触过分亲密产生绮思了么?他懊恼地阖上眼皮,将手臂搭在眼睛上,沉浸地调整状态。
楼下有长工翻工具的叮当响,粗声的问话没说完,就被叔叔截住。
叔叔压低的声音依旧可闻,“搬去前面翻吧,别在后院闹出声。”
怕吵醒约西。
但估计还是吵到了。
床上的女生蜷缩似小猫,哼唧着翻身,脸蛋朝外,娇俏的鼻尖深受痛苦地皱起来。
“嗯……”
比猫叫还细软。
捕捉到声音的赵牧贞移开手臂,坐起身看她。
她像感应到目光,惺忪着睁开眼来,对上赵牧贞的视线,懵懵地望着他,睫下一片乍醒的薄薄水雾。
“赵牧贞……”
他低应了声。
“我做噩梦了,”她手臂伸出床沿,上下摆动着,要他过来牵。
梦境的余潮还没有完全退去,此刻他看她一眼,目光都不清白。
见他都不看自己,约西大了点儿声,娇气死了。
“我说我做噩梦了,你听见没有?”
地铺是贴床沿铺的,不然她也不会蹬被子一蹬一个准,每次都砸到赵牧贞,伸个手的距离,就能靠近她。
赵牧贞握住她的手,又软又潮,糯白似小鱼的手指就一根根溜进他指缝里,勾着他晃。
视线落在她脖颈里黏住的一缕乌发。
“热吗?空调开低一点?”
约西侧枕,抓住他的手才觉得真从梦里走出来了,有所依凭,踏踏实实,哼哼着点头,然后拉着他说自己刚刚的梦境。
“……好大一只兔子,毛茸茸的,热死了,什么鬼力气嘛,大得要死,趴在我身上一通乱啃,我差点喘不过气了,他还有一帮兔子小弟,神经病,不让我走,堆了一个超大的胡萝卜山,说要我当兔子夫人,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她回忆完,自己先笑起来。
但梦里的恐惧是真实的,被绝对力量压制,一动不能动。
约西闭眼,舒出一口气,越想越好笑。
“好可怕,人兔恋,太重口味了。”ban
她抽回手,钻进被子里,一通找,揪到一只兔耳朵,毫不手软往床下一丢。
没想到砸到赵牧贞怀里。
“肯定是这只坏兔子!今晚不抱它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