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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罗白灵子几个人见我爬上了涯壁,他们也纷纷将飞虎爪扔上去,随后跟了上来。
这野人山的涯壁陡峭险峻不说,上面还长满乱蓬蓬的荒草野藤,荒草野藤的下面又满是苔藓。
这些苔藓由于常年难见太阳光,依附在石壁上,湿滑无比,手抓没处抓,脚放没处放。
每往上攀爬一步,脚下都来来回回地试探好几个地方,才能找到一块合适的石头放下。万一一脚滑空,掉下去,都将粉身碎骨,立马毙命。
而且草丛里各种毒物肆意横行,毒蝎子,长腿多足的蚰蜒、通体紫红紫红的老蜈蚣等等。
人们都知道蝎子的毒液在尾巴尖上,还好防备。
但这蜈蚣很难防,为啥呢?因为很少有人知道蜈蚣的毒腺在脚上。
蜈蚣的脚像个钩子,锐利无比,一般称为牙爪或毒肢,能排出毒汁。一旦被这玩意咬到,其毒腺会瞬间分泌出大量的毒液,顺着腭牙的毒腺口注入人的皮下而致中毒。
这些毒物稍一惊动,四处乱窜。有的惊慌失措地逃去,有的却从草丛里窜出来,瞪目撅尾,凶悍异常,摆出一副你敢惹我,我就敢和你干一仗的架势。
这野人山常年无人踏足,雨水充足,植物疯长,就成了各种动物的天然乐园。
尤其蝎子蜈蚣什么的,硕大无比,又有剧毒,所以要处处小心翼翼,万一要是被这些家伙咬上一口,够你受的。
我怕白灵子和老罗他们被这些家伙袭击到,一边往上爬还一边回头喊:
“小心啊,别光盯着脚下,草丛里还有虫子呢。”
我们几个人就数白灵子登山技术差一点。
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假期里和一些同学经常去野游登山。这些年又随师父四处做局,什么样的绝境险处都经历过,翻一个山岭子根本不在话下。
老罗没有跟我师父以前,就是占山为王的响马子。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干的都是这些勾当。每日悬崖峭壁上爬,山涧沟子里走,对翻山越岭这些活再熟悉不过了。
扎瓦,在这里打了几十年的猎,就更不用说了。
白灵子老罗他们三人应道:“不消吩咐,知道的。”
我们手脚并用,一个劲地往上爬去,半个时辰后,大约才爬了四百米左右。
这段山高差不多一千五百米,一上一下大约三千米,总共就是六里路。且不说是险峻陡峭的悬崖峭壁,就是一马平川的大路走完,也得需要一段时间。
况且这野人山诡异凶险,谁又知道中间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情况。所以必须抓紧时间,赶在天黑之前翻过这道山岭,否则在这半山腰上上不上,下不下的怎么办?
突然,白灵子大叫起来:“文泽哥,我让蝎子蛰着了,疼死人了。”
我抓着绳索,身子一荡,后退一步,来到白灵子的身旁,说道: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还这么不小心。”
白灵子撅起小嘴,说道:“我已经很小心的了,去抓那棵草的时候,看到了没有蝎子,谁知道那只蝎子藏在石缝里,冷不丁地窜上来咬我一口。”
她向来身手敏捷,能被咬到,足见这野人山的蝎子太猖狂太凶猛了。
扎瓦说道:“赶紧吃解毒药,野人山的蝎子又大又毒,晚了的话毒液会侵入血脉,造成关节神经麻痹的,这上不上下不的悬崖峭壁上,你手脚不能动弹了怎么办?”
幸好我们带着药品,有清热杀菌的盘尼西林,解毒泻火的中药丸剂,还有一瓶专解百虫之毒的“归香解毒丸”。
这“归香解毒丸”尤其厉害,是我师父活着的时候配制的,一个高僧给他的方子,不管被什么样的毒物咬了,吃一粒就灵。
只是这些药品都在白灵子的背包里。现在我们都像玩木偶戏的一样,挂在这崖壁上,拿出来好困难的。
此时白灵子的手腕处已经开始出现一块钱币大小的紫斑,毒液开始发作了。
听扎瓦那样说,再也不能耽搁了,不好拿也得想办法拿出那瓶“归香解毒丸”,让她尽快吃下。
“你抓住飞虎爪,转过身去,我来拿药,”我对白灵子说道。
白灵子把背转过来对着我,身体尽量保持着平衡。
我向她身边靠拢了一下,但不敢使劲抓她,怕把用力过猛让她失去平衡,脚下滑落,堕下山崖,那可就是要命的事情了。
我到了她身边,小心翼翼地抓住她背包的带子,轻轻解开上面的扣环,把手伸进包里。当然我还得自己抓着绳索,只能一只手去找。
“归香解毒丸”可是压在了背包的最下面,我摸了好久,都没有摸到。
这时,天边突然压来一片厚厚的黑云,须臾,就飘至头顶,一副大雨将至的样子。
我心里叫道:不会这么倒霉吧。野人山现在还没到梅雨季节呀,就算梅雨季节到了,也不能这样说来就来吗。
可老天爷的事不是你想不想的,一声惊雷炸过之后,跟着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砸得我们眼睛都睁不开,瞬间浇了个透心凉,个个成了落汤鸡,雨水顺着衣角裤管往下滴水。
我望着这鬼天气,心里越发着急。飞虎爪的绳索被雨水冲得滑溜溜的,手稍微一松,就往下滑落。
崖壁上白水茫茫,一道一道的,滚滚而下,脚下更加湿滑,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
我看到白灵子嘴唇已经发紫,情势万分危急。如果再耽搁一会,她真的会毒发攻心,坚持不住,滚落山崖去,于是不住地给她打气:
“灵子妹妹,你可要挺住,‘归香解毒丸’就快找到了,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