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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静书被厉北廷压在身下。
男人道:“你别一再试探本王的底线。静儿,本王是个正常男人,本王的克制力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你若一再撩拨,本王也不介意今夜就办了你。”
程静书喉咙滚动,心噗通噗通失了节奏。
有些怕,但也有些期待。
就在厉北廷几乎笃定她要偃旗息鼓的时候,姑娘忽然笑道:“好呀!”
“你……”
厉北廷捏拳,重重地砸到床板上。
他说:“你真是…”
“怎么?王爷不敢?”
他不敢!?
一股几乎全天下男人都不能忍受的屈辱感袭上心头,厉北廷勾唇,眼神忽然变了。
他冰凉的手抚上姑娘绝美的小脸。
他说:“静儿,好好感受……”
……
不知过了多久。
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了。
程静书感觉自己小死了一回。
厉北廷圈着疲累的小姑娘,替她将被汗水浸湿的发勾到耳后,沙哑道:“这还没怎么着儿呢,你就成这副样子了。以后看你还敢不敢说那些胆大妄为的话。”
程静书是真没力气了。
她睁开眼,无力地看了看含笑的男人。
她惯常都知晓厉北廷容颜惑人,当今世上无人可比,可她没想到这人在床上的样子……
嗯……
竟比素日那沉敛的样子更加勾人。
真是要命啊!
上一世,她居然没发现!?
也对。
上一世,她一直错将他当成灭门仇敌,一心只想逃离,又怎会分神去观察仇人帅不帅。
就算帅,她也会带着恨意将那帅气扭曲,直到不剩分毫。
程静书叹气。
她禁不住钦佩上一世的自己。
她竟能对这么一个帅得如此人神共愤的男人下手!
不过……
也算不上是毫不动摇吧!
上一世的她对厉北廷应算是又爱又恨吧,每每心软的苗头露出一分,就被她用仇恨迅猛压制。
这么个压制法儿,爱意又哪有容身之处呢!?
“静儿!?”
厉北廷捏了捏她的脸,佯怒道:“这个时候居然会走神!?”
程静书摇头,就像一只累摊了的只想窝在主人怀里的猫儿。
她低声道:“我在想你。”
“本王就在这里,你还想什么!?”
“是啊,王爷明明就在静儿身边,可静儿却已经开始想念。”
“你…是在逗本王开心!?”
“没有,真心话。”
厉北廷失笑。
程静书在男人怀里翻了个身,整个人都蜷缩着窝进了男人的怀抱。
她叹着:“王爷,静儿真的离不开你了。”
厉北廷轻拍着她的背,无奈地看着怀中娇躯。
这傻姑娘知不知道这样在男人怀里翻滚,很容易…擦枪走火!!!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愈发哑了,道:“这是好事。”
“这样不好。”
“嗯!?”
“我这么这么喜欢你,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黏着你,万一你厌倦了,不想陪我了,那我多可怜啊!?”
厉北廷将她圈得更紧了些。
他没有说话。
盯着姑娘的发顶,像是出了神。
时至今日,这小姑娘还是没有安全感。
是他做得还不够多吗!?
厉北廷觉得自己就只差把心剜出来给姑娘瞧了。
“唔…王爷怎么不说话呀!?”
程静书在他怀里抬起脑袋。
厉北廷下意识低眉。
他忽然懂了什么是“媚眼如丝”。
姑娘眸波流转,盈盈如水,脉脉如诉,迷离之余还带着几分明目张胆的勾人。
这小姑娘何时也能露出此等魅态了?
厉北廷的心猛然一颤。
喉咙滚动之声再也无法忽视。
程静书好奇盯着她的喉结。
她伸手轻轻地摸了摸。
男人浑身战栗。
一股热烈的冲动直直朝着下腹三寸之地奔涌。
他盯着姑娘。
眸光越来越深。
姑娘却像是不知危险已经靠近,也大胆地回望着他。
那眼神简直了……
逐墨尊主、南齐静王在这眼神里,一败涂地。
他微微俯身就撅住了姑娘的唇。
“王爷……”
厉北廷伸手盖住了她的眸子。
那双眸会勾魂,能慑魄……
他不敢再看。
否则……
今夜,她真的逃不掉了。
这一吻,再次让姑娘刮目相看。
原来,吻也能……
这么……
嗯……
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
这吻居然如此让人沉沦……
她都不敢说,当厉北廷结束这个吻时,她竟还有些类似于怅然若失的情绪。
她怎么这么色.欲熏心!?
男人同她额头相抵,他由来清朗的黑眸此刻一片混沌,缓缓道:“静儿,感受到了吗!?”
“什么!?”
“本王也离不开你。”
程静书弯了嘴角。
厉北廷继续道:“本王从没这样想和一个姑娘长长久久地待在一起,更从没这样想吻一个姑娘吻到……”
说到此,男人顿了顿,唇角似是勾起了无奈的自嘲。
似乎这种情绪是超过了他的认知,脱离了他的掌控。
可又很神奇的,他一点都不觉得烦。
程静书等不及了,挑眉看他,道:“王爷能不能把话说完!?”
“那静儿就好好听着。本王从没这样想和一个姑娘长长久久地待在一起,更从没这样想吻一个姑娘吻到地老天荒。”
地老天荒。
程静书本就还未平息的心跳再次乱了节奏。
厉北廷用指腹摩挲着姑娘湿润的唇角,道:“你总以为本王是在哄你,以为本王是被你失忆的事情刺激了,所以才会对你说一些从前不曾会说出口的话。你觉得这不是真心,可静儿…你告诉本王,什么是真心!?”
程静书眨了眨眼,心中惊涛早已猖獗。
她唇瓣微微颤了颤,却说不出一个字。
言语,在此刻如此苍白。
厉北廷牵着姑娘的手抚上自己的胸口。
那里正火热跳动着……
程静书都觉得烫手。
他说:“本王刺过你一剑,虽是无心之失,但说来静儿大概不信,本王在那之后没有睡过一次安心觉。这些年,本王一直被各路人马追杀,也一直都维持着今日不知来日是否还会活着的状态。哪怕是那个时候本王也没有夜夜噩梦。可是伤了你,本王噩梦缠身,无法自宽。静儿怪本王、不信任本王、想忘了本王,这些都是应该的,所以…要不你把本王的心掏出来看一看、瞧一瞧!?嗯?”
程静书喉咙滚动。
她依旧沉默着,可眼波的震荡却快要冲出双眸。
男人仍在循循善诱着。
他必须解决这个问题。
他要找到痛点,他要清楚明白地知道她的不安到底来源于什么。
绝不能让同样的问题一二再、再二三地横亘在他们之间。
“静儿,我们是要相携走完一生的人。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没有足够的信心和勇气,我们根本走不到最后。本王知晓民间许多夫妻糊里糊涂就过完了一生,没有多大的欢喜,也没有多大的愤懑,可本王不希望我们变成那样。本王要你,是想要你幸福。你若不幸福,那本王所做的一切就都没有了意义。这样的心思,你能懂吗!?”
程静书眨了眨眼,眨下了一滴滚烫的泪。
纤细的胳膊攀上男人的肩膀。
她慢慢地,慢慢地收紧。
厉北廷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这姑娘居然会在他耳边说:“吻我。”
他哭笑不得,道:“本王再跟你说正事。”
“不是恨不得吻我到天荒地老吗!?你又骗我!?”
瞧瞧她那含泪的眉飞色舞。
那得意劲儿啊……
厉北廷就爱惯着。
他从谏如流,深深地吻住了怀里的姑娘。
……
翌日清晨。
迎着第一缕阳光,程静书缓缓睁开了眼睛。
院子里依然很安静。
逐墨门人倒还的确非常尊重这位“已逝门主的挚友”。
厉北廷喜静,此处就当真连一丁点儿晨练的声音都听不到。
她侧过身,盯着仍然熟睡的男人。
她难得有这样安安静静、旁若无人打量他的机会。
若非他伤得太重,此刻大抵早就睁开眼了。
她伸手描摹着男人的轮廓。
昨夜他问她真心是什么。
她没有回答。
今日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逃避了。
只是……
在和盘托出以前,在狂风骤雨来临之前,她想好好地、好好地再看他一次。
万一……
万一他不要她了……
她也还能记得这个睁开眼就能见到他的清晨,记得这个清晨的温度,这个清晨的阳光,和这个清晨……
她鬼鬼祟祟落在他嘴角的亲吻。
他竟还未醒来。
程静书轻手轻脚地起身,披了衣裳出了门。
她刚踏出门槛,原本熟睡的男人就睁开了眼。
他抹了抹唇角,似乎还能摸到姑娘唇瓣的柔软和掌心的温热。
他兀自在床上笑了笑才起身。
一推开门就看到姑娘围着围裙,端着餐盘的样子。
姑娘冲她笑了笑,勾起的唇角在初雪消融的日子里像是染上了圣洁的白光。
谁会说程静书不美呢!?
可谁又有幸得见过她为一个男子掌勺,为一个男子下厨房的烟火模样!?
她说:“王爷你醒了!?再等等,还有两个菜,烧完我们就可以用早膳了。”
“本王帮你。”
“不行。王爷就乖乖在屋子里等我,一会儿我把菜端进去。外面风大,你身子受不住。”
“本王的身体已无大碍。”
“不行。”
“静儿你怎么如此……”
“你不是说我是很厉害的大夫吗!?怎么大夫的话你也不肯听了?”
“你想起来了!?”
程静书摇头,道:“没有。不过王爷说什么,静儿自然都是愿意信的。”
厉北廷:……
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