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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莱带人逼着京兆府接了案子后,更多的人写信或者直接上来仪堂天赐阁求助,李承平也觉得这事应当继续办下去,正好端王妃揽走此事,也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李承平当甩手掌柜,事情都丢给了安叔和绪风,让西一阁开始了买卖情报的业务,自己藏在后面不多管。
真没想到,她还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闲在府里绣花裁衣的一天。
虽然她不记得自己说过要给景韬做衣服这件事,才是阿莱非说有。
连最简单的刺绣都少说又二十种绣法,学起来也不比读书练剑容易。
整日只需对着针线和锈绷的日子让人宁静极了,连怎么让景韬对她从轻发落的事情都不琢磨。
就这样到了腊月。
阿莱怕承平闷得慌,没想到她还能安安心心地绣花。
“平公子,要不您就别和他们怄气了,回南桓使馆去吧。离了您事情都乱套了,朱家多有不满。”
李承平两耳不闻窗外事,道:“大丈夫处身立世,不堕心志,随处都是安心乡。”
阿莱心道:“这位少妇不称自己是少女,该自称大丈夫了,简直闻所未闻。”
阿莱劝道:“别耍脾气啦,单说绸缎生意,可是只认您的印章,南桓那边发不了货,很多商人都去堵南桓使馆了。”
此人轻蔑地“切”了一声,扬起下巴道:“和我有什么干系?既往不咎这个词太虚伪了,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词,冰释前嫌?”
“我喜欢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
唉,她是铁了心要做甩手掌柜,什么都不想管。
灼桃指着桌上的菜兴奋道:“考验公主的时候到了!来辨别这三盘菜里哪个是猪肉,牛肉和羊肉呢!”
为了让承平开心起来,她们都变着法儿的活跃气氛,终于拿她几乎失灵的味觉来打趣了。
三盘蒜叶炒肉的肉丝看上去几乎一模一样,光从外表根本辨别不了。
阿莱在旁边想着这也太容易了,她老远都能闻见羊肉的膻味,一尝肯定错不了。
李承平把三盘菜都夹了一遍,在嘴里砸吧了许久,又夹了一遍,闷了许久才说出答案。
她胸有成竹道:“这个肉硬些,是猪肉,这个看起来更红,是牛肉,这个只能是羊肉了。”
灼桃一拍掌道:“真了不起!”
承平放下筷子道:“小意思,我还能挑战更难的。”
灼桃俯身大笑道:“了不起啊,居然能全部都猜错呢。”
阿莱惊异道:“不会吧?这厨子去膻味有这么厉害吗?”
阿莱一尝,取笑承平:“平公子是在开玩笑吧,这个味道也太明显了。”
承平:“......”
她不信邪,又尝了一遍道:“啊真的分不出来!到底什么是羊肉味?”
姑娘们正闹作一团,小厮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道:“王妃,王爷回京了!”
承平刷的站起来道:“他进城门了?”
她急急忙忙地往外走,阿莱急忙给她拿上披风和围巾。
承平对小厮道:“派人去接了吗?什么时候的消息?”
根本没消息,景韬先他两日派回去递口信的人都还没他跑得快,终于赶在腊月二十五这天傍晚进了城门。
不料刚到德音居的门口,便撞见景韬飞奔而来,像是进门就使了轻功。
看见景韬的瞬间,承平便定着不能动了。
天将黑不黑,景韬一身风尘仆仆,好多日未曾梳洗,眼眶下一圈乌黑,下颌泛着胡子的青色,与分别时的意气风发完全是两个人。
好在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实际上,赛布海岸的那场爆炸,先是将他后背烧伤了一大片,接着又把景韬埋进了雪里,他疼得晕死过去,养了几天就赶着回上京。
光线昏暗,草木飘摇,但是我看见了你的时候,心里所有的坚冰就融成了涓涓细流。
天地之间,眼睛里只能装得下彼此。
丫头们在后面高兴的大喊:“太好了,王爷终于回来了!”
整个王府喜气洋洋的,人们都聚了过来。
景韬没说话,只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却不料李承平直直地在景韬面前跪下去,说道:“我丢了您的脸,请王爷责罚。”
这可把景韬给吓傻了,好像是看见皇帝在他面前跪了,连着也想跪下。忙撑着自己的膝盖把她拉起来道:“你这是又唱哪出啊?我受不起!”
景韬拖她,可李承平就是不肯起。
景韬又笑又气:“你拿剑抵我脖子的时候,在我背后放冷箭的时候,也没见你给我跪过啊!公主,你别这样好吗?”
“这不一样。”
眼见景韬也要跪下去了,阿莱默默喊了一句:“得了,你们俩要再拜一次天地呐!”
见李承平动真格,景韬眼神冷肃,厉声道:“我命令你,起来。”
“我丢了夫君的脸面,太后让我等夫君发落。您要休要关都绝无二话,只求不要牵连,放其他人一条生路。给他们一处容身之地。”
“该千刀万剐的那些个狗胆包天的畜牲,你是受害者,你有什么错,有什么要责罚的?”
李承平不语。
“你觉得我会如何?”
景韬正色道:“厌弃你,嗯?”
李承平一直在忍着没哭。四下静极了,下人都端端正正的跪着,没人敢出声。
自他们成亲,哪怕打骂对方摔东西也是有过的,也没有这样严肃过。
“若是如此,那你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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