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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佛门净地,小侯爷强抢民女,鞭笞百姓。人们在后面却又敢怒而不敢言,那莲花庵也大门紧闭,没人出来说劝。
有不少人心生退意。祁垣听车夫回话的时候,便见旁边不住地有车马掉头往回走。这西胜桥前后路途本就狭窄,去的挤不过去,回的退不出来,众人便都黏在了一块。
祁垣想起东池会上的意外,脸色也是一变,忙回到车上要跟云岚商量换个去处。
云岚没想到会有这种变故,犹豫了一下,却道:“我不想走。”
祁垣一愣,“为什么?”
云岚却不看他,只支支吾吾道:“来都来了,这么走是不是太可惜了……再者都过去这么久了,那小侯爷应该也走了吧……”
“万一没走呢!”祁垣皱眉道,“反正这里还有太平庵,云照庵,随便去哪儿上香不都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云岚急急出声,目光却又不停地闪躲。
祁垣正觉纳闷,跟她争执着,就听外面有人高声问:“车里可是忠远伯府的祁公子?”
祁垣正担心着,一听有人找自己,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忙冲外喊:“错了错了!不是!”
话音才落,便听有人轻笑着“哦”了声音。
那声音却熟悉的不得了。
祁垣一怔,忙掀开帘子探头往外看。
方成和仍是一身湖绸襕衫,见他伸出脑袋,不由一笑:“这么漂亮好看的小公子,果然不是我垣弟,打扰了!”
“方大哥!”祁垣嘿嘿笑了起来,连忙跳下去,嬉皮笑脸道,“胡说!明明你垣弟最好看!”
方成和看他一团稚气,跟倒长了几岁似的,忍不住拿扇子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又往后偏了偏头。
祁垣这才发现不远处的阮鸿和徐瑨。
阮鸿仍是昨天那身大红地四合如意纹的锦袍,这会儿见祁垣也是一身大红地衣服,便一脸惊奇地凑过来,围着转了两圈,哈哈笑道,“我就说吗,俊男就配红衣!祁贤弟穿这一身,都快把本公子比下去了!”
方成和啧了一声,却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垣弟明明比你好看多了。”
阮鸿不服,瞪着眼跟祁垣站一块,直问徐瑨:“子敬兄,你来说!”
徐瑨不过在刚看见祁垣的时候微微愣了下神,这会儿神色早已如常,只面无表情地看了阮鸿一眼,“说什么?”
阮鸿道:“自然是评评,我跟祁贤弟谁更俊些?”
祁垣看见徐瑨后便浑身不自在,要么梗着脖子看别处,要么低头看自己脚尖。这会儿阮鸿问话,他虽然摸摸索索,小动作不停,心里却又好气徐瑨如何回头,偷偷转了眼珠子去瞧。
徐瑨却只板着一张脸,转而对方成和道:“方兄,我还要回去招待宾客。”
方成和微微愣了下,目光在他跟祁垣之间转了转,随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去问祁垣:“垣弟,要不要去成园转转?”
祁垣扭开头:“不去!不就是个园子吗,能有什么好看的?”
方成和轻咳一声,转过头,笑着问徐瑨,“徐公子,这成园中可有什么稀奇之处?”
徐瑨看了祁垣一眼,垂眸道,“成园乃是先帝请苏州名匠所造,占地几千顷,花费十万金,可看之景不止一处。”
祁垣耳朵一动,听到苏州名匠的时候就有些犹豫了,只是还有点不痛快。
方成和把原话复述过来,他便扭捏着问,“你要去吗?”
方成和点点头,见时候不早,干脆压低声劝道:“我答应了阮鸿要去帮忙。可能要小待一个时辰。要么这样,你就当陪我了,等我忙完了咱俩再一块出来。”
祁垣迟疑道:“可我妹妹还在这呢。”
他话音才落,就听徐瑨在一旁突然道:“符家小姐也在成园之内,令妹可与符小姐作伴!”
祁垣没听明白,正要抬头看他,便听云岚在马车内高喊了一声:“哥!”
祁垣“哎”了一声,只得转身爬上车。
云岚问:“刚刚那位公子可说的是符姐姐在成园里?”
祁垣点点头:“好像是。说的符家小姐。”
“去去去!”云岚送客口气,高兴地催促道,“我们去!”
祁垣:“……”
他知道云岚的小姐妹不多,想了想,只得叹了口气,下车对徐瑨道,“那就麻烦徐公子了。”
徐瑨却是面色微寒,淡淡“嗯”了一声,径直转身朝另一条小路走去。
原来过了西胜桥,往北是莲花庵,往西便是成园。
祁垣下车跟方成和一块步行,车夫赶着马车跟在最后,一行人没走多远,便看到了成园的大门。
祁垣觉得徐瑨似乎不太欢迎自己,这会儿又心生退意,在后面不情不愿地跟着。
阮鸿跟他比美没比出高低,这会儿也不比了,只凑在他旁边问八卦:“听说你今天要跟符小姐求亲?”
祁垣莫名其妙道:“你说什么呢?求什么亲?”
“你不是要见符家姑娘吗?”阮鸿看他装傻,气鼓鼓道,“你是不是不拿我当兄弟!这事别人可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
“知道个屁!”祁垣一脸的匪夷所思,“我都不知道!”
他完全没想到是云岚从中牵线搞鬼,只当别人都拿他跟别家姑娘凑对了,顿时急了眼:“让我求亲,不可能!杀了我也不求!”
阮鸿愣了愣,“没这事?”
祁垣像被踩了尾巴的小猫一样,瞪着眼:“谁说谎谁是狗!”
这事儿方成和也不清楚,阮鸿说的时候他只当这人突发奇想说笑的。这会儿后面俩人都急眼了,他才觉得古怪,看向徐瑨:“徐公子,这……”
徐瑨也懵了,跟方成和一块回头,便见后面俩个穿红衣的都叉腰跳脚,指天指地的眼看着就要发誓了。
阮鸿忙喊:“不信你问他!这是子敬说的!”
徐瑨:“……”阮鸿明明是自己从别处听到的,只不过早上问了他一句。
祁垣怒气冲冲地看着徐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又喊着车夫打住别动,一副情况不对随时跑路的样子。
外面几人都一脸意外,车里的云岚也吃了一惊。
私会这事的确是她和符姐姐商量的,但这么私密的事情竟然传的沸沸扬扬?谁走漏了消息?
云岚心中焦急,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听外面又有人说话。
“史庆伦收买了符小姐的丫鬟,那丫鬟说今日祁公子要跟符小姐在莲花庵见面,商量求亲一事。”徐瑨顿了顿,补充道:“此事原本是祁公子私事,徐某不该插手。只是今天一早,有人说那小侯爷也在莲花庵。”
那天小侯爷要抓祁垣,还是徐瑨帮忙解的围。所以徐瑨今天找自己,是怕自己又碰上小侯爷?
祁垣想到这脸色好了一些,抬头问:“然后呢?”
“我便派人把符小姐带进了成园。成园之中的可园是专供女客游玩之处,门口有女官看守,比较稳妥。更何况……”徐瑨说到这看了祁垣一眼,道,“可园与外园之间有一处竹墙。若祁公子有事……那里既可隔墙相问,又不犯男女大忌。”
祁垣听得云里雾里,方成和倒是眼睛一亮,抚掌大笑起来:“徐公子不愧有君子之名,净干这成人之美的好事!”
徐瑨面色微变,又听旁边车里有人轻声道:“徐公子误会了。”
祁垣愣住,扭头问:“云岚?”
“哥,”云岚知道此时是最后的解释时机,忙道,“是我约了符姐姐,我们今天要一块斗草玩耍的,也不知道那背主的丫鬟是听岔了还是用意歹毒,竟传这样难听的话出来!这不是故意坏我符姐姐的清誉吗!别说相府规矩严谨,门风清白,便是咱家也断断容不得这种荒唐事!”
她疾言厉色地一番痛斥,外面几人不由都是一凛。
马车的布帘微动,云岚又递出几根郁金香草来。
“这是我藏在袖子里,打算跟符姐姐斗草时使诈用的。”云岚把几根香草递出来,“至于所谓的男女私会之事,相府定然容不下,我们伯府也担不起。还请诸位公子费心,证我两家清白!”
她声音清凌凌地很是好听,说话又简洁明了,前因后果也解释的十分清楚,让人不由得暗暗信服。
阮鸿越听越气,当即高声道,“祁姑娘放心,这事儿包在本公子身上!”
“既然如此……”徐瑨也道:“此事不难,祁姑娘放心便是。”
徐瑨是趁着射柳比赛没开始跑出来的,现在眼看时辰将近,他也不敢耽搁。
几人进了成园,云岚跟着管事婆子去了可园,徐瑨则带人直奔望云楼而去。
祁垣原本仍是慢吞吞走在最后,徐瑨回头看了一眼,却折身回来,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快走了起来。
祁垣被扯着走了几步,反应过来,大叫道:“你拉我干嘛!我才不跟你走!”边叫着边回头喊方成和:“方大哥!你说要带着我的!”
方成和佯装没有听见,推着阮鸿朝另一边走去。
祁垣眼睁睁着看他转身走远,不觉急眼了,喊了两声,气鼓鼓道:“骗子!白给你送香囊了!”
“什么香囊?”徐瑨突然低头问,“我怎么没有?”
祁垣转回头,瞪圆了眼睛跟他对视。
徐瑨挑眉看他,忽然一笑。
“笑什么笑。”祁垣凶巴巴道,“你不理我,还装没看见我,我要跟你算账呢!”
“我何时装没看见你?”徐瑨愣了下,忽然想到了那天的集市,“那天有几个同僚,我怕他们说话不妥。”
祁垣“哼”了一声,心想原来是这样?他心里一下舒坦了,脸色却不好立刻就换,便乔模乔样道,“方大哥和阮兄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跑那么快……”
“大概是羞于见你吧。”徐瑨轻咳一声,飞快地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你穿红衣,比慎之好看。”
第35章
祁垣一直到了望云楼上都没缓过来,脸蛋红红的,还有些发热。
游骥早就专门候着他了,见他这样还以为不舒服,担忧道:“公子给你安排的位置太高了,望云楼上风大,要不行祁兄你在一楼看?”又问,“要不给你找件衣服披着?”
“不用不用!”祁垣回神,忙摆手道:“今天这么热,我怎么可能怕冷?”
楼上的风是挺大的,但他才被夸了好看!当然不能披别的衣服!
祁垣顺着楼梯继续往上。望云楼一共三层,一楼看客最多,每人都安排了一张如意云头纹交椅,椅背弯曲,下有塌窗。二楼看客则是清一色黄花梨云头纹圈椅,两人之间再置一桌,上面放着瓜果零食。三楼的人最少,单人单椅单桌,上面放着炉瓶三事,熏着香饼子,摆着各色瓜果。
祁垣的位置稍微靠边,路过那些空桌椅的时候不由多看了两眼。
游骥看他好奇,解释道:“那些是老爷和诸位同僚坐的地方。”
祁垣恍然大悟,又诧异,“那他们人呢?”
“都在宫里呢,”游骥笑道,“今天皇上在午门赐宴,还要赐香囊和灵符,老爷他们下午才能回来。这望云楼前面看景,后面临湖,正好上午看射柳比赛,下午观龙舟竞渡。”
祁垣就没听云岚说起过龙舟这事,顿时一愣:“北方还有龙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