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运转的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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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叶的话是真心的，因为感同身受，所以会心疼眼前的小丫头，当然也不包括受到他哥哥这具白骨之躯的影响。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小丫头此时却在倔强的摇头，然后对着他恭敬的鞠了一躬。

“谢谢你来救我，骷髅先生。”

莫叶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声道：“你要回去？可是那个村子的人并不值得你去救，他们从来没把你当成同伴，只当成了叛徒与废物。你不生气吗？”

莫七灵抹干了自己眼角的眼泪，摇了摇头。

“我奶奶说过如果看到了黑影先不要害怕，因为那证明自己的背后就是阳光。”

“其实我也生气，很恨大家，可如果忆山村不在了我会忍不住想念这个地方的，尤其是奶奶，她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说完她又认真的对莫叶鞠了一躬，然后转身跑了回去。

莫叶站在原地看着小身影消失在草丛间，哪怕小丫头是自己辛辛苦苦救回来的，哪怕知道她回去就死定了，可欠的命还了，他也没有理由再去干涉她的选择。

“这小丫头真的不怕死吗？”

他若有所思的开口，本是不指望有人回答的，可系统却意外的接茬了。

原本淡漠的话音似乎有些不屑，还有一丝戏谑的笑，“时间才是一个人最好的老师，或许长大了她才会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愚蠢，当然她可能没有机会长大了。”

莫叶下意识的翻了白眼，忍不住吐槽道：“时间是最好的老师？可他老人家也把所有的学生都弄死了。”说罢他已经迈开了步子，走的是回村子的方向。

“你要回去？”系统语气玩味。

“知道还问。”

“你不怕死？下等灵师没有与上等灵师对战的资格，村口的蓝袍鬼首领可以轻易杀了你，到时候你就算想逃都逃不掉。”

莫叶没有回答，仰头看了看天。

真是不喜欢这种不解风情的家伙啊，小爷难得壮烈一次，这货却已经开始算自己的死法。

接下来让他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直不怎么说话的系统这次竟然不厌其烦的规劝起来。

“回头吧，远离那个是非之地。你做的够多了只是运气不好遇到的敌人是上等灵师，这个世界很大，多的是其他行善的机会。”

“……”

不知道为什么，莫叶明明听这系统是在劝自己，可总有一种这玩意在暗地里偷笑的感觉。

同一时刻，他脑内系统的黑暗世界。

那里有一座石质祭台，几根刻满了未知铭文的图腾柱耸立在那里，充斥亘古的气息。

奇异的是祭台坐着一个浑身浴血的少女，她笼着残破的纱裙，趴在地上青丝散乱，垂着臻首看不清面容，锁骨、手骨、脚踝、全身都被另一头通向黑暗深处的铁链透过血肉拴住，看上一眼便感觉如坠九幽般的森冷。

当她抬起眉眼时，披散的发丝间看到的是一张绝色倾城的脸庞。

令人意外的是她似乎并不觉痛苦，饶有兴趣的与莫叶在对话，然后一边看着遥远处的一张衡量尺，一边认真掰着纤指默数着上面涨浮的数字。

这衡量尺就是莫叶的羞耻度，少女的话语似乎有意的在帮莫叶变得有节操。

“只有真的尽力了，才有资格的怪运气不好。”

“而且我可没这么无聊去行善，曾经我的世界里也有一个妹妹，她很黏我，可有一天她被带走了，再也没有见过……”

现实世界莫叶话语间的脚步一顿，因为回到了一个地方。

还是那座简陋的坟。墓碑前的红烛还在烧。

……

忆山村，战火连天。

原本村口的位置一片平坦的沙石之地，但现在地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两道身影还在其中战斗，力劲与灵法交错激荡的场景犹如电视剧中的仙侠大战。

嘭！

随着一声闷响祭祀奶奶终于不敌，被一张轰得倒飞而出，落地时身形狼狈。

“祭祀奶奶！”

“奶奶！”

村口还有观战的村民，他们都是蓝袍鬼抓住还未杀死的俘虏，全都跪倒在地。

沁冰负手站那里，一双眸子闪烁极度危险的光芒，冷冷的俯视着她：“明明老态龙钟的样子了，凭借中等灵师巅峰的实力竟然能和我缠斗这么久，若要你在这四十年里踏上了上等灵师的境界我还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祭祀奶奶的面色显得苍白，可除了发丝微乱之外依旧显得平静。

“沁冰，收手吧。”

“就算你毁灭了这里，又能得到什么？你恨的是冲天弑大人，忆山村的村民是无辜的。”

“无辜？”

闻声，沁冰忽然抚着秀额癫狂的笑了起来。

“只要与冲天弑有关，他们便该死！”突然放下双手时她的双眸都已经泛红。

“唉。”

见此一幕，祭祀奶奶也知道劝说无用了，沉默叹气，说着没人听得懂的话语。

“一柱香的时间，就差一柱香的时间啊，生死有命，天道轮回，一年前的恶让村里的孩子们该有这一劫。”

这时候，黑朔带头的蓝袍鬼也押着那支村民队伍来到了村口，十几个孩子诚惶诚恐，陆青没有事可也虚弱的只能靠猎法队的人搀扶着走路，小月紧紧的拽着他的衣角。

随意的浏览了一眼上百号的俘虏人群，沁冰森冷的面容终于有了些许笑意，迈步来到祭祀奶奶身边。

“我知道对你来说死亡并不是痛苦的事情，但如果让你守护了四十年的这些人看到你的真实的模样呢？那场面真实令人期待呢。”

这一刻，祭祀奶奶从未变化的平静面容终于有了波澜。

“沁冰……”

“啊！”

祭祀奶奶刚开口便突然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惨叫，因为沁冰突然出手了，一脚塌下将祭祀奶奶的左手手腕踏得粉碎。

“不，祭祀奶奶！”

“恶魔！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快放了祭祀奶奶！”

“奶奶……呜呜。”

村民们全都被祭祀奶奶的惨叫声吓住了，神情紧张非常，就连虚弱的陆青都惊怒的睁大了眼，因为这是四十年一直在守护他们的人，他们最敬重的长辈！

可下一刻，每一个人的神情又都呆滞了。

因为祭祀奶奶被踏碎的手腕竟然没有血，只有被踏碎的木屑，还有其中还在运转的黑色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