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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您怎么知道的!?”
“想杀我的人也不比想杀你家王爷的人少。那时候……”
“等等等等!”楚衣忽然就打断了段秋月的话,问:“您知道王爷就是门主!?”
段秋月点头。
“那你…你你你?”
“担心我说出去!?”
楚衣诚实点头,又解释:“我的确很担心,但门主先前就说你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有说破。门主还说他相信你,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啦!?怎么忽然这么…嗯…兄弟情深了呢!?”
兄弟情深!?
这个词放在他和厉北廷身上着实太过讽刺。
兄弟,从血缘上来说,是。
情深!?不存在的。
段秋月舌尖顶了顶后槽牙,道:“没什么,只是我想做个人了。”
“啊!?”
“做个清清白白的人,做个正正直直的人。”
“啊!?血骨门要洗白了!?”
“嗯。”
“恐怕没那么容易啊!?”
段秋月半真半假道:“的确不容易,所以才来抱根正苗红的逐墨尊主的大腿,想走捷径。”
楚衣睁大了眼睛,夸张道:“你你你你……”
“我开玩笑的。”
“少门主,说真的,你休息会儿吧!”
“再等等,明日天亮时若小鬼还没醒我就去睡会儿。”
楚衣看了看天色,嘟囔着:这会儿才晌午呢!
哎……
一个个都这么倔!
他能怎么办!?
楚衣去了厉北廷的屋子。
他将暗卫队留在此处的队员全都召进了屋。
他说:“我们该带王爷离开了。”
“王爷这样子怎么走!?”小十六满脸沉重。
阿大也说:“王爷重伤,不可舟车劳顿。楚舵主,你是想带王爷去哪里!?”
楚衣沉默,须臾才开口:“王爷昏迷前叮嘱不能把真相告诉程小姐。若程小姐醒来见到昏迷不醒的王爷,我们怎么解释!?现在只能把王爷带走,然后胡编个理由先骗过程小姐。”
梁宁说:“我不走!”
梁羽蹙眉,一巴掌拍过去,道:“你这时候别犯浑!”
梁宁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他说:“大哥,我是程小姐的人,我要守着我主子。”
“你留下来不是添乱吗!?”
“我能保护程小姐。”
“梁、宁!!!”
楚衣叹气,道:“梁羽,罢了,本就要安排人留在这里。程小姐的身边不能没有人。梁羽和我留下。剩下的人和林弃一起护送王爷离开,算着时辰,今晚林弃就该到了。”
阿大沉吟,道:“楚舵主是不是想让属下们护送王爷回京!?”
小十六难得反应快,忙道:“这可不行!望京那些豺狼虎豹本就恨不得把王爷生吞活剥了,王爷现在这样子回去还不得被他们撕了!?绝对不行!”
楚衣拍了拍小十六的肩膀,道:“这是王爷的意思。很久之前他或许预料到了今日。你们放心,王爷做事自有他的打算。有你们在,你们也不会让王爷吃亏,不是吗!?”
“可是……”
阿大看了小十六一眼,冲他摇头,道:“听吩咐就行,别多问。”
小十六咬唇,低下头。
楚衣看了这些兄弟一眼。
他忽然深深地吐了一口气,道:“兄弟们,石江那件事你们都知道吧!?这件事很让我痛心。都说家贼难防,逐魔门发展到今时今日的地步,我们做不到亲自去甄别每一个加入逐魔门的人,所以如同石江这样的人我们防不胜防。
今日,站在这间屋子里的人,你们都是王爷最信任的人,也是我和林弃最信任的人。去年,知晓门主真实身份的人寥寥无几,细数起来也只有我、主子的师父和师娘,仅仅我们三个人而已。主子的师父和师娘已经背叛了主子,你们不要再让主子伤心了。”
阿大率先跪下,朝着床榻上那个无所不能,天塌下来都能为他们撑起一片天的男人行礼。
他杨声道:“属下誓死追随主子,永远忠诚,永远无畏。”
紧接着,七八个人就喊出个千余人的阵势。
“属下誓死追随主子,永远忠诚,永远无谓。”
“属下誓死追随主子,永远忠诚,永远无谓。”
“属下誓死追随主子,永远忠诚,永远无谓。”
陈白在院子里听着,微微笑了笑。
他望着天,喃喃着:娘娘,您的孩子有出息。比我们这代人都有出息啊!
……
入夜时,林弃带着阿三等人到了。
来不及寒暄,来不及悲伤。
楚衣和林弃单独聊了一句,将事情交代清楚后就连夜让林弃等人护送厉北廷离开了。
段秋月跟了一路。
程川昱兄弟俩守在程静书榻前。
许久,见段秋月挟裹着一身寒气回来,他们也只是掀了掀眼皮,并未说话。
楚衣掀开门帘,把段秋月喊了出来。
把人喊出来,楚衣也不说话。
段秋月蹙眉,刚想开口,楚衣就收回了打量的眼神,问:“少门主,您方才跟着我家主子的车马走那么远干什么!?是在护送他们出城吗!?”
段秋月笑道:“我只是想看看你们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神医藏着掖着只给厉北廷看病。”
“是吗!?”
“嗯。”
“你和王爷的感情什么时候变的!?”
“和你有关系吗!?”
“少门主…你该不会是……”楚衣有些难以启齿。
段秋月挑眉,示意他说完。
楚衣道:“你该不会从一开始喜欢的人就是我家主子吧!?你对程小姐做的那些都只是为了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你接近程小姐就是为了接近门主。”
段秋月震惊。
他又气,又想笑,丢了一句:“嗯,我喜欢你家主子。”
楚衣恍然,看着段秋月的背影,叹气道:“可惜了!我家主子喜欢的是姑娘啊,段少门主注定只能求而不得了。哎,所有人都以为少门主是为了程小姐的伤势而昼夜不休,却不知他真正担心的人是王爷!!!看来只有我懂少门主。看在少门主对王爷真心实意、又如此可怜的份上,我以后多关心关心少门主吧,就当是给王爷还…还什么呢?”
楚衣想了半天也只想出个不算很贴切的“风流债”。
对。
就当是给王爷还风流债吧!
一切得不到回应的感情都是风流债。
……
无论世事如何发展。
无论人间上演什么悲欢离合。
太阳还是每日东升西落,星辰也依旧会在黑夜来临之际就悬在苍穹。
大自然就是不会因为任何人事物而改变它原有的模式。
这一点……
每当想起来,还真颇觉得有些悲伤。
太阳初升,金黄的色泽洒向大地。
这穷乡僻壤的小城也沐浴在了阳光之中。
段秋月眯起眼,将窗户推开了一些。
他摊开那被他捏得皱皱巴巴的一张纸。
上面写了,服用重瓣千花坠后,每个人的反应不尽相同。
有的病人会即刻醒来,有的会昏迷一日,有的会昏迷三日,但最多也就昏迷五日。
若超过五日还未醒,那就证明重瓣千花坠也救不了这个人的命。
段秋月死死地看着那段话,笑着捏紧。
他道:“厉北廷耗费大半内力做引导,又耗尽心头血养花,还搭上我大半内力。若这样都救不了小鬼,老天爷,你就真的不长眼!!!那老子特么地掀了这天又如何!?”
哥哥可能救不回来,心爱的姑娘也要挂了。
他还活着干什么!?
真特么憋屈!
他说的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到底是人间大魔头,或许老天爷真怕他会掀了天,所以……
“嗯……”
他身后的姑娘发出了微弱的声响。
段秋月忙转过身,短短三五步竟就差点滑倒。
他跪坐在她榻前。
他不确定方才那声是不是幻觉。
他喊着:“小鬼!?”
程静书眼皮抖动,指尖也颤了颤。
段秋月忙喊着:“大夫!大夫!大夫!”
大夫小跑着进来。
在院子里坐着的程家两位公子也跑了进来。
他们都揪着心。
段秋月这样喊着,要么是人醒了,要么是…人走了。
他们怕啊……
连迈入房间的步伐都显得沉重。
好在,他们听到的第二句话是:“大夫你快来看看,小鬼是不是要醒了!?她刚才发出时声音了,眼皮和手也都动了动。”
陈白没说话,但多半是觉得段秋月产生了幻觉。
他给程静书把脉。
陈白心里一惊。
他骤然抬头看了段秋月一眼,问:“你做了什么!?”
段秋月摇头。
陈白替姑娘放下衣袖,道:“恭喜你们,程小姐的身子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若老夫所料不差,今日她就能醒了。”
此话一出,飘在医馆上空的阴霾似乎都消散了。
几个尊贵的男人都松了口气。
程川昱和程亦铭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幸好……
幸好啊!
此刻,似乎只有陈白执着地想知道程静书恢复的真相。
他是个大夫,还是个曾经坐上太医院院首这种位置的大夫。
他不会产生那种或许是我的药起了作用的幻想。
他知道,一定有人做了什么。
他的眼神在段秋月身上来回地瞟。
段秋月不动声色地握紧了那薄薄的一张纸。
厉北廷的托付,他不能忘。
大夫又问了一遍:“少门主,若是你做了什么,其实不必藏着掖着。你救了程小姐,所有人都会感激你。老夫实在好奇,你究竟用了什么法子!?”
段秋月道:“只是给小鬼输了几次内力罢了。”
“不止。”陈白斩钉截铁。
“大夫若不信,你来看看!?”段秋月主动伸出手。
大夫搭上他的脉。
内力…
所剩无几。
他惊诧道:“你……”
段秋月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看了眼屋内都望着自己的人,淡淡道:“都别说出去呀,我一直以武力镇压门人,若有人知道我如今是虚有其表,那我的小命就不保了。看在这些日子咱们患难与共的份上,让我活久一点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