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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下来,深歌小心翼翼地拉开破旧的门,但嘎吱一声,惊醒了两个绑匪。
简龙迅速的站起身,眼神警惕,快步走向她:“你就算逃,你也逃不远。”
深歌使出力气,把门拉开一个大口子,发现上了铁链锁。
深歌倚在破败的墙上,全身因为痛,在轻轻的颤抖:“沈初夏给了你们多少钱。”
“不多也不少。”简龙看着铁链锁,眼里有些不满。
“就为了那点钱,就要把自己送进监狱,真不值得。”
卓飞从地上站起身,神色很是慌张:“你报警了?”
“我的朋友找不到我,肯定会报警,再说了校门口的监控一查,路上的监控一查,找到这里,轻而易举。
简龙显然是被话吓到了,便看向卓飞:“她说得有道理,要是警察找到我们,可就惨了。”
卓飞:“干脆咱们就先逃了,让她一个人待在这里。”
简龙犹豫道:“可是钱才拿了一半,要是走了,钱不就飞了。”
卓飞:“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简龙:“在道上混,讲究一个义字,要是就这么逃了,我这脸就没地方搁。”
卓飞:“要是进了监狱,还得通知爸妈,这才没脸。”
深歌在旁边听得直发笑:“你们俩该不会,也是学生吧?”
卓飞:“是又怎么样。”
简龙:“你是不是傻,这么轻易就暴露了我们的身份。”
“原来还真是学生啊,是樟城艺术工程学院的学生吧。”深歌猜测到。
卓飞一脸惊讶:“这你都知道啊。”
简龙一掌拍向卓飞的脑门:“我真是后悔让你跟我一起当绑匪。”
卓飞:“要不是为了钱,谁愿意来当绑匪。”
“你们俩,再怼两句,警察就要来了。”
卓飞:“不管了,咱们走吧。那一半钱咱就不要了。”
简龙依旧不死心:“可是,没那一半钱,我买不起那条项链讨她开心。”
卓飞又是着急又是叹气:“为了一个女人,你用得着把自己搭进去吗?你真的是被爱情冲昏了脑壳。”
深歌的心一下子被击中了,她在心里惊叹道:“简直是不可思议。为了讨女朋友开心,竟然可以当绑匪。”
简龙不满道:“你这个猪脑壳,你啥子都不懂。”
深歌笑着:“你们两个用身体就可以撞开这木门,想逃就赶紧走吧,警察来了,可真走不了了。”
简龙担忧的看着深歌:“要是沈初夏回来,把你打死了,怎么办。”
卓飞接上嘴:“对,打的好狠哟,我一个男的,我都看不下去了。”
深歌嗤笑一声:“怎么?你们还想带我逃啊?”
简龙一本正经道:“你想多了,好歹也是拿过沈初夏一半的钱。不能做这么没有原则的事。”
“赶紧撞门走吧。”
两人使出蛮力撞击木门,两三下就撞开了,灰尘呛得三人轻声咳嗽,天边的夕阳已经藏了半张脸。远处传来了汽车的声音。
深歌故作紧张的声音:“你们听,有车子开过来的声音。说不定就是......”
卓飞吓得脸色难看:“赶紧逃吧。”
转眼,两人消失在深歌的视线里。
胆子这么小,还来当绑匪,简直是好笑。
深歌很想告诉简龙,不要在爱情里迷失自己,最惨的结果,就是一无所有。但是,她开不了口,因为正有人同样迷失着,但是自己却毫无办法。
深歌借着天空的微光,慢慢的走着,听着车子的声音逼近,便藏匿在草堆,果然是沈初夏。待沈初夏开了一段距离,深歌倒吸一口凉气,艰难的起身,膝盖疼的不能打直,腿肚也是火辣辣的疼。
虽然遭了一顿毒打,好在是跑掉了。深歌脑补电视剧的剧情,自己吓自己,随即又摇摇头,看着日渐黑暗的荒野,后背也是拔凉拔凉。
深歌没走几步,沈初夏的车又逼近了深歌的耳膜。无奈,再次躲进草堆里。
沈初夏停下车,扯着嗓子喊:“我知道你在附近,我一定会找到你。”刚回到小黑屋的沈初夏,看见屋里空无一人,气的发抖。
黄色的车前灯在黑夜里尤为显眼,两辆车相互对立着。
沈初夏神色闪过一丝慌张,看见景音弦从车里下来,便镇定了下来。
景音弦快步走向她,隐忍着快要爆发的怒气:“深歌,人呢。”
沈初夏眼神轻佻,露出戏弄的笑:“跑了。”
“你别在这里给我卖关子,告诉我,人在哪里。”景音弦的眼神不停的向车里搜寻。
沈初夏看着景音弦满脸的着急与怒气,心里十分痛快。
深歌心里很是欣喜,她就知道他会来,会不顾一切的来救她。
深歌慢慢的进入了景音弦与沈初夏的视线。
景音弦的眼神突然平静下来,笑容渐渐的浮上嘴角。他的深歌没事。他庆幸的笑着。
车灯明晃晃的照亮了这个男孩如负释重的笑容,深歌的心奇迹般的平定下来。
沈初夏瘆人的笑着:“我就知道你在附近。”
深歌扯掉粘在身上的草:“然后呢。”
景音弦的目光紧紧的将虚弱的深歌锁住:“你受伤了?”
深歌勉强一笑:“我没事。”
景音弦握住深歌的手腕,深歌疼得裂开了嘴:“嘶......”
景音弦吓得立刻松开了手:“深歌,对不起。”
“没事儿。我是铁打的深歌啊。”深歌安慰着他。
沈初夏眼里浮上嫉妒:“这景音弦对你可真是有情有义。”随即又对景音弦嘲讽道,“可惜,人家就把你吊着,当猴耍。”
景音弦胸口大幅度的波动着,并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已被凶狠所代替。
深歌看着这副样子,完全被吓到了,他从未有过这般凶狠,吓人的模样。
沈初夏的左腿,条件性的向后退出一步,她被吓到了,眼神满是害怕,嘴上却依旧逞强:“是不是被戳中痛处了......”
景音弦快步向前,还未等沈初夏反应过来,那只强有力的手狠狠地掐住沈初夏雪白的脖子,同时也掐住了那句未出口的话。
深歌愣在原地。
“沈初夏,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因为愤怒,脸部激烈的抽动着,眼角的褶子聚在一起,像是要坍塌的沟壑。
沈初夏瞪大了眼睛,她用手不停地拍打着景音弦的手。试图让他放手。
反应过来的深歌,不顾自身的疼痛,冲上去试图扳开景音弦的手:“音弦,放手,你放手,这样会死人的。”深歌情绪很是激动,着急的不知所措。
景音弦并没有放手的意思,深歌使劲扳着景音弦的手:“我求你了,音弦,放开她好不好。”
景音弦眼睛一片血红,脸上竟然闪过一丝邪气:“你身上的伤,我要她千倍百倍的偿还。”
深歌一口咬向景音弦露出的手腕,见景音弦仍不打算松手,深歌闭着眼睛,狠下心,狠狠的咬下去。景音弦吃痛,松开了手,沈初夏如获重生,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全身软软的瘫坐在地上,发着抖。
景音弦渐渐冷静下来,深歌握住因为拉扯而巨痛的手臂。景音弦眼神慢慢柔和下来,手在碰向深歌的手时,又直直的垂落下去,他害怕弄疼她,很是手无足措:“我......”
深歌心疼的看着景音弦手腕上的鲜红的牙龈,有气无力的说:“肯定很疼吧,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
景音弦擦去渗出的血,轻轻的抚摸着牙印:“没事。”
“对不起。”深歌讷讷的看着他。
景音弦兀自将深歌散落下的碎发拂在耳后:“就当是印记了。”
“你傻不傻啊。”深歌声音温软如玉,夹带着心疼的语气。
景音弦斜视着坐在地上还未回魂的沈初夏,掷地有声:“深歌从此便不再欠你。若是再敢找深歌麻烦,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沈初夏眼神呆滞的看着地面,下一秒沈初夏缓慢的起身,转身的那一刻,余光都是恨意。她坐上车,绝尘而去。
车子起动的那一刻,深歌把景音弦往后拉,她实在害怕沈初夏会开车撞向他们。
“现在我们怎么回去啊。”深歌讷讷的看着他。
“走回去。”景音弦拉着她冰凉的小手。
深歌难得用撒娇的语气:“那岂不是要走很久很久。”
“走不动了,我背你啊。”
“天哪,你怎么这么肉麻。”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浪漫。”
“停,你别硬撩了。你还真不适合。”
夜晚的风带着寒意,撩起景音弦的头发,那双明亮的眼,在月色下依旧熠熠生辉:“我可没撩你,我这是真心实意的对你。”他握紧深歌的手,手心开始出汗发烫:“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好。”这一声好字,仿佛越过时间的深谷,终于有了回音。深歌愿意赌,就算这一次遍体鳞伤,她也要赌一次,在景音弦的身上她不想活的那么通透与理智,她由衷的相信他。
景音弦轻轻的抱住沈歌,害怕弄疼她。
他很珍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