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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静书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嗅着从药庐那儿飘来的熟悉药香,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脑海里却全都厉北廷的影子。
唇瓣似乎还残留着男人强势的气息。
她抬手摸了摸唇瓣,也不知是心虚还是真的,她觉得那唇瓣灼热烫人。
她像是做了什么不可见人的鬼事一样,立马侧过了身,背对着屏风。
心跳,失了节奏。
她就这样带着笑意缓缓进入了梦乡。
尽管思维很亢奋,但她身体太倦了……
挨不过透支的身体,她头一次睡得这样沉,这样安稳。
也不知是因着厉北廷在她临睡前的一番胡闹,还是因为她知晓厉北廷就在屏风之外。
……
翌日。
午后,阳光姗姗来迟,总算给寒凉的皇城带来了些许温度。
厉北廷难得起得这样迟。
他进屋瞧了眼仍在熟睡的姑娘,替她将调皮伸出的手塞回了褥子。
他静悄悄地出了门。
门外,楚衣林弃正在等候。
厉北廷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将两人带到亭子里,确认不会吵着他的静儿才开口:“你们怎么一起来了!?这里是太尉府,万一被发现行踪,对太尉不利。如今朝堂波诡云谲,眼红太尉府的大有人在。楚衣,林弃,你们万不可给岌岌可危的太尉府雪上加霜。”
楚衣嘀咕着:“这还没把程小姐娶回家就已经开始想着老丈人了。”
“你说什么!?”
楚衣瞬间变脸,道:“王爷,属下想说,有您在,太尉府怎会岌岌可危呢!?”
厉北廷白了他一眼,道:“说正事。”
谈起正事,楚衣也收了嬉笑之色。
据楚衣言,南齐皇帝收到厉北廷托人呈递的证据后,雷霆大怒,当朝掀翻了龙桌,差点砸了玉玺。
一众文武大臣吓得跪了一地,有不怕死的还在铁证下为厉云承开脱。
皇帝将说情之人拖出去就地斩杀,怒斥若有替成王求情者,与成王同罪。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再无一人敢为厉云承说话。
贵妃听闻前朝形势,顾不得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硬闯朝堂,声泪俱下,以死相逼,苦苦哀求,甚至将罪名全都揽到自己身上,只为了求陛下宽恕成王,奈何陛下这次连贵妃的面子也不给了,直接下旨将贵妃降为普通妃嫔,禁足宫中,无诏不得出。
本来,事情到这儿也算是有个因果报应了,可贵妃回宫后就上演了一场悬梁自尽的戏码,死自然是没死成,倒是又将皇帝的耳根子说软了。
原本被打入天牢的成王居然被送到了一处独立的牢房,楚衣暗探牢房,发现那顶多只能算是个有些封闭的别苑,成王竟还有婢女在旁随伺。
他得知这消息后立马就想禀报厉北廷,途中遇到了林弃。
林弃一直在负责收集厉云承和毒宗勾结多年的证据,自那些证据呈到皇帝跟前后,他一直在密切关注皇帝的举动,就在一个时辰前,御书房起了一场火,一切珍贵的文书典籍均未有损,独独只有装着成王殿下死几次都不够偿还的罪孽的木盒子被烧得一干二净。
若说这是意外,谁能信!?
于是,两个人都急匆匆地来见厉北廷。
得知厉北廷几乎一夜未眠后,楚衣和林弃纵然再心急,还是心疼自家主子,在外吹了许久寒风。
厉北廷听完两人禀报后,带着暖意的眸瞬间就沉了不少。
他摩挲着手指,随意搁在腿上的手紧攥成拳。
黑眸蹿起无名之火,他厉声问:“厉云承还和段秋月在一起!?”
“是!段少门主一直在折磨厉云承。”
“嗯。加派人手,护卫太尉府。本王进宫一趟。”
“王爷,陛下此刻还在贵妃宫中,您可能见不到。”
“见不到更好。”
林弃蹙眉,问:“王爷何意!?”
“很快你们就知道了!”
……
程静书醒来时,屏风后已经没了人。
她环视一圈,心不自觉地有些空落。
浣溪打趣她:“小姐如今是一刻都离不开静王殿下了呀!若是以后嫁了出去,肯定乐不思蜀,都不肯再回娘家了。”
程静书:……
她敲了敲浣溪的脑袋,故作严厉,道:“这一年,浣溪倒是变了不少,都敢开本小姐的玩笑了。”
“那还不是因为奴婢知道小姐心情好。”
“我心情哪里好了?”
“虽然没见着静王殿下,但小姐现在啊…只要一想到静王殿下就会不自觉地带着笑意呢!怪不得三公子从前告诉奴婢,喜欢一个人是这世上最藏不住的事儿。”
“我怎么藏不住了?你倒是一五一十仔细分析给我听听。”
浣溪点头,认真思考后才开口,道:“您从前虽然也很开朗,但遇到殿下后您的喜怒哀乐才变得更加真实。怎么说呢?浣溪嘴笨,就觉得殿下是您人生的完满。”
“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么话本子!?”
浣溪偷笑,怪不好意思,低声解释:“这也不能怪奴婢啊!奴婢从前也不看话本子,这还不是随了小姐的爱好。”
“嗯,那浣溪有没有喜欢的人啊?看了这么多旁人的故事,浣溪可想展开一段自己的故事!?”
“奴婢…奴婢一辈子要跟着小姐,奴婢不需要喜欢男人。”
程静书眨眼,笑得狡黠,问:“我几时问的是男人了?浣溪你心里有鬼呀!”
“啊!?小姐…小姐你…你欺负浣溪,难不成浣溪还喜欢女人不成?天啊,这画面想想就觉得好可怕啊!”
“所以浣溪是喜欢男子咯!?”
“当然啦!”
最怕空气忽然的安静。
程静书眨巴着眼睛,饶有深意地盯着浣溪。
浣溪也自觉是被程静书套了话,尴尬地无地自容,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跑了出去。
程静书哭笑不得。
浣溪若真有了意中人,她还能拦着不让她成亲吗!?
她最是明白能和意中人终成眷属有多幸福。
那是家人、朋友都不可替代的陪伴和快乐。
她往后真得要多替浣溪打算打算了。
程静书这般七想八想着,程亦铭就端着丰盛的膳食来寻她了。
她不和自家哥哥客气,端起碗筷就开始吃。
她确实饿了。
她现在能吃得下一头牛!!!
就算是她不爱吃的食物,如今也都是美味,更别提眼前这一道道菜式点心全是她的最爱。
她嘴里还包着饭,含糊不清道:“知我者,非三哥哥莫属。”
程亦铭倒了杯温水,笑道:“慢点,别呛着!母亲那儿你无需挂心,咱们哥三个都轮流守着。”
“好!”她又塞了一满嘴的排骨。
“慢点呀!真该让静王来瞧瞧你这幅吃相,若他还不嫌弃你,那就是真爱。”
“王爷当然不会嫌弃我。”
“段秋月呢?”
程静书挑眉,问:“三哥哥嫌弃我的吃相吗?”
程亦铭摇头。
程静书摊手,道:“那不就行了?都是哥哥,段哥哥怎么会嫌弃我?”
“可他毕竟不是你哥哥。小妹,你应该知道段秋月对你的感情,他待你之心不比厉北廷少。你老实告诉三哥哥,你就从没考虑过段秋月!?”
“三哥哥,我……”
程亦铭摆手,道:“你先别急着回答。你听我说完。你自小就向往自由,自从能爬能走了就巴不得日日都出府玩耍。父亲母亲和哥哥们都纵着你,也不拘着你的性子,由着你自由生长。这十多年,不说你过得尽善尽美,至少也是合乎你心意的,对不对!?
你瞧瞧望京城中其它贵女,除了你,哪个不是循着父兄为他们规划的人生轨迹在走!?哪一个能有你这般肆意潇洒?若能这样纵着你一辈子,哥哥自然也是愿意的,可你终归要嫁人。嫁入夫家后,父亲母亲和哥哥都护不住你。你真甘愿为了静王殿下画地为牢、拘束天性,从此循规蹈矩,甚至还要学会长袖善舞、虚与委蛇、卷入朝堂争斗、步步为营!?”
程静书当真没急着反驳,而是以眼神告诉程亦铭:我都听到了,哥哥你继续说,一次性说完。
程亦铭继续道:“哥哥不是否认你的能力,相反,哥哥觉得你能做好静王妃,你会做得非常出色,绝对碾压其它的王妃,可是…那是你想过的生活吗?为了一个男人逼迫自己去过自己不想过的生活,当下热恋中的你自然觉得无所谓,可人生很长,若你倦了、累了、后悔了呢?你要和殿下过的是一辈子,不是一阵子啊!这些,你都想过吗!?
再者,我也已经知晓你上一世同殿下间的纠葛,你扪心自问,你对他的感情的到底有没有掺杂歉疚?若你想过,你就再想想;若你没想过,那从现在就开始想。段秋月这个人虽然名声不好,但待你很好。衡量一个男人好不好的标准本就是看他待你如何。在这一点上,段秋月可以拿到满分。他乃江湖中人,不涉朝堂,可为一人,弃了江山,你若同他在一起,往后天高任你飞,大漠草原,你尽可至。咱们再说长相,小妹,段秋月并不比殿下逊色啊!”
程静书听着听着就忍不住笑了。
程亦铭蹙眉,训道:“你笑什么?三哥哥很严肃,聊的是你的终身大事,你能不能上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