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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青洲记得他和江岚谈过恋爱。
“你们那时候都干什么?”
荀先生沉思片刻,而后说:“我和江岚家里是故交,她是我大哥的未婚妻。”
周青洲算是大开眼界了,荀先生在她眼里的形象分再次刷新下限了。
荀先生主动交代:“她和我大哥感情不错,所以看我很不顺眼,和我表白的时候我完全没想到呢。”
周青洲呵呵:“不是很想知道其他细节了。”
荀先生说:“严格来说我没和她在一起过,她希望我离开荀家和她结婚,应该算是唱独角戏吧,因为我一开始就在利用她。”
荀先生的大哥是个很好的男人,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不愿意耽误江岚的一生,主动撮合喜欢的未婚妻和弟弟在一起。
周青洲不知内情,尴尬的说:“……不然还是换个话题吧。”
他可真是太坏了。
荀先生点点头同意:“你肯定没去过游乐场吧。”
周青洲不开心的说:“瞧不起人是吧,我去过!”
那应该是和朋友一起去的。
荀先生考虑了一下说:“那我带你去野餐吧。”
周青洲心里还是很想去野餐的,不过还是吐槽道:“还真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荀先生笑着摸她的头:“你在我眼里永远是个孩子罢了。”
不是他老成,而是他看她可爱。
周青洲哼哼两声,既然说好了要去野餐,荀先生给家里打电话准备食物和工具。
两个人往回赶。
回到半山别墅,靳一浼正好在厨房里吃糖水罐头,他把碗放下擦了擦嘴巴迎上去和荀先生说话。
周青洲在餐桌旁边坐着等。
张妈和管家把东西收拾好了,靳一浼急匆匆的拿着东西出去了。
周青洲坐着问扶梯而下的荀先生:“你有事?”
有事不去了也可以。
荀先生说:“算不上什么,已经准备好了就走吧,我们换一辆好车,你可以开着去。”
开了车库,周青洲海员了那辆她学车时开的车,几个人帮忙把东西装到后备箱里。
周青洲率先启动车子:“荀先生我们走!”
荀先生正把装桌布的提篮放进车里,关上后备箱后笑她:“没了我指路你能去哪?”又对管家说:“她还不知道去哪里呢。”
周青洲按了按喇叭:“肯定带你去看大海,快点上车我们走。”
荀先生上车后把导航调试出来:“先去主干道,后面我给你指路,肯定很好看。”
周青洲想的还挺多的:“那我们要在晚上之前回来,不然冻死个人。”
野餐也要分时候的,冬天野餐也是很有勇气。
周青洲都快同情荀先生了:“你年轻的时候一定没有好好玩过吧。”
都不如她这个上山下河掏鸟窝的农村孩子来的自在。
荀先生不和她辩论,车子离开主干道,越走越偏,最后竟然还开到大山里。
周青洲摇下窗子看路,很怕开不进去。
荀先生却说:“这边夏天是农家乐的旅游区,可以再往里开一段。”
如果有人打扫就不用担心了。
周青洲开着车子,最后到了一个木头建的山庄样的地方,竟然还有守门。
这还是哪门子的野餐,有人过来帮忙拿东西,周青洲帮不上忙。
荀先生亲自把食物篮子拎着进了门,另一手拉着周青洲进了里面的建筑物。
这是个类似私人园林的小型山庄,夏天迎客时的繁华还未落幕,落了雪的红灯笼挂满了木头的长廊。
假山流水的造景穿上雪装迎来新美。
荀先生领着她穿廊过院走石阶,最后去到了一间圆木头搭建的房间里,房间不大,地板正中间有个坑。
帮忙拿东西的一群人离开后,荀先生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后来出去抱了一堆柴火回来,就在那个坑里燃起了火。
周青洲特别兴奋:“这个好像电视剧里那种荒野求生的锅子!”
荀先生纠正她:“就是普通的吊锅,铁质的。”
周青州还是开心:“要用它做饭吗?”
荀先生常规性的惯着她,考虑了一下说:“也可以,但是我们的食物都是熟的。”
周青洲眼巴巴的瞅着那堆火和上面的锅,又像是篝火又像是荒野求生。
不能用真的很可以。
好吧。
荀先生把食物篮子打开,找出来一包茶叶:“我们有这个,我可以给你煮茶喝。”
周青洲才不是那么没品位:“肯定不好喝……”
别以为她穷就不知道好歹行不行。
荀先生又翻了翻,看到几个苹果,于是和茶叶放在一起:“苹果茶?”
周青洲点点头:“那还可以。”
后来,荀先生很认真的研究了做法,甚至用一张纸写出了具体步骤。
可是脸都熏黑了,他们还是失去了苹果和茶两种珍贵的食物。
苹果茶根本不是苹果和茶加起来一起煮那么简单的。
荀先生把苹果茶倒了,重新打了水进去煮,那个火坑唯一的作用就是取暖了。
周青洲找出来一条毛巾浸了水给他擦脸。
苹果茶浪费的时间有点多,收拾好残局天色已经渐晚,周青洲把食物摆在野餐毯上,熟的食物都用保温盒装着,透明盒子里还有好吃的点心和水果。
周青洲由衷说道:“不劳而获好幸福啊。”
她是因为付出了劳动(费劲煮水果茶)而没有得到应有的劳动果实才这样说。
房间很冷,除了一堆火就没有取暖设备,从半透明的纸窗子里甚至能看到雪景。
她把窗子推开,能看到好多亮晶晶的星星,窗外又在下雪。
荀先生走到她身后,同看雪景。
让周青洲想起她在寺庙里遇到荀先生的那一天。
周青洲看着眼前的雪,忽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自言自语的说:“您肯定有惊喜要给我……”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划破长夜的璀璨亮色迅猛升起,在天空中爆出一朵巨大七彩的烟花,随着第一朵烟花的散去,炮竹的响声开始接连的响起。
接连不断的美丽璀璨的烟花铺满了正片天空。
雪夜的烟火,比夏天热闹。
周青洲睁大了眼睛,转身拽荀先生的袖子:“是您给我放的么?”
荀先生看着天空,温声说:“点火的可不是我。”
他承认了。
周青洲拉着他说:“那我们去点火吧。”
这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大的。
周青洲何止是胆子大,都不用香棍儿,她直接就拿打火机就敢点炮仗。
荀先生没有年轻人的同理心,抱着暖宝宝在屋里面看着她玩儿。
真就像个小孩似的,如果是给她一箱子,今天也不用睡觉了,大概是要把打火机里面的气用没了才行。
帮忙摆炮仗的看山人不认识荀先生,在一旁陪着看热闹,看着周青洲玩的开心,就问:“是你女朋友吧?”
荀先生温和的笑着:“是啊。”
看山人说:“胆子比你大多了,风风火火的真有朝气啊。”
可不是有朝气么?
总是风风火火的,好像没多少心眼似的,认定了什么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周青洲还做他的助理那功夫,荀先生偶尔闲下来的时候,就看着她叼着个笔头一副要钻进书本里的倔样,明明挺有礼貌的孩子,却像是和谁都不服输似的。
她若是生在古代的乱世,那肯定是个侠女,一根筋认死理活不到两三集那种。
可是,他不会让她那么短命的。
荀先生到底没给周青洲一箱子炮仗,她拿着最后一根仙女棒回来的时候脸懂得发白,手却是通红的,一摸上去冰凉一片。
不能直接抱暖宝宝,周青洲双手合在一起搓:“好像我小时候过年的时候。”
荀先生用手给她暖脸,看山的老头识趣的走了。
荀先生说:“你怎么这么淘?小时候掏过鸟窝吧。”
周青洲当然掏过鸟窝,她觉得和荀先生在一起非常自在,什么话题都能说。
她摇了摇头说:“现在不掏了,”
荀先生的手正摸在她耳朵上,一摇头就感觉到了一些不该有的重量。
周青洲伸手去捉,没捉住荀先生的指尖却摸到熟悉的弧度。
——是那个绿色的耳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