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报恩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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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还像原来一样，晚上几个孩子陪着林忘去夜市卖醒酒饮，经过上次请他们吃饭，几个孩子跟林忘加亲昵，连比较内向三水，都渐渐能和林忘说上几句话。

三水性格很自闭，从认识他们到现，林忘听他讲话不过五句，一开口，磕磕巴巴，听着都替他着急。吴大偷偷跟林忘说过，三水并不是孤儿，他原本有个爹，爹爹娶了个后良，那后良心眼坏，动辄就一顿打骂，或是不给饭吃，后来三水自己偷跑出来，磕磕绊绊来到了虞城，如今连自己家乡哪都忘了。

“林林林小哥，你可可可可别去去去去城外了，我我我听听听听说听说城外出出出出出事了。”

别人不知道，三水爱亲近林忘是因为他说话磕巴时候，林忘不会表现出厌恶态度。其实林忘听三水说话也替他着急，可他也可怜这个孩子，便总是耐心听他把一句话说完，每每他刚说完一句话，别孩子就会立刻接过话头。

趁三水喘气咽唾沫时候，栓虎抢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听说宋老狗城外让人给杀了，被砍了好几刀，他手下也死了好几个。”

林忘推车身形顿了下，听他们说这些，林忘有些不真实感觉，总觉得这种事情应该离自己很远，可猛然又想到城外遇见那个黑衣男人，身后也是被砍了好多刀，刀光剑影，十分血腥。

林忘听他们叫出了死那人名字，就以为是几个孩子认识，于是随口问道：“宋老狗是谁？”

四狗子摆了摆手：“林小哥你是从外地来，自然不知道宋老狗。”

吴大接着说：“林小哥，你出去可别这样叫！”

林忘不解其意，问：“哪样叫？”

“你可别宋老狗、宋老狗叫。这人不简单，是升源赌坊当家，人们见了还得称呼一声宋五爷，只不过他为人狠毒刻薄，平日欺男霸女，设局骗人，一肚子坏水，所以人们背后爱叫他‘宋老狗’。”

栓虎接着说：“我们养济院有个老头，也是他爱赌，结果被宋老狗设局骗了，不止房子没了，连儿子都被抢走抵债了，这还不够，宋老狗还让人剁了他一双手，那老头用脚吃饭穿衣，勉强撑着一口气，这宋老狗一死，老头憋心里气是出了，可人也不大行了。”

四狗子人傻胆大，大晚上谈论死人也毫不避讳：“反正他现死了，要我说他死好，他一死，虞城大半百姓都该欢呼了。”

一行人是走回家路上，两边店铺早关门了，没有光亮，这会也没人跟他们走一路，林忘觉得有点渗慌，便赶紧换了别话题。

那宋老狗虞城真是有些影响力，之后林忘听周围邻居无不谈论这件事，虽说宋老狗是城外被砍死，但动机原因却各有说法，有说是寻仇，有说是遇了强盗，后来生出一个灵异版本，说是死宋老狗手里冤魂来讨债，他身上伤也不是什么刀伤剑伤，而是被挖心掏肺，闹得全城沸沸扬扬，夜市因此也受些影响，生意不如从前了。

话分两头，林忘救那个男人此刻正坐家中，半躺地倚床上，脸色比以前好很多，可下巴上胡茬却多了。

屋中并没有其他人，只桌旁坐着一个少年，模样俊秀，此刻正用一把水果刀削着苹果，也不看床上男人，只顾盯着手里，说：“老大，你还不赶给我们找个嫂嫂，你说你伤了也只能下人照顾你，可不可怜？”

男人不知怎么，听了对方话，忽然想起了林忘割头发时果断脸孔，他当时没问他名字，但现显然已经打听清楚了，同时打听清楚，还有那小哥真名“林如花”，以及他因跟别男人不清不楚被夫家赶出来事，想到这里，男人觉得心里有点堵慌，同时又非常失望，就好像是期待已久食物，吃到嘴里发现是馊。

那俊秀少年削完苹果咔嚓一口自己吃了，鼓着腮帮子，仍乌了乌突说：“诶，我说救了老大你那人就不错，整个一美人救英雄戏码啊，老大，对方模样要是还过去，你就接进来当个暖床也不错啊！”

男人没想到少年正巧提到林忘，派去打听林忘身世是另一个人，他也没将这些对少年说，听了对方话，男人眉毛一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那人那种情况下能割了头发救我，不是傻大胆，就是心机重。”

少年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男人虽说拒绝了，可心里又有点痒痒，脑海里总飘着少年说“暖床”二字。

隔了会，少年再次开口：“老二呢？”

“我让他替我办点事去了。”

咔嚓咔嚓，少年专心吃着苹果，等他把苹果核扔桌子上时，开口道：“让他给你还人情债去了？怎么不让我去呢？我还想看看美人长什么样呢？”

男人挑了挑眉看了他一眼。

“老大，你把我叫屋来，其实没什么事说吧？就怕我跟着老二，去凑热闹吧？”

男人点了点头：“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却说林忘正家收拾厨房呢，忽然听见敲门声，他一开始以为是吴大他们了，就先大声应了下，随手将剩下几个瓶瓶罐罐摆好，擦了手才去开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男人，衣着讲究，男人脸上无甚表情，目光直直地打量林忘脸。

“呃，请问你找谁？”事出突然，林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那男人无论是周身气质或是穿衣打扮都和羊女后巷格格不入，周围邻居早抱着看八卦心不着痕迹地往这边观望。

“请问是林小哥吗？”那人速地打量了林忘一眼，说话声音平淡无起伏。

“嗯，是。”

“我有些事要跟你说，方便进去吗？”

林忘闻言，反而竖起浑身戒备，堵着门口不动，就这么平白无故出现个人，也不说什么事，直接要求进屋，林忘是傻了才会问也不问就同意。再有，一个小哥一个公子独处一室，总归不太好，之前林忘不意，可自从上次跟那人吵过架后，周围邻居就隐隐有股要抓他小辫子感觉。

那人仍旧面无表情，说：“我是代一个人来感谢你，谢你救命之恩，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林忘听他这么说，就知是有关上次他救那个男人事，心中有点终于盼来亲人感觉，权衡一下，这就给他让了进去。

男人关上门，因他动作，外面多少人都兴奋得活都不干了，瞪着眼睛，专心盯着林忘家。

男人进屋后，先是深深一拜，口中朗朗道：“多谢小哥救我家老大性命。”

林忘一愣，想说些客气话，可因为有点紧张，一时又想不起来说什么，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那人可能没想到林忘会这么说，眉毛动了动，然后他自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将其打开，只见里面齐齐放着十锭银子，说：“这一锭是十两，足色足重，共百两银子，聊表我家老大一点心意，请小哥务必不要拒绝。”

林忘心说我傻才拒绝呢，但客气话总得说，但又怕对方实真收回去，于是随口说道：“客气客气了。”

那人见林忘盯着银子，心中有些失望，或者说替他家老大失望，因为他出来之前，老大还教过他对方要是拒绝，他该说什么做什么，不过看意思，这人是不会拒绝，他心中总是有点希望这个叫林忘、割头发救他老大小哥能果断拒绝，好还能说些什么“救人不求回报”这类道理来。

林忘要知道对方现心里想什么，就该骂他有病了。

男人捧着布包往前一递，林忘就接了过来。

之后，男人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雕兰花长方盒：“这个也是我们老大心意，说让小哥你割了头发，他心中不忍。”

林忘看那盒子上花朵雕刻得精致细腻，过于秀气了些，结合之前吴大反应，林忘猜测这里八成装是些头饰，林忘钱都接了，不可能这个假清高不要，纵使不戴，日后卖了也成，于是乐呵呵地接过来，说：“让你家老大破费了。”

那人送完东西，也没什么话说，心知久留不好，这就抱拳告辞。

林忘为名声着想巴不得他赶紧走，这就麻利地将布包合上，和盒子一起放桌上，然后送他到门口。

男人进屋前后不到十分钟，周围人没想到会这么，都被吓了一跳，还有几个目光露骨地对上男人脸，之后又速生硬地转过去，因男人待时间短，众人也知应该没什么事，便失望地散开。

男人脚下生风，头也不回地走了，没一会就消失林忘视线了，林忘迫不及待地关上门，似还不放心，捧着布包和盒子又进了卧室，仔细摸了摸银子，一边摸一边乐，就差亲几口了，然后他打开盒子，见里面黑乎乎，拿出来一看是两顶假髻，摸了摸发现还是用真发做，林忘觉得有点膈应，便又给塞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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