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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裘霁将将射出三支箭,那厢公羽北立时射出,双方箭都带着狠劲,在空中碰撞后,竟还擦出了火花,乒乓碰撞的刺耳的声音叫场外的人都一阵心惊肉跳,这若是射在人身上,不穿骨而过才怪。
六支箭如电光石火般碰撞后,再嗖嗖嗖的插在地面,因碰撞而偏了轨迹,谁也未能中一靶。生徒们都惊叹于公羽北的箭术,毕竟能截下裘霁的三支箭,就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大家都在看裘霁的脸色,任谁被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截断,都要鬼冒火,可我们当事人却沉得住气,面上那副气定神闲丝毫未变,胜券在握的模样看上去莫名让人心慌。
公羽北自知自己箭术了得,刚才与裘霁也算交手了几个回合,断定自己技艺在裘霁之上,毕竟现在裘霁才是被步步紧逼之人。
可他这想法还未落定,却脸色唰的一变,迅速弯弓搭箭,嗖的一声箭离弦而出,场外人还不知是什么状况,只听咚的三声闷响,箭靶中心三支稳稳当当的箭正摆着尾巴。
公羽北面色瞬间难看到极点,场外也一片沉寂,后知后觉的生徒们渐渐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却原来是在裘霁射出三支箭后,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连射三箭,公羽北哪料他是声东击西,一时没防备,就被钻了空子。
三支箭虽不足以胜,可这面子上却叫公羽北下不了台,先前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现在看来就成了笑话,自己可是书友会上的箭王,若在此处成了裘霁的踏脚石,那他便没脸面在这里呆下去了。
急速的乐律又突然响起,生徒们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乍听如豆子打鼓的声音,惊的心头一跳,迟疑了一会儿,大家才举箭移步,可场上还有裘霁和公羽北二人,其他人还有继续的必要吗?
果然,有些人打了退堂鼓,犹犹豫豫的又放下箭,与这二人比试,那才是真真自讨没趣。
当然也不乏一些心存侥幸或不服输者,踩着乐律点子,想要趁机射上几箭,然要么没射中,要么被其他人截断,总之一轮下来,只除了两处,其他箭靶中心的箭寥寥无几。
公羽北不再拘泥于截断裘霁的路线,而是不停的射箭靶子,他速度快准头准,按理射中也是轻而易举,可今日场上却多了个裘霁,此时后者反而像是在报之前的仇,毫无偏差的将他多数的箭都截去。
场外人议论纷纷,只是大家的看法都变了,看来这裘霁果然有实力,就连公羽北都被他逼的黑脸,今日到底谁输谁赢还真难料了。
辛习染看的热闹,对旁边的丘盏道:“我打赌,裘霁会赢,你觉得?”
“我?我看不来。”丘盏摇摇头:“不过这场上的其他人我倒是明白,这时候谁若敢在这二人之间争一争,那都是勇气可嘉。”
果然,音乐一停,场上最后挣扎的几人也都互相看了看,不甘又无奈的退下,这已经成了裘霁与公羽北二人的争夺,其他人就算有那能力,也没那胆量与这二人争个高下。
缓慢的音乐再次响起,就连先生也伸长了脖子观战,这堂课上,场上的两人无疑是他最得意的生徒,他也好奇那只八哥最后会落在谁的手里。
不过他既为人师表,面儿上还是得庄重些,遂心里虽然恨不得挤开人群看个清楚,实际也只能伸伸脖子。
场外的高杆上挂着的八哥活蹦乱跳,扑腾着翅膀喊着“好”,先生往八哥笼子看了一眼,觉得吵的他头疼,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句“死鸟”。
他的视线重新转回到场上,正看得聚精会神,却不知谁啊了一声,众人循声望过去,是一生徒面色惨白的盯着杆上的鸟笼,众人再看向鸟笼,顿时哗然声起,只见刚才还欢快扑腾的八哥,此时虚弱的拍打着翅膀,鸟身上一支箭实在醒目。
那闯祸的生徒哭丧着脸跑到先生面前解释:“学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趁人不备射一箭,却不知被谁撞了一肘子,箭一偏,就----学生知错,请先生责罚。”
先生看着那只已经断气的鸟,无奈的揉着眉心,细细思量,既头彩都没了,那这场比试还是否继续下去呢?
若继续,那就意味着一定要分个输赢,可这样一来就与他设箭试的初衷相悖,他并非要让人分个输赢出来,只是教会大家懂何为射礼,至于八哥,只是添彩的鼓励而已。
可若是不继续下去,似乎将八哥看成了重要的彩头,反而让这场切磋变了味道。
先生左右为难,而场外的辛习染也目瞪口呆的望着还在往下滴血的鸟笼子,有人将鸟笼取下来,他看着已经死透的八哥,脸顿时阴沉下来,却是盯着场上的公羽北。
大家都等着先生发话,一双双眼睛盯着一个方向,可先生也头大啊,到底如何办好呢?
“既是误伤,你也是无心之举,但你确夺一鲜活生命,便罚你处理好这只八哥,另再为其赋诗一首。”先生严肃的说道。
那生徒有些瞠目,赋诗一首?就为了一只八哥?可他有什么法子,谁让八哥是自己射的。
“学生领罚。”生徒拱了拱手,又退回人群中。
辛习染愤愤的盯着公羽北,咬着牙道:“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面儿上答应了我,背地里却叫人杀了八哥,若不是听说我要送给姚妹妹,他肯定乐意卖我这个人情。”
丘盏听的糊涂:“什么什么?这八哥的死跟公羽北又有何干系?”
辛习染看向楮孟:“大哥不觉得跟公羽北有关系?我敢断定,八哥一定是他授意让那臭小子杀的,他们肯定早就合计好了,那小子我见过几次,就是跟在公羽北的屁股后面。”
“你又无证据,能证明什么,况就算如你所说,你又能如何?”楮孟平静道。
辛习染眉头一皱:“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他公羽北,一听说我要把八哥送给姚妹妹,转眼就让人把八哥杀了,你不觉得细思极恐?
我现在汗毛都竖起来了,大哥,别的我不敢说,这次我保证,公羽北绝对有害姚妹妹之心。这次的事儿你忘了?姚妹妹是因为谁才去思过门的?”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可公羽北与肆儿并无什么交集,为何要害肆儿?”楮孟质疑的追问。
辛习染一愣,对啊,他怎么没想到这茬儿呢,两人没什么交集,公羽北甚至还在姚妹妹腿受伤的时候送了药膏,虽说药膏被拒了------
他脑袋忽的一灵光,拍着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公羽北是嫉妒我,他见姚妹妹不领他的情,反而与我亲近,所以恼羞成怒,他不敢对我怎么着儿,只能将火气撒在姚妹妹身上,一定是这样的。”他自我肯定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