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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菊苑平常三五日都难开一回门,今儿个大门却频频打开,上午来了个迷路的生徒,下午老爷也来了一趟,这会子连小姐也来了,桃儿觉得院儿里生气了不少,忙也忙的乐在其中。
呈上点心,她躬身退至一旁候着。
娄玉丹蹲下,红着眼眶俯在罗氏的膝盖上,“娘,丹儿差点就见不到您了。”
罗氏笑着抚了抚娄玉丹的头,“哪里那么夸张了,我不好好的嘛,倒是你,我已经跟你爹说过了,你那院里的食物,都给你换掉,日后吃食可得多注意些。”
娄玉丹点点头,眼珠子转了转,站起身在罗氏旁边坐下,委屈道:“娘,丹儿就不能跟娘一起住吗?”
罗氏表情微凝,顿了顿,平和道:“这么多年你都一个人住过来了,怎的越大反而越粘人了,我这院子冷清,不适合你这种小姑娘住,你耐不住这空寂。”
“有娘在-----”
“好了,娘有些乏了,想休息,你先回去罢。”罗氏露出疲惫之态。
娄玉丹悻悻的闭了嘴,不甘的俯身行礼:“丹儿先告退了。”
出了金菊苑,娄玉丹脸色才铁青,死死咬着唇,眼里泪珠儿打着转儿,雪芽小心翼翼道:“小姐,夫人身子向来不好,她并非------”
“她就是不喜欢我,从不把我当女儿看,试问天底下,哪个做娘的如她这般狠心,我想与她亲近,她却避我如瘟疫,既不喜欢我,为何当初要生下我。”娄玉丹气急败坏的哭诉道。
桃儿站在门后,摇摇头叹息一声,才转身回去。
雪芽不敢吭声,默默的垂着头,片刻后,又听娄玉丹气哄哄道:“去思过门。”
思过门现在关着谁雪芽当然清楚,遂赶紧在前面引路,上月在思过门呆了一个月之久,期间没少往金菊苑走,这条路她早就记住了。
桃儿回屋与罗氏道:“夫人,小姐气的不轻,正哭着呐。”
罗氏怔愣片刻,眼里流露出几分苦色,良久,才缓声道:“她怨我也是正常。”
“小姐不是怨您,只是----只是苦于不能和夫人您共享天伦之乐,心里难过罢了。”桃儿宽慰道。
“罢了罢了。”罗氏起身往内屋走,刚刚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略想了想,“你去趟思过门,看那姑娘吃过药没-----顺便把那点心也带过去,她似喜欢吃。”
桃儿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道:“夫人指的-----是那叫姚肆的?”
罗氏颔首,不再言语,径直进了内屋。
桃儿满腹疑惑,却不好问,只得应是,装了两盘儿点心,提着食盒出门。
屋外寒风瑟瑟,桃儿步履匆匆,只顾着埋头往前走,没注意看前方,等眼睛看到前面人影儿时,吓得差点儿惊呼出来,因为前方不是别人,正是大小姐。
大小姐怎会走这条路?桃儿一面猜测一面放慢脚步,隐隐觉得还是避开为好,然老天偏要作怪,雪芽无意间的往回看了眼,刚好看到桃儿,很是惊讶。
“小姐,你看------”她惊喜道,“夫人心里还是爱护小姐的。”
娄玉丹停下来看向桃儿,桃儿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见过小姐。”
娄玉丹见她手里提着食盒,面上隐隐高兴,却还是不咸不淡的问道:“娘让你来的?”
桃儿尴尬的点点头,“是的。”
娄玉丹终于笑出来,眼神示意雪芽,雪芽赶紧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面上露出几分迟疑,怪异的看了桃儿一眼。
“是什么?”娄玉丹掩饰不住高兴,凑过去看了看,见是一盘梅花酥,不解的蹙眉:“娘知道我最不喜吃这东西,你莫不是拿错了?”
桃儿一时语塞,急得脸红,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圆过去。
娄玉丹见状,明白过来,脸色越发阴沉,厉声问道:“这是送去何处的?”
桃儿心里直想叫娘,憋了半响,才老老实实的低声答道:“送去思过门。”
“思过门?”娄玉丹想起那个瞎子,眼神凌厉如刀子:“送给那个瞎子?娘让你送的?”
桃儿还没来得及答话,娄玉丹便一把夺过食盒,啪的扔出老远。桃儿吓得倏地跪下,颤颤的不敢说话。
娄玉丹眼里怨恨迸射:“娘怎能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何况他不过是个瞎子,对爹她都不曾关怀半分,反而对一个瞎子示好,她是不是-----”
“小姐误会了-------”桃儿赶紧打断话,生怕娄玉丹说出不妥的话,急忙解释:“是送给在思过门思过的生徒。”
娄玉丹愣了愣,不敢置信的问道:“------姚肆?送给姚肆?”
桃儿弱弱的点了点头。
“凭什么?”娄玉丹怒吼一声,巴掌毫不留情的甩在桃儿的脸上。
桃儿被打的趴在地上,脸上先是一阵麻木,紧接着,是火辣辣的刺痛,她痛的眼泪哗啦,赶紧爬起来跪端正,哽咽道:“夫人只是体恤生徒,恐思过门没有人送药,到时候出了事,责任会落在老爷头上。”
娄玉丹柳眉紧紧蹙在一起,显然对这样的解释不满意,恨恨道:“我才是她女儿,她不派人来询问我的状况,却对一个外人这般关心。这破劳什子,我不稀罕。”
她恼怒的走过去,一脚将地上的食盒踹出老远,然后气冲冲的往思过门的方向去。
雪芽赶紧跟上去,不忘回头剜桃儿一眼。
桃儿跪坐在地上,这才敢哭出声儿,捂着火辣辣的脸,哭兮兮的捡起食盒回金菊苑去,思过门那边,她是不敢去了。
彼时思过门,与外面相较,安静祥和非常。烧的极旺盛的火堆不时地发出噼里啪啦声,似将寒冷拒之院外。空气中隐隐有些香甜味道,姚肆咽了口口水,火柴棍在火堆边缘刨了刨,刨出一个土黄土黄的东西。
她笑嘻嘻的伸着指尖儿去拿,却被烫的左右手并换,边吹气儿边笑。
剥开外面那层皮,露出里面金黄黄软乎乎的瓤,姚肆吹着冷气,小心的咬了一小口,享受的咂着嘴,满足的笑道:“还是烤红薯香。”
裘霁笑吟吟的站在门口,看着姚肆吃的开心,嘴角也不由得跟着上扬。等了片刻,见姚肆没发现他,便也不等了,似笑非笑的走上前:“看来你一个人过的也是滋味非常,有些人还在担心,看来是担心多余了。”
姚肆骇了一跳,一口红薯咕噜咽下去,从嗓子眼儿一路烫到胃底,疼的她直泛眼花。
裘霁几步过去将水递到她嘴边,“张嘴。”
姚肆乖乖的张嘴喝水,喝完又问:“你怎么来了?来做什么?”
裘霁却忽的抿嘴一笑,放下水杯蹲在姚肆跟前,右手肘撑在膝盖上拖着腮。
姚肆被他看的不自在,看了看被自己吃了一半的红薯,不确定的试探:“你------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