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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子村家家户户用米浆糊了对联, 门口贴了两尊门神。这是冉冉回稻子村后过的第一个年。
随着年味越足,冉冉收到了小哥哥的信, 足足有三页纸。
崽不由美滋滋。
第一页还没看完, 明亮亮的小脸暗了暗,待好不容易把第二页看完,崽开始蔫哒了。
信里除了开头交代了两句送的吃的玩的, 后头就是问她功课。
问书念到哪了, 旁的学到哪了,一并又送了些书过来, 用来启蒙都是再好不过。学习不可懈怠。最后还道姜的好处, 不要挑嘴。
回到家和小伙伴出去玩懈怠的冉冉:……
冉冉很纠结, 不知道该把信藏起来, 当做没看到, 还是要怎么对付。
纠结盯了一下, 跑书房里,用笔把不去掉,于是信里就变成了:学习可懈怠, 且要挑嘴。
一旁的宋书白也在看信, 他看完问江知乐, “等忙完年, 你要带冉冉上京?”
江知乐摇头, “不去。”
“你倒是干脆利索, 刚被封了承恩侯就跑了。”宋书白嘴角抽了抽。
司马承登基后, 就给江知乐封了个可传三代的承恩侯,另又给了稻子村等等赏赐。朝堂倒没什么反对的,安静如鸡, 别人救了皇帝, 一想到自己那不大不小的罪名,一个个收紧了尾巴做人。
江知乐另有打算,他打算带冉冉出去走走。
年后,冉冉背着小包袱跟着爹爹出发了,随行的还有系统和一只小红鸡。
系统如今成了高爷爷的儿子,取了名字叫高良。
冉冉跟着爹爹在外头走,坐过马车,坐过船,经过官道,也走过小路,去过繁华的江南,也去过只有稻子村那么小的镇,遇到喜爱的就留下来多住几日。
江知乐不缺钱,只是恢复了前世记忆后,仍是摸不大清怎么养崽。
养在京城,定不能太过随心所欲,留在稻子村,江知乐又怕限制了崽,干脆将闺女打包带走,一边学一边玩,见识多了也不是什么坏处。
不过一路上显然也没那么顺利。
譬如此时,冉冉捧着小布兜,哀伤道:“爹爹,它破了。”
父女两都不是心细如发的,这布兜也不是什么铜墙铁壁,用着用着针线脱了还没人发现,直到冉冉今天发现铜钱少了,这才摸到这个洞。
江知乐毫不犹豫,“等到了下个镇给你买个新的。”
崽其实不太想要新的。
她抬着小脑袋,眼巴巴看着爹爹,觉得自己特别善解人意,认真道:“冉冉不要新的,爹爹缝!”
缝起来就不用花铜板,是个省银子的好计策,就是可怜那丢了的铜板。
高良起哄,“缝的好!省银子!冉冉你就该让你爹爹学学。”
小红鸡也跟着过来凑热闹,叽叽喳喳啾啾噗嗤噗嗤乐个不停。
江知乐黑着脸捏着针,冉冉好奇围在爹爹旁边。
最后,小布兜上多了几道歪歪斜斜的针脚。
冉冉也不嫌弃,美滋滋带在身上,人到哪就带到哪,遇到新朋友了,还不忘悄悄提起小布兜,让那几道针脚分外显眼,然后不动声色等夸。
已经长大一岁的冉冉,学了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个道理后,时常显得有些“羞涩”,表面不说,心底存着期待,盼着旁人能主动发现这个,真心实意夸奖。
只可惜大家都不识好瓜,无人夸,崽不由有些失落。
七岁的男孩不知道冉冉为何不说话了,眼中闪过一丝无措,抿了抿唇问冉冉,“夫子要走了吗?为何不留下来?”
冉冉眼睛立刻亮了,笑嘻嘻道:“你是不是舍不得我爹!”真有眼光!
周康年愣了一下点点头,“听说你、夫子要走了,我课业中还有很多不足想请教夫子。”
近日冉冉和江知乐到了一处小城,江知乐觉得不错打算带着冉冉多留一会,便寻了个夫子的营生,暗里实则在相看女婿。
这崽一会就长大了,一想到闺女要嫁人,老父亲就不痛快,若是能找个知根知底的当上门女婿,这还勉强能接受。
这既要身份合适,又要长得不错,性子也要和闺女合得来。
奈何相看了不少,仍是不中意。
性子严谨满口道理的怕冉冉受管束,性子活泼和冉冉玩成一团的,又嫌弃人家跳脱,心思深的怕冉冉遭了算计,心思太浅的说不定还要冉冉操心他。
谁都配不上他家闺女。
小红鸡也啾啾表示赞同。
系统更不用说了,觉得冉冉天下第一好。
一人一系统一鸡,走在给冉冉挑夫婿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小红鸡骄傲抖抖身上红色泛金的羽毛,觉得冉冉的夫婿要长得十分好才行。
系统毕竟是个统,处理过无数数据流,如今多了一个身体,一些优势仍在,譬如只要见过的只要听过的只要所遇的,再也不会忘,因而特别不中意“愚笨”的人。
江知乐则是对这性子尤其挑剔。
如今三人凑在一块,便是要找个十全十美的,连一根头发丝,也要透着聪慧、美丽和好性子。
冉冉一无所觉,自己玩得开心,学得也快活。
每天练大字要有的,每天看书背书要有的,不过课业不重,冉冉本来就不讨厌,做完了也有空子去玩,便没什么不如意的。
实在要说不如意,就是冉冉有点想大仙,每次给旁人准备礼物,冉冉给大仙也留了一份,还有她给大仙包的新年红包呢。
系统叔叔说过大仙们没事,冉冉也就安了心。
还有一桩在旁人看来不好的,冉冉觉得尚可,那便是小哥哥来信。
自从冉冉不固定呆在稻子村,信总是收得不及时,时常司马承信送来了一个月,冉冉这才收到。
每次收到小哥哥的信,看信前,冉冉总要备好笔墨,做一些修正。
譬如这个,吃姜?
定是不吃姜的。
譬如这个,新送来的书?
定是不念的。上次送来的还没念完。
譬如这个……上京?
冉冉捏着信哒哒跑去找爹爹,小脸透着点疑惑,“爹爹!小哥哥说我从小立了大志向,——得去京城才行。”
咸鱼崽一边说一边更懵了,不可思议道:“大志向!真的吗?”
崽捧着脸给爹爹看,眨着眼睛看爹爹,一副等夸的样子,“爹爹,你看冉冉的大志向是什么?”
长了两岁的崽觉得这个“大”很有灵性,“大志向”简直让人一听就很不一般。
江知乐看着由明着夸自己,转向暗暗等夸的闺女,估摸也是不大清醒了,点点头,道:“大志向定是冉冉想实现的,爹说的可不算,冉冉说的算。”
四两拨千斤把冉冉的问题打发完,江知乐有点恍然,觉得自己的养崽经验愈发深厚。
冉冉果然很满意,小脸透着点骄傲,开始琢磨着自己的大志向。
想做的事,崽倒是有。
不过那些吃甜果什么的,算不得“大”,少不得要多思考些。
回到屋子抬眼看到一箱京城送来的书,冉冉恍然大悟。
若是平常的小伙伴,两年不见,记忆也慢慢淡了,不过司马承给冉冉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
一个就是爹爹睡不醒那段日子,被支配吃东西吃姜的恐惧,还有一个便是和天道说话,那个一辈子听话吃姜,委实惊到了崽。
再后来时不时来的一封信,总是吃姜念书之类,冉冉想忘也忘不了。
念此,冉冉心底对那个“大志向”,愈发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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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中,司马承派人把信寄出去,就有些后悔,想追回来把那什么大志向改了,又禁不住想看看冉冉什么反应。
主要这崽实在气人。
每次他写了信过去,收到的回信从来就没答过信里的问题,字认到哪,书念到哪,下棋下得如何,有没有学点旁的。别的方面他或许不成,这些方面倒是能给予冉冉帮助。
怀揣着助人之心的司马承,收到的信大多都是冉冉讲述自个的快活日子,交了什么新伙伴。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些伙伴们里总是男孩占得多,年纪小的和冉冉差不多大,年纪大的比他稍小点。
一时间气冉冉玩撒了欢把他忘了,又暗暗怀疑冉冉是不是念着他,偏偏见不着,正如曾经看小黑那样,找了个旁人看着,权当是见他了。
那个傻的,说不准就干这事。
全德一脸难色叩了叩御书房的门,他知道每次收到外头的信,皇上都不喜打扰,偏偏这会子外头闹得不像样。
听到里头淡淡应了一声,全德谨小慎微轻轻进去,腰弯得极低,“皇上,贵太妃请您去一趟。”
等皇帝起身,全德错后一步,站在皇帝后头轻声说着事情,知道皇上不耐听这些,说的很简洁。
无非就是哪家姑娘和哪家姑娘互看不顺眼,不过这次闹得有点大,一个脸上破了相,好在不严重。那些姑娘无非就是为了后位。
贵太妃原先没什么权力,在先帝后宫一直不打眼,她知道皇帝想借她的身份,应付些自己不便直接处理的事,因此一直也认得清自己的位置。
看到小皇帝来了,也不拿桥,三言两语说了事情,问道:“关于后位,不知皇上可有什么心仪人选?”
若是皇上愿意,大臣不同意,她定是要出力的。
司马承神情微顿,不由又想到了冉冉的大志向。
他与冉冉第一次再洞穴见面时,他可就听说了冉冉的志向——当皇后。
若不是他心善想到这茬,定是要让冉冉抱憾终身了。
思及此,司马承道:“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