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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曼玥一个箭步冲向前, 一路小跑着回到护士站。
那个女人正若无其事地接受警方的问询, 偏头看到她, 目光明显躲闪了一下。
呵,心虚了吗?
朱曼玥走到那个女人面前, 女人低下了头。
两个警察不约而同地放下笔,看向朱曼玥。
朱曼玥开门见山地问:“进严主任办公室的人是你吗?你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女人没有回答她, 一言不发地抿着唇,不说话。
朱曼玥急了:“你说啊!警察都在这儿了,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啊,遇到危险你就求救啊!都有人因此受伤了,你非要看见死人就开心了?”
女人看起来有些动摇,咬了咬牙后,脸上的神色又没有了波动,语气冷硬地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是我们的个人恩怨,与其他人无关,你不用把别人扯进来。我就是要让你的真面目被大家看见,你要是以为这样就能转移焦点,大可不必,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朱曼玥都想骂脏话了。
还在这儿演呢。
话术真是高明啊,不费吹灰之力就泼了她一身脏水,还让她无法轻易洗清。
朱曼玥算是明白了。
这就是专门给她下的套,她越恼怒,形势越不利于她,就像是越挣扎缩得越紧的陷阱。
女人有备而来,趁朱曼玥关心严振青的伤情,在即刻赶到的警察面前抢占了先机,先发制人向警察陈述了她那套经过精心设计的来龙去脉。
现在朱曼玥在警察眼中的形象就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女人才是占着公道的一方。
警察也是忙得昏天黑地才混口公粮吃的,在听了女人的片面说辞后对朱曼玥带了点偏见,不客气地说:“哎,姑娘,你是警察还是我们是警察?要问话也该是我们来问,你这劈头盖脸的是想干什么?”
朱曼玥一看就知道警察的屁股是歪的,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狂躁为自己辩驳:“警察先生,你们怎么能听她的一面之词呢?我不也是当事人,难道我说的话没有参考价值吗?你们也应该问问我啊。”
其中一个警察嗤笑一声,问道:“你什么大学毕业的?怎么进的这家三甲医院?昨天有没有不顾已有身孕的同事强行请假?”
问的问题都一针见血,好生犀利。
朱曼玥严肃认真地回答:“我是北京中医药大学护理系毕业的,学校虽然比不上北大清华的医学部,但也是正儿八经的科班毕业。我不仅有学位证、毕业证,还有之前去一线抗疫国家颁给我的证书,在加上我本科导师的举荐,正好今年医院由编制改为了聘任制,我进来是合规的。然后就是我昨天请假的问题。我请假是去结婚登记和办理过户,又不是去花天酒地了。再说我也不知道刚好撞上怀孕的同事请孕假,只有护士长知道,我的假也是经过护士长批准的,手机里还存着记录。”
警察闻言了然,却做起和事佬,打起圆场:“嗐,搞了半天是一场误会。你们同事之间缺乏沟通,现在说开了就好了嘛。女孩子家家的,动手干什么,不能好好说话?没听过那句话。打输了住院,打赢了坐牢,总归是得不偿失。”
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不细查的吗?
在康宁私立医院受委屈也就算了,在公立的三甲医院还讨不到说法?
朱曼玥不干了,在警察面前据理力争:“关键是她说我骂她的那些话我根本就没说过。什么我羞辱她,什么仗着自己家里有权有势让她滚回娘胎里重新投胎,都是无稽之谈。今天完全是她自导自演地挑事,难道不算寻衅滋事?”
警察漫不经心地说:“那你有证据证明你没在无意中说过这样的话,或者表现出这样的态度吗?念你们是初犯,打打闹闹也没造成严重后果,我们这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不然你们各持一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非要各打五十大板才好吗?”
怎么会这样?
朱曼玥才不肯善罢甘休,理直气壮地说:“但是确实因为她的语言刺激,导致我们医院的医生受了重伤,难道她作为导火索可以置身事外,不用承担一点责任吗?”
“当然了,我们肯定是抓伤人者,追本溯源岂不是人人都有罪了?那个做出过激行为的病人已经被我们的同事带回局里审了。你们这边就自己和解吧。”警察就希望她们一团和气,和好如初,“都是一个科室的,有必要闹得这么僵吗?”
朱曼玥还想让警察追查下去。
警察则以还有很多警情要处理、无暇奉陪为由驳回了,不再与她纠缠,关掉执法记录仪离开了。
朱曼玥这才意识到自己年轻了。
好一招金蝉脱壳,借刀杀人。
太有本事了。
朱曼玥对着女人竖起大拇指,气笑了:“多行不义必自毙,既然你放弃了良知,就好自为之吧。严主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都是你害的。”
朱曼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萧宗延正好来找她,恰巧听见。
朱曼玥不知道自己的运气为什么这么背!
她也不想解释了,抹了把头顶因奔忙热出来的汗珠,坐到一旁生闷气。
萧宗延见她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目光淡淡扫过把朱曼玥气得够呛的女人,径直来到朱曼玥身边。
朱曼玥抬头环顾四周,看到站在一旁的保姆,就知道萧宗延为什么会来了,便没有再问这么没营养的问题,也没有自讨没趣地问他午餐到底吃了没。
她闷闷不乐地看了那个兀自走开的女人一眼,狠戾的目光像是要从那个女人身上剜下块肉来。
等那个搅弄完风云全身而退的女人离开后,朱曼玥怒气冲冲地对萧宗延说:“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幕后的人太阴险了,我真的玩不过。”
她说到这里噙着泪冲萧宗延说:“我被欺负的好惨啊!为什么明明现在都是法治社会了,被人诬陷了还要自证清白啊!我今天被人拍下来了,而且是有预谋地拍下来的,我都能想到那些举着手机录像的人里一定有她的同伙!那个打伤严老师的人说不定也是被安排的演员中的一员。真是一环扣一环,好歹毒的心思。”
“警察呢?来过了吗?”萧宗延和警察也就错开了个前后脚,却没能碰着面。
他不提警察还好,提了朱曼玥更委屈了,嗫嚅道:“他们就知道和稀泥。”
萧宗延安抚道:“警察办案也讲究证据,你和对方脸贴脸说的话也就只有你们两个当事人清楚,让他们怎么查呢?我们国家一直都是疑罪从无,无凭无据,他们上来就把人家当成犯罪嫌疑人,是要被督察叫去谈话的。”
朱曼玥何尝不知道今天自己是吃了个哑巴亏,但见他帮理不帮亲,心中滋味难言。
她气馁道:“现在怎么办?我已经嗅到腥风血雨的味道了,而我现在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想害我?难道是严永诚?不是吧,他那么大的老板会故意针对我这个小人物费这么大的力气?这是要玩死我的节奏啊。”
萧宗延心平气和地说:“目前看来,是严永诚的几率很大。”
朱曼玥闻言顿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知道是我报的警了?严老师说的?严老师那么稳重不该没考虑到我的死活啊。”
萧宗延冷淡道:“他有什么必要考虑你的死活?也许连他都没想到严永诚会这么果断而不着痕迹地动手。”
朱曼玥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今天劝我辞职专心复习考研。”
萧宗延看向她问:“你怎么说的?”
朱曼玥一想到自己的原话里把严振青夸得天花乱坠,才不敢原封不动说给萧宗延听,隐晦地说:“我说我还没到无师自通的地步,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再辞。”
当然,后半句话是她编的。
她当时并没有言明。
不过从严振青当场考她她没答出来后,她是真心在考虑要不要辞职。
就差再来个人推她一把了。
萧宗延要是也叫她辞职,她立刻就辞了。
可是萧宗延问她:“你想辞职吗?”
朱曼玥想了想,坦诚地说:“要不是遇见这个多事之秋,我想我是不会辞的。我觉得人要有定力也要有毅力,要在挖掘自身潜力的过程中挑战各种不可能,才不枉过这一生。”
萧宗延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半晌对她说:“好,不辞就不辞。”
朱曼玥静静端详了他一会儿,不只是觉得他此刻有点帅,还在观察他是否感到为难。
毕竟她也不希望萧宗延勉强,现在这个局面,敌暗我明,对他们来说是逆风局。
然而她还是怕自己因为被拍到而上热搜,被网暴,怯生生地问萧宗延:“如果我被网暴了,你会保护我吗?会不会跟那些抓住机会开麦的人一样,觉得是我的错?”
“你有什么错。”萧宗延坚定而有魄力地说,“虽然你平时有错也说自己没错,但是你没错就是没错。谁要是摁头让你认罪,我就先剁了他的手,再埋了他的人。”
可怕。
“你还没有吃饭吧。”
聊了会儿正事,萧宗延冷不丁一问。
朱曼玥摇了摇头。
她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饭碗就被掀翻了。
不能忍。
萧宗延立刻起身:“等我一会,我去店里给你打包回来。”
他居然因为害怕外卖不安全,亲自去排队点餐。
比起他刚才的豪言壮语,这些实际的细节才是更触动朱曼玥的地方。
她永远会为这些被他注意到的细枝末节感动。
第68章
接下来的24小时, 微博上可热闹了。
朱曼玥因为工作繁忙,没精力关心这些,可在网上闲逛追完了全程的吃瓜群众眼里, 这一天的瓜够他们回味一年了,一整个神仙打架的既视感, 让人忍不住惊呼“原来大佬们的舆论战都是这么打的”。
朱曼玥出镜的小视频没意外地被断章取义的恶意剪辑了, 各大营销号的节奏带得飞起,文案直戳阶级矛盾,发酵得飞快。
没过多久,热搜榜上蹦出了许多明星的私生活话题,把关于朱曼玥的热搜压了下去。
评论区的网友纷纷指责流量明星占用公共资源。
十多分钟后, 关于朱曼玥的那条已经沉底的热搜被重新捞上来,右侧标注的“热”变成了“爆”。
又过了一会儿,所有最初带节奏的营销号的博文都凭空消失了,只有话题内的一小股路人网友还在自发发力。
很快, 路人提出的词条变成了新的热搜话题,分成四五条被顶了上去, 大有霸榜的趋势。
紧接着,这些衍生的相关话题全都标上了“消息不实”的小黄条,并且封了一部分发言激进的人的号。
于是一部分人的矛头指向了在中国没有言论自由。
另一部分开始说“谁看不出来你是什么成分,觉得中国不好你移民啊”。
更大的话题被带起, 引发了新一轮无意义的讨论。
一开始在视频里出现的朱曼玥成功神隐。
网友被两拨带节奏的势力牵着鼻子吵来吵去, 没人再注意朱曼玥是谁。
就是这个空档, 全网有朱曼玥露脸的视频均提示包含不良信息,内容清空了, 相关截图也全部裂开了,传播源被彻底阻断。
手机里存了的视频和图的只能骂一声“资本真是好手段”, 然后气得把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视频图片通通删掉,好好做自己的普通人。
这场网络大战,最终还是萧宗延略胜一筹。
反观严永诚,偷鸡不成蚀把米。
本想把朱曼玥逼入绝境趁机威胁,结果被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来,还误伤了自己的亲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