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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吕奇的反驳,姚肆显得有些不服,蹙眉道:“吕奇兄说话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沈必兄肯定知道内忧外患的严重性,他只是在强调外治的重要性,至于内治,还未说到罢了。”
吕奇何曾被一位小丫头如此不给面子的说讨过,觉得这就是对他的奇耻羞辱,遂也不管是不是反驳了沈必的话,本来三人就是敌人,就算暂时合作,最后也是会敌对,只不过是早晚问题罢了。
“既然知道,却还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大话,莫不是这一路过来,已经黔驴技穷了。”
沈必本来就在恼怒吕奇拆他台子,刚才还可以理解成是失误,现在却是挑明了的要与他做对了,意识到这联盟是结不成了,他脸色也就瞬间冷冽起来。
“内忧外患必是要内外兼修,怎可只顾内不顾外,只顾东不顾西,我适才不过是阐明了对外患的六政法,你莫非还要否认这无关于帝权?
试问天下之间哪儿有只顾内政的帝权?帝王掌管的是天下人,自然权来自天下人,没有天下人的支持,何来管理之说?又何来权利之说?”
蒋英见二人这般对峙,心中叹气,他将目光看向姚肆,明显带着几分怒气,果然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竟然行挑唆之事,心思实在恶毒。
姚肆被一束视线盯着许久,微微一笑回视过去,“看蒋英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莫非自己的观点与这两位又不相同?
恕我实在才疏学浅,竟觉得这二位都说的各有道理,就好比是左手与右手,缺一不可,也无法分个孰轻孰重,这般争论下去,只怕就没有结果了。”
想激我-----蒋英眼带嘲讽,姚肆这挑唆的小伎俩,在他看来实在有失水准,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除了用点小伎俩,能厉害到哪里去呐。
他打着和事老的心态对吕奇和沈必道:“沈兄、吕兄稍安勿躁,手心手背不都是肉吗,你们都各说各有理。
恕我愚见,顺应民心则可长久治安,对民众教化则可受民拥戴,只要君臣贤明,则民心和顺,则帝权稳固。”
吴世伟脸上至始至终都挂着几分浅笑,刚才一直未开口,只不过是为了观察,几个短暂交锋,他已然看出,其他三人不过都是读死书的文人,说起道理来头头是道,却大空而无实。
反而是姚肆这小丫头,有意思的紧,她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呢?似乎并非简单的要挑拨三人的关系,那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如今台上还未开口的也只有自己的,若是一直不言语,可就要失了比试的资格。
吴世伟笑看着蒋英,“蒋兄这话实在妙极,一句君臣贤明民众教化就道尽了了所有,想必你也是有法子来对付奸佞小人吧。
自古朝堂之上难免遇到小人,敢问蒋兄,贤明的君臣该如何区分和处理小人?”
蒋英与吕奇、沈必互看了看,三人眼中都有敌视之意,蒋英率先开口道:“君子从不背后议论人是非,朝堂上若是一味背后说人闲话的人,必不是什么好人。”
吴世伟大笑:“不知蒋兄可听过魏丞毕照-----”
蒋英脸色微微一变,他当然听过。那毕照是魏国百年前的一位丞相,却因两件事而闻名历史。
毕照是个话唠,最喜欢唠叨别人的是非,但凡他逮住了谁的过错陋习,都要与人说上一说,甚至是当时的魏王也没能幸免。
相传魏王每夜都要看野史小说,有时连奏折都不批拟,毕照听闻此事,竟是传的人尽皆知。
魏王颜面挂不住,为了证明毕照胡说,从此以后再也不看野史小说。
然毕照却是个史册记载的大忠臣,魏国在亡国之际,竟是做了随葬人,魏王倒下的时候,他也一头撞死在大殿上。
毕照虽然喜欢讨论别人的是非,却是真心实意的为国效力,因此才被人们所敬仰尊重。
文人大凡都知道毕照的事迹,台上五人自然也知道,吴世伟虽然话未说完,却已经恰到好处的打击了蒋英的说辞。
蒋英面上有些挂不住,死撑嘴硬道:“我承认凡事都有例外,就好比一袋上乘大米,也难免里面有虫蛀的坏米,难道要因为那点坏米,就放弃一整袋精良大米?
凡事确实无绝对,可大多数已然可以做决定,正所谓多数服从少数,不也是这个理么。”
吴世伟继续笑,“凡事无绝对,可凡事也要分个类,照你这般说,一颗老鼠屎掉进一锅粥,那还是一锅好粥?你还会吃?”
“我-----”蒋英一时语塞,这吴世伟语气咄咄逼人,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
想一想自己是为了谁才到这个地步?他恨恨的瞪了吕奇和沈必两眼,心里暗骂,两个没诚信的家伙,刚才若非我说和,你们现在还不知道要争到何年何月去。
现在倒好,看我被步步紧逼的好戏,你们就想作壁上观?没门,既我讨不到好处,你们也别想抽身。
“我只是觉得吕兄和沈兄的话都有道理,他二人虽然一主内治一主外治,可观点都一样,无非是贤明居上。
我也深深认同这一观点,一个贤明的君主要善于发现剔除小人,想必沈兄和吕兄也深有同感吧。”
二人面面相觑,知道接下这话,就是要与吴世伟对峙,可若是不接话,那就变相的承认自己放弃刚才的观点,等同于自动认输。
既然如此,那就三人一起联手吧,察觉到彼此的利益被绑在一起,三人很快就暗中达成共识,先一同将最难缠的吴世伟对付了,剩下一个小丫头,可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姚肆笑吟吟的看着其他四人,分明已经对战上了,她只是时不时的插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许是三人太过专心对付吴世伟,姚肆说什么他们都自动忽略,吴世伟虽然自诩有才善辩,不过面对三人的同时夹击,也略感吃力,一副心思放在论战上,暂时也分不出精力去在意姚肆。
辛习染就站在台下最靠近姚肆的位置,将这一切看得明明白白,别人都心神紧绷,只有姚肆是最悠闲的,不像是比试,反像是观战。
伏见不明白辛习染为何对这个看上去很弱的小丫头那么在意,“少爷,这丫头怕是不行吧,提不出什么中肯的观点,我看那几人都没把她放在眼里。”
辛习染嘴角就没弯下来过,“岂止是不放在眼里,简直当她于无物。”
“少爷-----觉得这是好事?”伏见困惑道。
“自然是好事,你觉得现在谁才是作壁上观之人?”辛习染笑问道,看向姚肆的眼神又炽热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