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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9.立皇太孙,监国太子
远远的就看见皇帝仪仗,李破军心潮澎湃,迫不及待纵马上前。
李世民牵着皇长孙李悦缓缓走下銮驾,只是这一看,却让李破军愣住了,这还是当年那个雄姿英发的大唐皇帝陛下吗?只见得李破军鬓角斑白,眼窝深陷,脸色亦是惨黄,毫无血色,李破军顿时心惊。
还有数十步,李破军便翻身下马,解下佩剑扔到一边,急匆匆上前拜倒:“臣太子李破军拜见陛下”,李世民哈哈一笑将其扶起,拍了拍李破军肩膀,“黑了,也瘦了”。
李破军鼻子一酸,紧紧握住李世民的手,“阿耶,你这……为何苍老至此啊”。
李世民摇头失笑道,“人又说胡话了,人哪有不老的”,说罢便是看向后方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军,也是精神振奋,“此番我儿此行西征,大涨国威,着实辛苦了”。
李破军躬身道:“全赖将士用命,不敢言苦”。
李世民点点头,登上车驾,高高看着近前的大军,“大唐将士们,回家了”。
没有豪言壮语,仅仅八个字,待传信兵通传下去,大唐将士们具都是心潮澎湃,是啊,远征近一年,终于活着回家了。
此战的封赏或许可以买一头耕牛了,或许可以给儿子攒下婆娘本了,或许可以将房屋翻新了。
一时间群情振奋,纷纷高呼:“大唐万胜,圣人万岁”,其声直冲云霄,震彻寰宇。
在李世民以及文武百官的带领下,大军以及俘虏慢慢向长安城行进着,不多时,便已经到了明德门。
大唐长安城的百姓们集体荣誉感那是非常强的,无论是儒生士子,还是商贩走卒,纷纷是放下手中的事,齐聚在明德门外,欢呼迎接着凯旋归来的英雄们。
待得入城之后,先是在宫城外,举行了规模浩大的献俘大典,由于松赞干布已死,此行便主要是泥波罗国王鸯输伐摩以及一众吐蕃臣子。
献俘大典结束后,回到两仪殿中,李世民已经略显疲态,需要人搀扶,这让李破军既是忧心又是疑惑,父亲这身体明显不对劲了。
接下来开始论功行赏,太子李破军作为主将,自然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了。
而薛万彻已经官拜副都护,爵封国公了,便增其食邑三百户,荫其一子为官,赐爵县侯。其余程名振、辛獠儿等将领亦是各有封赏,加官进爵,暂且不表。
而最令人奇怪的是,此行立下大功的神策军等人,甚至出自神策军的苏定方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封赏,仅仅是赐金授宅等等寻常赏赐,不得不令人好奇,毕竟此行神策军众人,诸如薛仁贵、张文瓘、王玄策等人具都是有大功在身,定是会升官进爵的。
见得众人疑惑,李世民也不解释,摆手道:“宣诏吧”。
身后的王敬忠犹疑了一下,李世民眼睛一瞥,王敬忠忙是取出诏书。
“……皇长孙李悦,嫡长首嗣,天意所属……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孙,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朕疾患日久,思一日万机力不从心,即日将隐于九嵕山。
兹命太子李破军,持玺升两仪殿,分理国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皆启监国太子决之。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此诏一出,满堂大惊。
李破军也是一脸惊愕,看着众臣哗然,心中知道这一定是父亲一个人决定的,当即拜倒:“陛下三思,臣德薄才疏,尚需聆听陛下教诲,怎敢妄决国事”。
长孙无忌等人也是纷纷拜倒,请求三思,不少老臣更是泪流满面,众人心知,李世民这一隐退可能便是永远了,昔日的贞观大帝就成为历史了。
李世民闻言起身下座,看着满堂臣子,一时间感慨颇多,眼眶微红,“诸公,朕这身子,当真是不行了,就让朕去九嵕山,陪陪皇后吧”。
听到此话,众臣默然垂泪,显而易见,皇后逝世对于李世民的影响是巨大的。
说罢之后,也不理会众臣反应,李世民便是直接宣布散朝,往后殿而去,李破军忙是追上前。
“阿耶,为何这般仓促啊?”李破军上前急急问道,“还有,不过一年时间,阿耶你的身体怎会变得如此地步?”
李世民急走了几步,已经是气喘吁吁了,在内侍的搀扶匆匆坐下,来不及的回答李破军的话,便是摆手道:“敬忠,先取药来,快”。
王敬忠忙是应着,从一旁温着火的小炉子里取出一枚赤红色散发着热气的丹药,同时取过一碗茶水,便要递给李世民服用。
李破军瞪大了眼睛,丹药?当即便是大声喝道:“住手”。
王敬忠吓得一哆嗦,李世民眉头一皱,直道:“稍后再跟你说,我先服药”,说着便是招手想要取过丹药,李破军大急,也顾不得许多,箭步上前将丹药夺过。
“阿耶,哪个作死的献上此药?”李破军眼睛赤红,咬牙切齿,“儿要将其碎尸万段”。
李世民从来没有见过李破军在他面前如此失态,也是一愣,继而也是火气,莫名的暴躁,“大胆,快将丹药拿来”。
这时,长孙无忌、房玄龄、马周几人急忙而来,见状也是大急,纷纷劝慰。
“诸公,是何人献药?”李破军眼睛狠厉,瞪向长孙无忌等人,直吓得长孙无忌等人一激灵,看了看李世民不敢言语。
李破军气急而笑,说道:“满堂诸公,饱学之士,殊不知这长生丹药害人之事?魏晋南北朝就在不远,多少王公贵族,风流名士死于丹药,诸位不知?”
说罢又是看向李世民,“阿耶,你曾经也说过“神仙事本虚妄”,如今为何又服食这害人之物啊?”
李世民眉头一皱,脸色逐渐红润,那是气得,还没有说话,便是听得一旁阵阵脚步声,一个极其蹩脚生硬的话语传来,“谁说这是害人之物啊?老僧我便是服用此丹,方才寿有二百二十余年”。
李破军扭头看去,只见得一名衣着华丽的番僧快步走来,好大的排场,身后婢女内侍数人紧紧跟随,再看其衣着,金丝银线,好不炫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