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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位黑衣修士皱眉,只一个伸手便将林萱制住,林萱剧烈的挣扎起来。

阿若走至黑衣修士那里,行了个道礼:“这位师叔!请容我与林萱说几句话可好!”她笑的灿烂可爱,又满是真诚的样子,可说出的话却让人背后一僵“我不能让林萱毁了师傅的名誉,便在这里说个清楚,省的有人日后在后头嚼舌根!”

黑衣修士不语,却是默认了。

阿若笑着伸手替林萱整了整衣裳,顺手捏去她发上的落叶,捏在手里慢慢把玩,神色却是一肃:“林萱,你原本身俱双灵根的上好资质,师傅一向甚是看重于你,悉心教导。可你倒好,竟生了那等龌龊的心思,在师傅走火入魔时趁虚而入。师傅不予追究,你却心有不甘,从合欢宗长老贺玉树那里寻了本媚术功法,想要勾引师傅,却未料勾引不成,反倒中了贺玉树的奸计,你与贺玉树那些龌龊事,你以为师傅真的不晓得么?他都看在眼里,你堕落至此,师傅甚是痛惜。却不料你还将那些龌龊事带到了落阳峰,你自己心里清楚,与多少弟子有那些不干不净的事情!师傅顾念师徒情谊,你那些龌龊事,他倒也没有多问,可你再接再厉,竟私偷功法送与贺玉树,私偷功法,此是犯了门派大忌!你不晓得么?”

“他没有心,他没有……”林萱却似是充耳不闻,只是一味重复的说着这几个字,似是入了魔障一般。

“你自开始修仙,便应以修为为重,可你却整天念叨些男女之情,妄想师傅回应于你,你以为师傅欠了你么?”阿若摇头“况且,我承认一开始,你是心心念念着师傅的,可到后来,贺玉树在你心里分量不轻吧!”

“没……没有,不会的,我只喜欢师傅,只喜欢……”林萱连忙反驳,可说到最后,声音却越来越轻。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我也不怕告诉你,你偷给贺玉树的那本功法是假的,师傅一早便知道你心有不轨!他不练还好,他若是练了,那……”阿若笑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原来,师傅早就怀疑我了!”林萱痴痴地看着地面,瞳孔有些涣散。

阿若笑了半晌,蓦地收起笑容,神情严肃的朝黑衣修士行了个道礼:“带走吧!”

那位带着林萱的黑衣修士几个起落,便似流星一点破空而去。

阿若举起手中把玩的落叶,抬手一个冰锥刺过去,却分毫不损。将“落叶”交至剩下的几位黑衣修士手中:“这不是普通的落叶,贺玉树对林萱倒有几分真情,阿若怀疑这是合欢宗的东西!但阿若愚钝,竟看不出来这是何物,请几位上交宗门!师傅说教出此等不肖弟子,他心有愧疚,自罚百年之内不入内峰,请诸位代为告之掌门!”

那几位黑衣修士侧身还了半礼便离开了!

那些修士一离开,秀园众位修士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与林萱打架的黄衣女子手上方才也被蛰了一下,摸了下那个包,便痛呼一声:“嘶!林萱这个贱人,放蜜蜂蛰我们!”

葭葭觉得,林萱放蜜蜂固然不假,可魏真人动动指头便能控制住蜜蜂,却是等大家挨了蛰之后才动的手。葭葭虽是不怎么聪明,可却也猜到了,魏真人这是有意为之,这么一想,个中关节,便有了个大概的猜测:林萱有错不假,可却轮不到秀园的人来管,自有执法堂的人来处理,在执法堂的人未动手之前先行动手,便是无意中落了魏探的面子!魏探借蜜蜂之手教训于他们!不过以小见大,可以看出魏探对林萱倒真是有几分情谊。葭葭不知的是,这一猜测,竟有八九分是真的!

葭葭能猜到的,秀园的修士,只要不是榆木疙瘩,都能猜出其中关节。可魏真人岂容他们在背后乱说,不说还有个阿若在此,便是没有阿若,以魏真人的神通要知晓也不是什么难事!心有不甘,便柿子捡软的捏,骂骂林萱还是可以的。

黄衣女子骂了半天,什么狐狸精,小贱人的骂了个便之后,阿若轻笑一声,出声制止:“好了,这位师姐!林萱已走,怕也是活不了多久了,死者为大,随她去吧!”她转头,向葭葭看来“我没有记错的话,今日好像有位清心峰的师妹替林萱送衣裳来,是么?”

她笑吟吟的看向葭葭,葭葭只觉得毛骨悚然。

ps:据说最近点娘会抽,还是手动了!

第十五章 盯梢

“这位师妹,是你替林萱送衣裳来的,是么?”阿若向葭葭慢慢走去。

脸上的笑容没有片刻不妥,不急不缓,似名士闲庭阔步。若是没有看过刚才的一幕,葭葭恐怕也很难会对这么一个人生出巨大的危机感。

“是!”在阿若离葭葭还有三步远的时候,葭葭却是忍不住,率先开口了。这一“是”字刚刚蹦出,葭葭的双手就不由自主握紧了,整个人如逢大敌的等她走近。

阿若又向前走了两步,终于停了下来,“师妹何必如此,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只是想向你问些事情!”

葭葭恍然惊觉,自己那些思量在她面前实在是不够一看,这么一想,紧握的双手不由的松了些,清风拂过,带着些许灵气透过她的毛孔,向身体各处经脉游走。

周围的灵气也变的缓和了起来,葭葭刚放下的心却是又悬了起来,方才那一刻,她是带有敌意的,周围的灵气也自是带有攻击性的,却是不知阿若她发现了没有。

“师妹不紧张了,我便问上一问!”阿若的声音很是温和,如同朋友间的谈话,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里的防备“今日怎么换成师妹来给她送东西了,平日不是一位男弟子么?”

葭葭知道阿若所说的男弟子应就是那位清心峰的管事,只是心里却是大浪滔天,一瞬间竟有数个念头在心头闪过。

阿若在怀疑我!这个念头在葭葭心里如同悬起的一把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另外,宗务殿那位执事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葭葭现在也不得而知。

她所担心的是阿若怀疑她,又会采取什么手段来对付她。

以小窥大,可见一斑。阿若绝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以她刚刚对付林萱的手段来讲,恐怕城府也绝不会浅。

豆大的汗珠自葭葭额角落下,脸色越发苍白。

“师妹别害怕,此事与你无关!”阿若的手似是无意的落在葭葭的肩头,若是平时,葭葭可能不会发现,可此时,她自身各处都处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对外界竟是出奇的敏感。

一道极为柔软,软的似乎可以随心所欲,幻化万物的灵力从她的肩头顺着经脉直通丹田,那道灵力在她的丹田中打了个转儿,又通过她的毛孔离开了体内,体内周天运转,竟感觉不出丝毫异样。

阿若查探了我体内的灵力、功法,她不会善罢甘休!葭葭心里似明镜一样。

她是会百般试探,还是派人监视我,抑或,葭葭的双手开始发抖,练气六层的,对巍巍昆仑来讲不过是沧海一粟,若阿若够狠,宁可错杀,绝不放过,这是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一劳永逸的办法。

怎么办?就算清楚的记得原著的每一分情节,那也是毫无用处。一石激起千层浪,她自进入这个世界,蝴蝶效应就开始了,原著根本没有这样的情节,而她所知的所有情节都是围绕萧璃雪而展开的,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证明自身清白!怎么证明,如何证明,她问心无愧,没有做过什么勾结魔门的事,可这不是她一人高喊一句“我是清白的”就算完了的,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掌事者的意思。原著中并没有提及多少昆仑构架,是昆仑掌门一言堂,还是多股势力共处,掌门被架空,又或者是更复杂的局势。

林萱这件事情到底牵涉了多少?勾结魔门,在正道霸主昆仑,恐怕是绝对不容小觑的。秘笈功法,林萱原本要偷的定然不是外峰藏功阁里的功法,必是昆仑独创功法,偷取门派法典,古往今来,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更何况是走王道的昆仑。伙同偷取门派法典,这等罪名,恐怕能让她下个十次八次九幽冥狱了。

林萱。有个不知修为,至少金丹期的师傅,还有那个什么贺玉树在暗中帮助,都无法逃脱,万一她这个小小的蝼蚁碍了某些人的眼,又有几分把握能避开呢。

方才缉拿林萱时,葭葭便看到了其中某位黑衣修士袖口绣的图腾,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原著有一出萧璃雪某位情敌勾结外人,陷害萧璃雪不成却无意伤了一位大神通修士亲孙的情节,里面便一笔带过昆仑执法堂暗部。

以天罡地煞三六、七二而分,即三十六天部、七十二地部。每人均身怀绝技,修为最低也要在筑基后期,自暗部创立以来,没有一位暗部成员修不到金丹的。创立暗部的,正是几十万年前的昆仑七秀之一,一位风雷双灵根的大神通祖师。

黑底金线,他人只道这是昆仑暗部标志之一,可原著却提及了这其实是由昆仑顶尖阵法大师所布下的阵法,据说是由三才阵法和四象变幻阵相溶炼化出的七杀阵,威力要高出三才阵法与四象变幻阵数倍,乃是暗部之人保命所用。

若葭葭所猜为真,暗部的人都出动了,那么林萱这件事所涉绝对不小。

葭葭暗暗苦笑,性命捏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实在不怎么好,而她现在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

阿若又与她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放她回去了。

待葭葭似双腿灌铅,走到清心峰宗务殿时,那执事竟还在门口等她,见她回来,便上前问道:“可是交给林师姐了?”

葭葭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不错过他分毫的动作,直到那执事被看的有些尴尬了,才干巴巴的回道:“恩!”

那执事似是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干笑两声被告辞了,葭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可目光却并未离开他分毫,直到再也看不见那执事的背影,葭葭才无力的抱着脑袋蹲了下来,口中喃喃:“完全看不出,怎么办?”

自离开秀园,已经约一个多月了,时间一长,便容易遗忘,可葭葭却不敢忘记。

也是直到此时,葭葭才发觉自己夜郎自大。她所持的对灵气的感悟这一优势一没有任何攻击力,二也只有在双方境界差不多时才有用处。

一个多月,不管葭葭有多么集中,即使自我封闭五感,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灵力波动,这几乎就要让她以为阿若已完全对她放下心来了。

可昨日,阿若托人送了样东西过来,说是那天在秀园把师妹吓到了,特意送了样法宝来给师妹赔罪!

葭葭小心翼翼,特意用控神术,离了那盒子三步远,将它打开,虽然知道阿若明目张胆对她下手的可能性微乎极微,可性命攸关,葭葭宁愿小心一些。那是一件“钟”型法宝,黄级三品,名唤混音钟,是一件音攻法器。一般的练气六层,能有一件黄级三品的法器,更何况是独树一帜的音攻法器是极为难得的,阿若出手着实大方!

在打开盒子的一瞬间,葭葭终于感到了周围的一丝极弱的灵力波动。

这是一场持久战,耐力战。以葭葭的修为,派金丹修士暗中监视她的可能性不大,监视之人应在筑基期,纵使他的修为比起葭葭来天差地别,终究没有达到金丹神通,长时间的监视,又恰逢阿若做了件之前没有与那人商量过的事,那人惊讶之下,便有那么一瞬间,自身所带的灵气与周围的灵气没有完全融合,就这么一瞬间,恰巧被葭葭察觉到了。

能发现那人的存在,真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实实在在是葭葭的幸运了。

葭葭闭眼,脑中不断回放着那道灵气的波动,即使掩藏的再好,那一瞬间的泄漏,锋利无比,似乎能化为实质割破人的皮肤。

昆仑剑修!而且修的是极为锋利的一把剑。葭葭下了断言。

这又着实是她的幸运了。剑修,一生只习一把剑,战斗力在同阶修士中可以说是最高的。来人若是对剑的领悟没有那么高,或者领悟的并非是锋利之剑,战斗之剑,或者干脆是讲究融于外物的隐剑,那么他身带的灵气便不会那么与众不同,也不会让葭葭发现了。

发现暗处监视她的人,葭葭竟反而松了口气,最可怕的不是知道自己被监视了,而是明明知道自己被监视了,却始终无法察觉。

她现在也几乎可以肯定,阿若并没有采取那个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至于她心中是认为葭葭实力太弱不值得杀,还是心有恻隐,不想无故取她性命,只有她本人知道。对葭葭来说,阿若这一决定,无疑是给了她一条生路,只要没有意外,她有极大的把握能化险为夷。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讲,葭葭最好的选择便是不下山,乖乖的呆在清心峰,但这是在葭葭得知有人在监视自己的情况下作的决定。若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监视了呢?葭葭自问。

她日常行事极为规律,即使以往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但想必以执法堂的手段,要了解她过往的生活习性也是轻而易举。

每三月下山去明定城坊市一趟,添些必要的物品,这几乎已成为葭葭日常必做的事情。平日,下山去明定城葭葭的心情都是不错的,可这回却是不得不下山,如同赶鸭子上架一般,没有人这种时候还能开心的起来。

列了张清单,葭葭带着储物袋便推开了院门,恰巧一位修士手里拿着大红的“福“字从她们门前走过,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在葭葭心中渐渐形成了。连日来的忧郁一扫而光:“欢喜,下月可是正月?”

“恩!”欢喜头微微抬起,有些错愕,这些日子,葭葭一直便是无精打采的,突然间这么兴奋,倒是让她一下子没转过弯来,愣愣的看着葭葭。

“新元历二十三万两千七百一十七年正月?”葭葭有重复了一遍,看向欢喜,目光灼灼。

可却没等她反应过来,便一把抱起桌上阿若送的盒子连同里面的混音钟放进储物袋里,出门时竟是一副欢欢喜喜的模样。

变脸之快,让欢喜傻了眼。

第十六章 烫手山芋终甩出

明定城。

虽说是昆仑控下的主城之一,更因为身处昆仑脚下,明定城中修士颇多,可凡人却也是不少的。

将近年关,明定城中被布置的一片火红,便连坊市中的小摊小贩都会在摊前挂两个灯笼,更遑论百草堂、天工坊、炼宝阁这些老字号名店,在门前布下了一些炫夜之星,这些以灵力催动的低阶法器,因身带灵气,更是将明定城点缀的如梦似幻,甚是美丽。

与往常一样,买了些符纸、灵麦,又在小摊上淘了两本修真人士写的杂记,要买的东西就买的差不多了,葭葭同往常一样开始闲逛起来。

许是受了这等气氛的感染吧,虽说修真无岁月,可大多数没有修成老怪物那等境界的低阶修士还是偶尔会如同凡人一般庆个把节日的。

三三两两的修士自葭葭面前走过,葭葭惊奇的发现竟多数是男女搭配型的,如她一样独自一人在这时候闲逛的也纯属少见,因此也时常有好奇的目光打量她一眼。

只有葭葭自己才知道,她可不是一个人,身边至少跟着一个以上的高阶修士呢!

葭葭也不急,竟饶有兴趣的看起了街上的舞狮,时不时的和众人一道拍手叫好!

跟着舞狮队的人一路走着,葭葭也拿了几颗灵珠抛进了舞狮队里,一曲舞罢,人群再度骚动了起来。

明定城中有规定,不到万不得已,不得随意在明定城使用法术。葭葭人长的小,为了避免自己被人群冲倒,便一闪身躲进了一旁的炼宝阁。

此时,多数人都在外头看那舞狮,炼宝阁中人倒是寥寥无几,葭葭便趁机看起了炼宝阁中各类法器法宝。

“这位道友,不知您是想寻些什么宝贝?小老儿倒是愿意为你解说一二!”那位掌柜似是没有看到葭葭身上的灰色杂役弟子服,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葭葭倒是想买些法器法宝来着,只可惜囊中羞涩,唯一拿得出手的两块上品灵石还是萧璃雪给的,葭葭现在并不打算使用,而是打算战斗或者修炼到极为紧要关头时再使用。

外头传来阵阵叫好声,想是一曲又舞罢了,葭葭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只锦盒,将锦盒推至掌柜面前。

那掌柜却是会意了,伸手打开锦盒,看了眼葭葭,微有些惊讶:“黄级三品,音攻法器!”

葭葭明白掌柜是在疑惑以她的修为以及杂役弟子身份,怎会有个黄级三品的法器。

“掌柜的,这是落阳峰上一位……”葭葭顿了顿,苦笑一声“我竟是不知应喊她师姐还是师叔,我不知她的修为,不过她既是唤我一声师妹,姑且就喊她师姐吧,是她送我的法器。我听说你这里能炼化法器,我乃金木火三灵根,不知可否为它镶一块转灵石,这法器好是好,奈何对我来讲太耗灵力,故我便想镶块转灵石,或许可以稍稍好一些!”

“这……”那掌柜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阵轻快的声音打断了,那声音清脆悦耳。

“掌柜的,可有什么新到的玩意儿?”

说话的少女容貌姣好,身上穿的竟是成套的法衣,丹凤媚眼,眉间一颗美人痣,葭葭长长的吁了口气。赌对了,便是她,林月儿,修二代,母亲是内五峰的一位长老,父亲在原著中并没有介绍。

照理说,她这等身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资质又是单一天水灵根,在修炼到金丹以前是不会有任何瓶颈,任何不顺遂的。

奈何她遇到了萧璃雪,于是这姑娘就开始黑化了,无所不用其极的陷害萧璃雪,最后弄得修为倒跌,明明是二八年华的少女,看上去却如六十老媪,甚是可怜。而这一切导火索,正是她的师兄——墨天青。

墨天青与洛恒,正是原著中萧璃雪斩获的两位内门弟子之一。洛恒筑基中期,墨天青筑基后期修为。

“月儿,不得无礼!”一道温润明朗的男声响起,走进来的正是原著中描写宛如嫡仙的墨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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