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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办公桌上的日历,——3rd april。
这个日期并没有多么特别,只是后面跟着的年份让人实在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形容这个诡异的世界。
2007年,4月3日。
那一年的今天,他完成了halifax一部分股权的收购,当夜回到纽约。
此时,勋暮生还在剑桥读书,他已经遵照自己的吩咐同苏离住进了那个安全到极点的高级公寓。
三叔的暗杀计划如同每一次他的计划的结局一样,宣告破产。
平凡的一天。
在自己如同精密机器运转一般的生活当中没有留下任何深刻的痕迹,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再次回到这一天。
“少爷,少爷?”
max有些疑惑的看着勋世奉,他不明白,为什么从1分钟之前,少爷就开始发呆,随后,他用异常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又看了一眼日历,虽然少爷仍然沉默,但是他能感觉到他情绪的巨大变化,好像深渊翻涌着巨浪。
“max。”勋世奉起身,从椅子后背上拿起来风衣,“推迟行程,我去一趟剑桥。”
“……”
max足足懵了5秒钟,不过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管家,他立刻回过神,马上应答,“好的,我马上安排。”
勋世奉到达剑桥的时间已经是深夜,他让司机先回伦敦,第二天傍晚来这里接他即可。
他站在勋暮生的宿舍楼外,按下对讲机的按键。
勋暮生看见他感觉到震惊级别的意外,为他打开门,等他上楼让他进屋,“四哥,你怎么来了?”
那一年,他还称呼他为四哥。
“我不能来吗?”勋世奉本能说了一句,“这里的住宿费用是我写的支票。”
随后,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口吻与态度都有问题。此时的勋暮生还不是现在能与自己分庭抗礼的lance hsun,此时的他只是那个愿意听从自己所有吩咐的弟弟,如果继续使用这样强悍的口吻,会让人很不舒服,当然,一直都不舒服,但是现在勋暮生的承担能力有些弱,他不能继续这样做。
于是,勋世奉马上柔软了下来,用温和的声音说,“你搬家之后我还没有进来过,最近事情不多,我明天回纽约,今天过来看看你。”
勋暮生到没有什么,他还在意外,“可是你的schedule不是6个月前就写好的嘛?随意更改可以吗?”
“嗯,可以。”
“哦,那好,你坐,我给你倒水喝。”
勋暮生抓了抓头发,好像还没有睡醒的样子,从冰箱中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四哥,给你,先喝这个。这么晚了,周围的bb还有酒店什么的都休息了,你就在我这里凑合一夜好了。”
勋世奉接过来,貌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lance,你,……,你那个室友,她是女孩子,不会打扰到她吗?”
“你说苏离?”勋暮生,“这不是easter(复活节)了吗,她男朋友从imperial(帝国理工)看她来了,她这几天一直住外面,根本不在这里住。”
勋世奉,“……”
很多很多年,那个女人除了他之外再没有别的男人。
有多久了,大约十几年。
这么漫长的婚姻,让勋世奉已经不习惯那个女人身边出现其他男人,即使他知道自己身处一个荒诞的梦境,这也让他极其不舒服。
勋暮生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他只是觉得此时的勋世奉似乎比平时显得威压更重,他见他不说话,以为是不想打扰到自己的室友,于是自告奋勇拿起手机给苏离打电话。
“喂,亲爱的,你在哪里?”
“生死边缘。”
勋暮生手机那边传过来女孩子清冽的声音,对于勋世奉来说,有些陌生,但是却似乎是命中注定一般的熟悉。
“不是吧,阿苏,难道你正在与你男人销魂?”
“销魂你个大头鬼!”电话那边的苏离有气无力,“他来剑桥就和我吃过一顿饭就回去了,我连他的边都没沾上。我在study hall,这几天一直都在。”
“啊?”勋暮生意外,“那你这几天废寝忘食的究竟在做什么?拯救世界?”
“算了吧,我还想别人来拯救拯救我呢!”苏离走到外面的回廊中,此时的剑桥进入深夜,万籁俱静,只有古老的石头建筑与昏黄的灯光柔和成一种不可思议的幻境,“我正在准备材料,final year之后我想要去康斯坦丁工作一年再回来继续读书。”
“康斯坦丁?”勋暮生看了一眼正在安静喝清水的勋世奉,“我哥的那间投行?”
“bingo!”苏离,“现在竞争有些过于激烈,我身处地狱竞争模式,为了能争取到这千分之一的机会,我一定要豁出去,这段时间我就不休息了,一定要把所有能做的事情尽量做到完美。”
“呃,……”勋暮生又看了一眼已经脱去外面潮湿风衣的自家哥哥,“需不需要我给你写个推荐信什么的,毕竟,那个,是我哥。”
“你?”苏离轻笑,“sweetie,算了吧,我们住的宿舍还是你哥写的支票,到不是说他不信任你,他应该是把你当儿子养。如果你给我推荐信,我怕你哥碍于你的面子不能不答应,但只会给我安排一个端茶倒水的职位。”
“哼!”
“好了,不和你说了,我明天早上差不多就弄完了,回去给你买早点吃。挂了啊,……”
“等一下!苏离,我这里来了一个呃,人,晚上需要住咱们这里,你那里有被子出借一下?”
“别折腾了,让he or she住我屋就好,我刚换的床单被罩。”苏离很慷慨,“对了,无论是谁,你们不能在我床上乱搞,其他一切随意。”
“苏离,你!……”
“嘟嘟,……”
那边已经挂断了通话。
勋暮生看着一直表情不丰富的勋世奉,他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心思,也不知道他听到还是没有听到自己同苏离通话时候的对话。
“那个,四哥,我没有乱搞,我一直都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来着。”
……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这好像一直是alice的口头禅,经常被她用来教导daniel。
此时,勋世奉听到勋暮生也这样说,心中有说不出来的诡异。
“哦,没事。”勋世奉只是淡淡的答了一句。
“四哥,你今晚住我室友的屋子吧,她是女孩子,比较爱干净,我那屋子有些乱,等明天好好收拾一下再说。”
原本以为,勋世奉会拒绝,因为这位兄长似乎拥有极强的洁癖,他已经做好了让他在沙发上过夜的准备。
没想到,自己的哥哥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好。”
第268章 番外·离魂 02
勋暮生最近学习也很刻苦,他安顿好他哥,也顶着一个黑眼圈回屋睡觉去了。
勋世奉一个人,他喝完水把瓶子放在一旁,走到那边的卧室外,轻轻推开了那扇原本仅仅是虚掩的门。
——诡异的感觉。
原本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全部是粉红色的空间,就好像现在instagram上那些活跃的富二代女孩子们,他一直怀疑alice本身就是那样的品味。当然,现在他们的卧室也不是全部粉红色,勋先生自信归结于那是因为alice一直跟着他居住,她是在自己具有绝对值得称赞的品味的卧室的基调上加以小小的改造,效果差强人意,却不会过于离谱。
现在,……
这里的一切好像出乎他的意料,却又似乎在他的预想范围之内,——都是极其简单的色调。
这个宿舍的设施很好。
其实,当年的苏离与勋暮生他们两个小孩子在这里上学居住的条件已经可以算的上是相当奢侈了,当然,账单是由他勋世奉私人支付,因为是他提出的要求,他愿意埋单,这并没有什么不对,所以他提供他们最好的一切。
她的卧室不小,于是,她的床也不小。原色樱桃木的高床,上面是全套纯白色的丝绸寝具。
床罩宽大,笼罩一切,那是纯白色的丝缎,上面用彩线绣着山水行船图,一个人淡薄的身影站在江边,身披蓑衣,手中是钓竿。
旁边似乎还有落款,——燕城萧商,画于万荷千峰园。
勋世奉,“……”
他决定彻底忽略这个床罩。
面对着他的那一面墙立有书柜,勋世奉前面是书桌,摆满了砖头一般的书本,旁边则是小型的开放性的衣帽间,也是用本色的樱桃木打了几个隔断,其中一层全部是女孩子用的包包。
这个时候的alice或者说是苏离,还是个在校读书的学生,不可能买很多名贵的手袋,这与摆放在alice mansion中的衣物鞋帽很不一样,现在这里摆放的一水儿的是 louis vuitton的产品,价格亲民又耐用,嗯,勋先生想,她真是一个勤俭节约的好女孩儿。
那一行木柜下面则是鞋子,高跟鞋不算太多,不超过15双,剩下的就是一些平底鞋,球鞋,雨靴,甚至还有几双ugg的雪地靴,……,这个品味,有些令勋世奉不太好接受。
书桌上放着两个檀木的盒子,其中一个放着几支看起来还不错的钢笔,旁边是白纸,写了一些文字,像是备忘录一类的事情,而在纸张旁边则是一个细细的高颈瓷瓶,里面插着一支枯枝,上面挂着几朵已经凋零的梅花。
——没有玫瑰。
夜已经深了,勋世奉知道自己需要睡觉,但是,当他拉开这一床白丝床罩,再看到的依旧满目的纯白色,白色的纯丝床单、被罩、枕罩,……甚至似乎还被熏了一些不知名的香气的娇贵寝具,他实在是躺不下去。
这种感觉很微妙。
勋世奉感觉这就好像第一次在燕城看到自己身下的她,那个时候的alice好像是初春的花蕊,如果不是当时自己被可卡因腐蚀了大脑,他根本就对alice下不去手,此时就是这样的感觉,一种令人心颤的异样情感充斥他的全身。
所幸,这里还有沙发。
勋世奉把外衣脱下,仅着衬衣就坐在沙发上,长腿迭起,搭在前面的脚垫上,——就这样休息一夜好了,也不知道这种诡异迷离的梦境什么时候结束。
清晨,整个剑桥一直在下雨。
苏离拎着新出炉的四个大size黄油muffin(松糕)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
这是附近最有人气的小吃,是一个名叫克拉尔的大妈开的小店,每天都排很长的队伍,要不是今天苏离从学院回来的时间早,她根本就抢不到最具人气的黄油口味的muffin,这是她的幸运。
屋子中没有声音,一副黎明前的寂静与黑暗。
她把袋子放在开放厨房区域的桌面上,亦步亦趋的回到自己房门外面,她已经超过40个小时没有睡觉了,脑袋昏沉沉,她下意识的打开门,现在她几乎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只想着能躺在自己的床上和可爱的床床抵死缠绵。
只是,……
有人,有陌生人,更要命的是,还是个男人。
苏离的鼻子忽然闻见一股陌生但是又有一丝熟悉的香气,很悠远,像遥远的海洋一般,……,随后,她睁开眼睛,看见自己那个上个世纪60年代样式的复古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
他似乎被什么惊醒了,微微扭头,看着自己,那双蓝色的眼睛如同两颗稀世美钻一般。
她见过他!
即使她现在脑子如同豆腐渣,可是她依然记得自己见过他!
这个男人拥有这个人世间异常稀缺的美貌,是的,美貌,这是最罕见的天赋。
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前年的复活节,那是在伦敦,美如赞美诗。
勋小暮在海德公园对面的房子中,阳光好像清透绵薄的丝,洒在房间的落地窗上,外面的公园郁郁葱葱,那里还有穿着白裤红衣黑帽的骑手在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