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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小剑却是惊奇地发现:“爷,前面有灯火,好像是城门口!”
郑芝龙催马紧走两步,他的马头接近朱由检的马尾了,“爷,属下刚才派出亲兵,通知城内的守军,让他们在城门口等候!”想了想,他又补了句:“现在城内还未正式建立官府,士兵们暂时维持城内的秩序,一旦官府正式运转,属部门将撤往泗务!”
“芝龙有心了,”朱由检夸赞一句,接着问道:“那陈达知道吗?”
“未经爷的允许,属下不敢擅自做主,”郑芝龙双手抱拳,向朱由检行礼,“爷,属下让士兵们准备了饭食,爷初入古晋,晚上就宿在军营吧!”
“嗯,”朱由检意见接近城门口的灯火处,他放缓马速,“芝龙,爷既然已经入了城,再隐瞒已经没有必要了,让他明天在衙门等候。”朱由检心想,明天还要接见这位兰竹省的省长,让他晚上先准备准备也是好的。
“是!”郑芝龙答应一声,回首让跟在身边的两名士兵,率先入城通知陈达,顺便让城门口的士兵前来接应。
一眨眼的时间,城门处灯火晃动,守城的士兵已经打着灯笼,前来将迎接朱由检迎进城内。
军营在城内的东南角,距离城门还不到二里,朱由检在郑芝龙的指引下,入了军营中心的南涧屋子,王慕九的亲兵立刻将这座屋子控制起来,就是郑芝龙的亲兵也不得擅入,付小剑则仅仅跟在朱由检的身边,轻易不敢离开到三步之外。
天明之后,朱由检刚刚洗漱完毕,正在与王慕九、郑芝龙早餐,忽然传来了亲兵的呼喝声。
“这么回事?”王慕九目视郑芝龙。
“爷,王军座,我去看看吧!”郑芝龙放心碗箸,快速来到声音发出的地方,“这里是军营,谁敢在此胡闹?”
一名身着灰色长衫、皮肤黝黑的中年人,被王慕九的亲兵阻挡在军营之外,正叉着手的踱来踱去,看到郑芝龙,像是见到了救醒,他张开右手,“郑司令,钦差大人在此吗?”
“原来是陈大人?”郑芝龙咧开嘴笑了,“陈大人来得可是够早的,稍等,我去通报钦差大人!”他不知道自己能否调动王慕九的亲兵,还是让王慕九直接过来吧。
“那……郑司令快去通报,我就在此等候!”陈达躬身向郑芝龙施礼,指望郑芝龙快些通报。
郑芝龙回到餐桌旁,“爷,是陈达,他来拜见钦差大人了。”
“奥?来得这么早?既然来了,就让他进来吧!”朱由检向王慕九点头示意,王慕九向身边的亲兵耳语几句,亲兵很快就将外面的陈达领了过来。
“陈大人,这是钦差大人、皇家第一军军长王慕九!这位……这位钦差副使、皇家第一军参谋王信。”既然朱由检自己甘当钦差副使,郑芝龙自然要先介绍王慕九。
“草民叩见两位钦差大人!”陈达倒头便跪,他在心里烦嘀咕,这两位钦差大人怎么都是来自军队?难道他们是来巡视南海舰队的?难怪自己一直不知道钦差的讯息。
“起来吧,”朱由检的目光从陈达的后脑勺扫了一圈,“陈大人已经是兰竹省长,大明的在册官员了,怎么还自称草民?”
“啊……”陈达站起身,讪讪一笑,“草民……下官习惯了,习惯了,多谢钦差大人提醒!”
郑芝龙见陈达有些尴尬,赶紧结果话题:“陈大人吃过早饭没有?要不要尝尝军营的饭菜?”
陈达急忙道:“下官……下官吃过了,多谢郑司令的好意,军营中的饭菜,下官改日再来品尝!”
王慕九刚才吃饱了,他知道朱由检有话要与陈达深谈,便向陈达拱拱手:“陈大人,本钦差初来南洋,打算在古晋城中好好逛逛,回去也好向陛下复命!”又向郑芝龙笑笑,“郑芝龙可有时间,陪本钦差在古晋城中走走?”
“在下自当奉陪!”郑芝龙放下碗箸,以目示意陈达,见陈达点头,缓声说道:“在下陪钦差大人在城内走走,陈大人好好陪陪王大人!”又向朱由检躬身行了一礼,这才随王慕九离开了。
“啊……是,郑司令,下官一定尽好地主之谊!”陈达心里却道:郑芝龙可能与两位钦差原本就熟,又是先自己见过钦差大人,他陪着钦差正使也是常情,只是不知道这两位钦差,到底为了何事来到南洋。
“陈大人,”朱由检放下碗箸,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把脸,“此处是军营,在下就不留你了,咱们还是去你的官署看看吧!”
“是,是,王大人,这边请!”陈达在前面带路,将朱由检引进他的官署,付小剑带着侍卫尾在朱由检的身后。
陈达心中慨叹:一个钦差副使,竟然带着二十专职名侍卫!
官署在古晋城的中心地带,朱由检放眼望去,只是两进三件茅屋,应该是大户人家的民房改建的,连个牌匾都没有。
“陈大人,在下有两点建议!”
“王大人请说,下官一定照办!”陈达心道,我就是不明白你们的来意,只要你说出话,我才能揣摩出来。
“陈大人不用如此,其实,这是在下的一些私人看法,算不得巡访的内容,”朱由检指着官署,“陈大人,这官署应该是征用不久吧?连个标志都没有!”
“王大人明鉴,这的确是刚刚征用的,下官……下官立刻着人去办!”陈达拱拱手,心里却道:这钦差副使,这么什么都管?
“陈大人误会了!”朱由检微微一笑,“兰竹刚刚立省,百废待兴,陈大人一时没有时间清理官署,算不得什么,在下的意思,等陈大人将这官署装裱完毕,不仅要挂上牌匾,最好还要树立一面旗帜。”
朱由检觉得有些遗憾,大明现在没有国旗,那就用日月军旗代替也好,“日”和“月”合起来,恰好是个“明”字。
陈达不解:“旗帜?王大人的意思是……”
“日月军旗!”朱由检正色道:“兰竹毕竟不同于大明的内地,这里有许多西洋国家,插上大明的日月军旗,就是向全世界宣布,这里是大明的土地,任何人到了这里,都要遵守大明的法度!”
“我明白了,”陈达向朱由检深深一躬,“还是王大人见多识广,下官一时没想到,下官立即着人去向郑司令讨要一面军旗,虽然官署尚未装修完毕,这军旗,要先立起来!”
陈达不待朱由检说话,却是向身后的杂役吩咐几句,那杂役立即飞奔而去。
“王大人,刚才不是还有一点嘛……”
“奥,”朱由检盯着陈达身上的灰色长袍,“陈达人刚刚上任,还未来得及裁身官袍?”
“这个……”陈达尴尬地笑笑,“不瞒王大人,整个兰竹省,应该没有会做大明官袍的,下官准备着人从大明内地定制一套。”
“哈哈,”朱由检大笑,“依在下看,这官袍不做也罢,”他担心陈达误会,继续说道:“据陛下与在下闲聊时的意思,大明的官袍,不久将要废止。”
陈达的目光游离不定,“废止?王大人,这是为什么?”
“陛下的意思,大明的官袍,太过厚实,不仅行动不便,也割裂了官民之间的距离,”朱由检一时想不到一种合适的服装,后世的中山装、西服,应该都不是汉人的传统服饰,汉女可以选择旗袍、襟褂作为国服,但男子一直没有一种代表性的服装。
陈达不解道:“王大人,那我们应该穿什么服装?长袍?”
“长袍是读书人的象征,到了现在,虽然不是很严格,但读书人总是以此自诩,”朱由检一边摇头,一边在尽力思索,“现在大明的内地,已经开始普及义务教育,将来所有的国民,都是读书人,长袍已不再是身份的象征。”
“那长袍……岂不是……”
“长袍不是不可以穿,任何人只要喜欢,都可以穿长袍,”朱由检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国服,难道要选择汉装、唐装?“陈大人经商多年,去过的地方不会少吧?依陈大人看,什么样的服装,既简便,又能代表汉人的身份?”
“王大人是要找一套什么样的服装?”
“此次出京的时候,陛下嘱咐我多家留心,希望在下能找到一种适合所有汉人的服装,不论高贵卑贱,任何汉人都可以穿,又可以将汉人与他人分别出来。”
“这样的服装?”陈达摇摇头,“下官一时……”
“将马褂开成低领,再配上同色的直筒长裤。”朱由检否定了唐装,只能选择西服了,西服如果配上领带,人显得特别精神,也适合南洋这些气候温暖的地方,不过,现在它不叫西服,而是汉装。
现在衣服的料子,基本上是棉纱和蚕丝,要想做得笔挺,必须垫肩,这种汉服的价格必然昂贵,但正因为价格不菲,才显得珍贵,作为汉人喜庆、会客等重要的场合下穿戴。
“这……”陈达迟疑着,“王大人,说实话,这种服装,下官闻所未闻。”
“陈大人不用着急,”朱由检哈哈一笑,“这只是在下的一点私人建议,在下回京之后,还要汇报陛下,由陛下定夺,如果陛下同意,才会在全国推广。”
“奥,”陈达长舒了一口气,“王大人,请入官署一叙,官署实在简陋,不成敬意!”他将朱由检让进前面的正厅,让朱由检在上首的主位坐了,自己确实在侧首相陪,杂役已经为二人泡好了香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