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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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一番话夹枪带棒,李景熠却丝毫不惧,五哥绝无此心,儿臣等愿保之。
皇帝闻言厉声道:朕看你是要指望他做了太子,日后登基封你个亲王吧?
此言一出,在场的皇子都有些尴尬,也不敢在开口了,也只有无辜被cue的李景焕不得不站出来说两句了,父皇,儿臣与五弟六弟素来交好,又是自幼一起长大,血浓于水,五弟六弟的脾性儿臣也是了解的,他们决不会有如此想法,何况就算他们有此野心,看在父子兄弟的情分上,也断不会如此伤父皇之心、儿臣之心啊。
李景焕的话似乎是让李景熠有了些底气,立刻大声道:是啊,五哥与儿臣自幼都受道太子二哥的照拂,怎会做出如此恩将仇报、禽兽不如的事情。何况五哥只是为老臣求情,是怕伤了老臣们的心,是为了父皇、为了朝廷着想,若是若是因此责罚,恐人人都要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了。
皇帝勃然大怒,这么说还是朕的不是了?
李景熠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瓷瓶,凛然不惧地道:儿臣不敢!只是三哥不受礼要罚,四哥说错句话要法,如今五哥替人求个情也要罚,按照这个顺序,恐怕很快也要轮到儿臣了吧?儿臣自觉难得保全,特请父皇赐儿臣一死。
皇帝被他气得呼呼直喘粗气,党萧连忙上去帮着轻抚后背顺气,皇帝一把把他推开,好,朕倒要看看你怎么死!
李景熠眉毛一挑,倒出鲜红的药丸就要往嘴里塞,这有何难?
李景焕见他此举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之前李景熠的那番话就把他吓得心惊胆战,如今竟直接吞了毒药了,这还了得!眼角余光一见状不好,连忙扑过去一巴掌把药抽在地上。
李景煜和李景煊也大惊失色地扑了上去,只是离得远了些,所以迟了一步,手都拍到了李景焕的手背上,清脆的啪的一声,李景焕疼得差点叫出来。
好好!这才是朕的好儿子!私下结党不说,还公然拿性命要挟朕!皇帝被眼前的一幕气得脸色发紫,厉声道:你要死如今就死,就是别死在朕的眼前,脏了朕的地方!
李景煊见状连连叩首:皇父息怒,此事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愿意受罚,六弟只是一时情急,求皇父宽恕他。
李景煜、李景焓和李景焰也跟着磕头求情。
皇帝暴怒渐息,从心底涌上来一股疲惫和无奈,无力地坐回了椅子上,李景焕赶忙上前,扑通一声跪下,心中直庆幸,还好今天少穿了一条裤子,父皇,可否听儿臣一言?
皇帝抬眸看了他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
儿臣身为太子,又是兄长,如今弟弟们犯了错,都是儿臣平日教导无方的结果,还引得父皇大怒,都是儿臣的错。只是不论弟弟们犯了多大的错,也都是年幼无知,缺乏教导,只希望父皇能给儿臣一个机会,下去一定和五弟六弟好好谈谈,儿臣相信他们会明白父皇的苦心的
李景焕这番话,表面上是把罪责揽在了自己身上,实则是在说养不教,父之过,这番拐弯抹角的说辞让皇帝有些无奈。罢了,罢了,本来也没打算闹成这个样子的,唉!皇帝疲惫地长叹一声,李景熠御前无状,责打二十大板。李景煊嘛,禁足一月,静思己过吧。
众人跪下谢恩,一齐退了出去。
李景熠挨完了板子,李景焕特意等了他一会儿,搀着他往宫外走,一边走一边黑着脸低声责备道:六弟,你太鲁莽了!
李景熠知道他是在说方才服毒之事,见他满脸严肃气恼,虽然屁股疼着,却也觉得温暖,二哥放心吧,弟弟下此不会了。
李景焕咬牙问道:若是没人拦你,你怎么办?
李景熠得意地从怀里又摸出一颗红药丸,扔到了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还能怎么办?就这么办呗!
李景焕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撬开他的牙关,把药丸抠出来,你干什么?快吐出来啊!
李景熠被他捏的下巴疼,表情微微扭曲地大喊:二哥,放开我!这不是毒药!
你什么?李景焕松了手。
李景熠整理了一下衣服,自得地道:我又不是傻子,怎会真带毒药还服下去?
所以你刚刚是在演戏?李景焕的表情有些狰狞,你居然敢耍父皇?
李景熠似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讪讪地道:我这不是为了五哥嘛。
李景焕快被他气疯了,可是看在对方是个伤员的份儿上,还不能怎么样。
所以他刚才的打白挨了是吗?!
第70章
皇帝的这场暴风骤雨般的清洗几乎席卷了所有皇子,甚至前朝也因此受到了影响,唯一不动如山的就是太子这边了。
李景焕也慢慢看明白了,父皇这是为了他好,对此他也不好多做些什么,除了每日办差,就是窝在自己的书房里习字读书,仿佛完全置身事外般。
这一日,李景焕正在书房练字,听到符珠来报:太子爷,湛崇将军求见。
李景焕的笔一顿,白色的宣纸上晕染开了一滴墨渍,他一皱眉:请他进来。
湛崇来做什么?现在京中形势莫测,这人又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自己已经尽力不和他产生交集了,他却屡屡来找自己,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湛崇不知李景焕苦恼的心思,施施然走进来,正看见李景焕蹙眉,只道他因现在局势不明而苦恼,便上前施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李景焕收敛了神色,只暗想着怎么把人打发了,伸手虚托了一把,道:将军不必多礼。
湛崇从容起身,整了整衣襟,臣瞧着见殿下愁眉不展,可是担心形势不利?
此言一出,李景焕就知道他又要开始搞事情了,于是微笑道:将军此言差矣,现在形势何尝不利于我?
湛崇一怔,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
李景焕也回看过去,笑道:孤知道将军是想帮孤,不过孤自问身在太子之位,没有任何纰漏,即便是朝中中风云变幻,那也不是冲着孤来的,不是吗?
湛崇听他此言,竟对眼前的形势颇有见地,难不成之前那个蠢笨的太子真的还有点城府?他试探着道:那太子殿下便从此不行一步了吗?
李景焕反问道:那将军以为,此路该如何行之?
湛崇沉吟片刻,缓缓道:不瞒殿下,臣近日也在四处打探消息,听闻皇上对皇子们都有诸多斥责,连太子殿下也未能幸免,只怕您处境不利,依臣之见,此路还是应徐徐行之,切不可过于急迫。
李景焕心中一惊,父皇训斥其他人的事情确实是人尽皆知,可是训斥自己确实私下的,湛崇如何能得知?他如今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这些,难不成是在警告?或者是想要炫耀他的能力?
将军所言极是,李景焕站起来走到窗前,背手道:不过嘛,依孤之见,此路不行便是行。
湛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这个太子果然有点意思
李景焕没有看到他的反应,继续从容淡定地侃侃而谈:父皇如今身体尚健,大权无旁落,我对父皇忠孝两全,对兄弟亦是友爱亲近,全力办差,无愧于心。至于其他,自有圣裁。
看来这个太子不太好忽悠啊!湛崇面无表情地鞠了一躬,殿下身在局中,却比臣这局外人看得更透彻,臣自愧不如。
李景焕表示,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还让你在我面前装逼!
但是湛崇似乎还是没有放弃,紧接着又说到:虽然皇上向着太子殿下您,您行事亦无错处,不过也难保下面的人不会动什么歪心思,皇上也不能面面俱到地护着您不是?依臣的了解,五皇子素来善收买人心,若是日后有所异心,只怕
李景焕端坐桌旁,轻咳了一声,将军慎言。
湛崇反问:难道不是?
李景焕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沉思片刻后,笑吟吟地道:若是五弟,那将军大可不必担忧。
哦?湛崇挑眉,这是为何?
那孤倒想请问将军了,不知五弟可曾办过利国利民之伟业?
湛崇想了想道:不曾。
李景煊年纪不大,办差也不多,皇帝有所顾忌也不敢把重要的大事派给他,偶尔接见一下使臣罢了,不像李景焕成日忙着户部的民生大事。
出身显贵?
湛崇笑了笑,这宫里还有太子和四皇子在呢,这两位可是正正经经的嫡子出身,其他人怎敢在这两位面前妄谈显贵。
自然不是。
才华出众?
湛崇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
五皇子虽然文武双全,但是众皇子们哪个不是天之骄子,在这之中五皇子亦算不得拔尖。
李景焕微微一笑,这便是了,五弟既无功绩,又非大才,出身也不显贵,即便是真的有异心,又能怎样?
见李景焕看的如此通透,湛崇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确实如他所言,眼下的形势对于太子来说,妄动反而生变,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继续做好一个太子该做的事情,只要不失了圣心,太子之位基本是稳如泰山的。
见湛崇不说话,李景焕朗声道:父皇登基以来,几十年皆是乾纲独断,岂会被宵小混淆视听?将军不必多虑,若是无事,孤要休息了。
湛崇不得不承认,当年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太子,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的政客了,不能像当年一样随意摆布了。
如此,还当再做筹谋。
湛崇不再做停留,起身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暮色沉沉,玉兔东升。
李景焕风尘仆仆赶到李景煜的府邸,因为刚从外头进来来,满身的寒气。
里头伺候的下人显然已经熟悉了他的到来,还没进院就有人进去通报,等进了院里就有人带着他来到李景煜的书房。
自从那日受到呵斥之后,李景煜也明白了父皇的意思,除了平日跟随李景焕办差,便是闭门不出,在家中吃斋念佛,就差遁入空门了。
对此,李景焕也毫无办法,只能时不时地来看望看望他,也方便商讨朝中之事。
李景焕快步走进去,李景煜听到他的脚步声,站起身转过来:二哥。
李景焕顿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四弟。
四弟,你也知我来意
自然,李景煜笑了笑,二哥,你放心吧,父皇如今的动作都是为了你,你只需按兵不动即可。
李景焕自然也是知晓的,二哥知道,只是父皇任命湛崇去统帅大军,湛崇此人你我也是知晓的,二哥是怕他
李景煜见他忧虑,连忙正色道:二哥,弟弟知你的意思,但是父皇深谋远虑,肯定不会如此随意地将大军都交予旁人,如此动作,怕是想让湛崇为你所用,如今他大军在握,父皇肯定也恐怕横生变数,所以必有后手。
李景焕听他如此说了,便也稍稍放下心来,若真是如此,也好。
见李景焕安心了,李景煜便开始为他分析时局。不得不说,李景煜毕竟是当过皇帝的人,对时局参悟极为透彻,一针见血。
三日之后,圣旨便下来了,湛崇被任命为大将军统率大军,讨伐北疆贼寇,即日授印出征。
出征当日,众人齐集午门外。湛崇远远骑马而来,一身戎装,英气勃勃,一双黑瞳亮如繁星。
李景焕骑马立于最前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将军此去珍重。
湛崇挑眉笑道:多谢太子殿下。
时辰一到,党萧手捧圣旨,待两排太监依次排开,当众宣读,众人齐跪,山呼万岁。
十万大军出关,皇帝命李景焕负责大军的后勤事宜,让李景焕在后方忙的是焦头烂额。国库空虚,但是行军打仗,粮草、军械、军衣哪个不要银子?
除了这些,还有武器的问题,朝廷长时间未曾打过仗,武器制造一时跟不上。李景焕只好不断对兵部施压,连处置了几个办事不利的,导致兵部的官儿现在一见他腿肚子就打颤,即便如此,兵器还是催不上来。
李景焕思来想去,还是去求见皇帝,请旨从沿途驻军之处的库里拨一些应急。
进了书房,李景焕请安已毕,小心翼翼地道:儿臣办事不利,请父皇责罚。现在武器还未完工,眼看大军就要与敌军交手,恐怕赶之不及。恳请皇父降旨,从沿途驻军之处的库里拨一些应急。
皇帝坐在椅子上,似乎早已知晓一般,淡淡地道:朕已拟好了旨意,一会儿便让人传下去。
李景焕一怔,父皇从大军出征之日起就从未过问后方补给之事,他原本还以为是不关心,原来只是没表现出来。
皇父圣明。
皇帝动了动,换了个更放松的姿势,知道朕为何将此事交付于你吗?
你压榨我也不是第一次了!
李景焕犹豫片刻:儿臣不知。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朕把大军兵权交给湛崇,但是后方的粮草供给的事情却交给你,皇帝的声音有些冰冷,你办事有方,但能做此差事的人也不少。之所以交给你,是为了给你控制他的能力,若没有后方补给,湛崇想调动全军,怕也是不易。
李景焕无话可说,只得叩首:多谢父皇信任。
皇帝轻轻一叹,虽然他真正宠爱的儿子只有太子,但是其他儿子也不能不管,这些儿子虽让他不省心,到底是父子,还是要为他们打算的。
心里转着无数念头,皇帝面上丝毫不显,换了个话题:朕听闻军衣也未筹齐?
是。不过儿臣
书房的灯亮了一夜。
第71章
十一月,皇帝不豫,命皇太子李景焕恭代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