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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生中头一次感受到冲动这种情绪,似乎血液流动的速度都在加快。
他迫切地想要亲口告诉温榆,他不是一时兴起,他从没喜欢过别人,但他可以去学怎么喜欢一个人。
起码他想要一个机会。
温榆就像是扔了一粒种子进入他心里,而那片荒芜的草地下已经开了花,悄悄地漫山遍野。
才大年初六,许笃琛知道肯定还见不到她,但他莫名很开心。
到了她生活的城市后,他整个人都燥了起来。
出租车驶至酒店门口,礼宾员上前拉开车门,帮他从后备箱拿了行李。
许笃琛嘴角带着笑意:“谢谢。”
新来的礼宾员不认识许笃琛,直接把他行李拿到前台,许笃琛欲言又止,他没在前台办过入住。
许笃琛微微侧头扫了一遍前台的接待员,果然,没有温榆的身影。
当许笃琛听到那熟悉得能让他心跳乱频的声音,眸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缓缓回过身。
真的是温榆。
第22章 云破
温榆杏眼微睁, 嘴唇因诧异而轻启,她不明白,此刻本该在国外的人为何会出现在酒店。
那晚在别墅门口, 面对许笃琛的告白, 她倒不是很意外, 就像那思姌说的, 喜欢这种东西,藏不住。
她以为跟他讲清楚就结束了,隔着一个太平洋,两人也不会再见面。
待温榆反应过来,嘴角带起一点弧度, 眼底却无笑意:“许先生, 您好,我现在带您去行政酒廊办入住。”
许笃琛脉脉的目光投落在她脸上,嗓音温润低沉:“好。”
温榆别开头不看他,朝礼宾台招招手:“礼宾。”
礼宾员上前接过许笃琛手里的行李箱。
进了电梯,温榆看着电梯不断上升的数字怔怔出神。
“许先生, 您这次还是住总统套房吗?”
“嗯。”许笃琛目不转睛地盯着温榆,她今天穿了一身蓝黑色西装,显得清爽干练。
只是, 她为什么都不看他?
“好的。”温榆声音极淡。
温榆带许笃琛走进行政酒廊, 给他拉开座位:“您请坐。”
“给许先生倒杯红茶。”她偏过头对行政酒廊的接待说。
绕过桌子, 温榆坐到电脑前:“您这次要住多久呢?”
许笃琛薄唇间轻吐出两个字:“常住。”
温榆正在键盘上敲打的手指一时顿住, 掀起眼帘望向他:“常住?”
她心中不由疑惑, 他为什么要常住?常住还不如直接买套房。
“对。”
“那我暂时先不给您刷预授权。”温榆说着把pos机放回原位。
“您具体房费以及配套的服务, 我会尽快和销售部联系, 最晚明天, 把长住协议拿给您,暂定一个月,您看可以吗?”
“好。”许笃琛欲言又止:“申城哪里的房子比较好?”
温榆再次愣住,眨了两下眼:“您要在申城买房?”
“嗯。”
温榆看他十分肯定的模样,若有所思,指尖在键盘上缓缓摩擦。
“我可以帮您问问看。”
“不用称呼您,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许笃琛眼眸深邃,直直望进她眼里。
温榆眉心微敛,低声道:“我在上班,被老板听到要扣我工资。”
许笃琛嘴角噙起一抹浅笑,她皱眉也好可爱。
许笃琛看她的目光太深沉太专注,温榆神色有些不自然,挪开了眼。
“请收好您的证件。”温榆扯出一个十分平淡的笑,把他证件递过去。
温榆把许笃琛刚送进总统套房,就立马出来回了前厅部。
经过前台,abby叫住她:“温榆姐,许先生寄存的行李我让礼宾找出来了,现在给许先生送上去吗?”
“许先生寄存的行李?”温榆疑惑地问她。
“是许先生上次离店时没带走,要求寄存在酒店的。”
温榆睫毛忽闪,眼眸里有微微的波动。
通常要再回酒店住的客人才会寄存行李,所以他早就准备要回来?
温榆顿时只觉那股压在心底的情绪又重新翻涌而出。
回到办公室,温榆给客房部打去电话:“让你们副经理来我办公室一趟。”
她把客房部副经理路怡安排给许笃琛做管家。
路怡担忧地看向温榆:“给许先生做管家,我有点忐忑,上次就跟他说了一句话,他好凶啊。”
温榆眉梢轻扬:“嗯?他不凶人啊,就是看起来高冷,你尽量别和他有肢体接触就行,我会再安排人给你换班。”
温榆说着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小本子:“里面写得有许先生的作息时间、饮食偏好以及一些小习惯,有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好的。”路怡接过来翻了翻,纸张上温榆的字迹清秀工整,记录得很仔细。
许笃琛回到熟悉的总统套房,心情却和一个多月前入住时大有不同。
他在客厅踱来踱去,等着温榆回来。
听到敲门,许笃琛眸光闪烁,笑意更深:“请进。”
可等看清进来的人,他脸色一沉:“你们温经理呢?”
路怡顿了顿:“温经理现在是我们酒店的房务副总监,也是温总监安排我给您做管家。”
“我暂时不需要,谢谢。”许笃琛冷漠的态度中带着淡淡不悦。
路怡脸色一僵:“好的,许先生。”说完就赶紧退出总统套房。
安静的客厅中忽然出现一声幽幽的叹息。
许笃琛拿起桌上的手机,打开在温榆朋友圈里发现的那个叫知乎的软件。
待他注册完,摸索着发了一个提问:请问该怎么追一个不喜欢你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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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点,下班时间。
温榆把车开出停车场,瞟见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立在路边。
雾蒙蒙的空中飘着几团浓得化不开的乌云,冬风料峭,刮起他的衣摆,还有他脚边那几片孤零零的落叶。
温榆犹豫几秒,还是把车停到路边停车位,熄火。
关上车门,温榆迈开步子朝许笃琛走去。
温榆语气不咸不淡:“找我吗?”
许笃琛似乎等了很久,脸色冷白,鼻尖微红。
“嗯。”他立刻点头。
“什么事?”
“我有想过,是不是要等过几个月再来找你,你才会认为那不是新鲜感。”
许笃琛话音稍滞,认真地注视着她:“但是我怕,等那时候再来找你,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所以呢?”所以他就冲动得像一个18岁的小男生?
“我准备到申城来发展,现在我可以追你了吗?”
许笃琛语气和表情像极了小朋友想要某样东西时,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询问:可以吗?
温榆手掌轻抵额头,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下,她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许笃琛还是个打直球的种子选手。
温榆属实有点破防,她没遇见过这种,追人前先礼貌地问问能不能追。
他要她怎么回答?她拒绝了有用吗?他不还是又来了?
“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我也没喜欢过别人。”许笃琛一脸真挚,就差没举起手发誓。
温榆撇撇嘴角,怪不得这么直,旁边的电线杆都没他直。
这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她自然是不信,可听他说,她却是一点没怀疑。
“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去学。”许笃琛急着说。
闻言,温榆眸色渐渐暗下去。
男人都是这样,追人时把姿态放得低,之后再渐渐暴露本性。
不,是人的本性就如此,喜欢得上头时,为了对方什么都可以做,回过头又认为不值得,开始反悔。
这种感情表面是无私,本质却是虚伪又自私,两个人在一起应该是互相吸引,而不是一味地去讨好和妥协。
许笃琛发现温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禁怀疑是不是说错了话,他只觉胸腔里的心脏正怦怦乱跳:“我可以请你吃晚饭吗?”
温榆郁火莫名涌起,语气不善:“不可以,我现在要回家。”
许笃琛垂下眼,长长的睫毛覆下一片阴影:“那你开车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