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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不是一直追杀我门人的段少门主吗!?怎么?向来眼高于顶的段少门主也想当护花使者。”
“与你何干!?”
“这姑娘已经定亲了,你没机会了!段少门主还是别为了那些可笑的儿女私情倾尽你毒宗之力打破江湖平衡吧!这对你血骨门又有什么好处!?”
段秋月看了程静书一眼。
他等着她解释。
萧珏觉得好笑,伸了个懒腰,道:“段少门主,你该不会觉得本座在骗你吧!?本座还不至于这么没节操!当着小骗子的面造小骗子的谣!?”
段秋月摆手,冷声道:“萧珏,闭嘴!”
萧珏:……
小十六忍不住给门主的仇人、并觊觎未来门主夫人的段秋月点了个赞。
萧珏就不该那么嚣张,就该有个人来压压萧珏的嚣张。
萧珏扯了扯嘴角,道:“本座称你一声‘少门主’都是看在你爹的份上,你别给脸不要脸!?”
段秋月嗤笑,这才将目光从程静书身上挪开。
他勾着一捋银丝,笑道:“老门主给的脸,不要也罢!?本门主混江湖,从来都是靠自己!”
“现在自称门主为时尚早吧!本座可听说你爹对你近日大肆攻打毒宗颇为不满,你这少门主的位置还能坐到几时!?为了个姑娘不要江山,年轻人,劝你不要自视太高,将来后悔都来不及。”
段秋月摇头,道:“萧珏,守不住江山,却把过错推在女人身上,这才是无能!我段秋月想要的一切都靠自己去拿,我和你不一样!不会明明爱着一个人,却把她伤得体无完肤,自个儿还像是不清醒一样,以为那是畅快!萧珏,将来后悔都来不及的人是你。”
话音刚落……
萧珏额上青筋迸出。
他本就是面色虚白之人,此刻那青色凸出,竟像是从血肉深处长出了青藤,夜里看着格外骇人。
他拳头握起。
程静书吸了吸鼻子,忽然开口:“哥哥,小十六,速速掩住口鼻!”
小十六抬起左手,忽然想到什么,立刻在程静书身上点了一下,解了她的穴。
程静书也急忙捂住口鼻。
段秋月一手遮唇鼻,一手护着程静书,幽幽问:“小鬼,你是在担心我吗!?”
程静书:……
什么鬼!?
这种时候还要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向萧珏,蹙眉问:“萧爷,我没得罪过你吧!?你为什么总和我过不去!?”
“你心上人得罪我了。”
“你是觉得欺负对头的女人能获得满足吗!?”
萧珏怒火更盛。
程静书丝毫不怕事儿大。
毕竟她身旁有小十六,有段秋月,最重要的是不远处有…厉北廷。
她有靠山,她怕什么!?
她挑眉,继续激萧珏:“萧爷,三娘死了,你很内疚吧?若非你把三娘当做筹码,若非你将她卷入这些纷争,三娘兴许已经嫁给了司马大哥,此时身为南齐第一皇商家的少夫人,三娘不知过得有多惬意、有多幸福;退一步说,她即便还未嫁人,她也悠哉悠哉地在万花城开着小酒馆,酿着醉香妃,闲暇时三五好友饮酒作乐,好不快意!?可她偏偏遇到了你。”
萧珏手指头上的青筋都要迸出那层近乎透明的肌肤了。
小十六扯了扯程静书的衣袖。
程静书摇头,轻声道:“没事!”
她看向萧珏,盯着他那喷火的眸子,道:“你想惩罚自己,但你又不愿意承认你错了,你对不起深爱着你或许也被你爱过的那个女人。所以你疯了,你要把错都算在其他人身上,你想通过这种方式减轻自己的罪孽。
可其实…这不是自欺欺人吗!?别说我压根不信阿墨会下令杀了三娘,就算阿墨真的这么做了,我虽会恨他一段日子,但我心里也很清楚,他做出这个决定定是情非得已,为大局考虑,是…对的。阿墨不是我一个人的,他更是逐墨门尊主。我凭什么怪他!?
最最最重要的事,阿墨已经走了!你这样将错都怪在已逝之人身上,私以为…颇有不妥吧!?萧爷,难不成你以为阿墨活着的时候你比不过他,他死了你就能肆意压榨、肆意诋毁了!?”
姑娘说这些话时一直都笑着,笑意不达眼底,但终归是在笑着,可此刻忽然板起了脸。
她冷厉看着萧珏,纤细的身体里像是聚集了蓬勃的力量。
她道:“阿墨死了,我还活着!暗卫队还活着!逐墨门人还活着!他死了,我是他的未亡人。谁想欺负他,也要先问过我。本姑娘虽没大才,但背靠大树好乘凉,父亲、兄长、逐墨门人、哥哥、血骨门人、殿下都会助我,而你…萧爷,你孤身一人罢了,你不会懂这种一人死了,可无数人都在延续他生命、替他活着的感情。你…永远不会懂!!!”
……
段秋月带着程静书离开了。
小十六跟着。
小十六嘀咕着:“程小姐真厉害,毒宗宗主居然都被你唬住了。这若传出去,他颜面扫地!”
程静书道:“你当我是在唬他呢!?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小十六睁大了眼睛,双腿忽然就迈不动了。
心里话!
他方才都是当成谎言随便听了听,如果正了八经当做真话来回想……
他震撼了!
他喉咙发堵,像是有什么东西故意塞在喉头,不让他发声,不让他痛快地呼吸。
他艰难开口,道:“程小姐,你到底有多喜欢门主啊!?”
这话就像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
愣是将严肃、压抑的气氛瓦解得粉碎。
程静书有些哭笑不得。
她转身看着小十六,澄澈双眸在夜里显得格外耀眼,问:“你是谁的人呀!?小心你家门主在天有灵,会入你的梦好好出口恶气!”
小十六也后知后觉,抓了抓头发,尴尬道:“属下没那个意思,只是好奇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到底能相互交托到什么地步,能爱到什么深度。程小姐别笑话属下,属下没有这种经历,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身跟着您和门主,实在忍不住好奇。”
程静书深吸了一口气,笑道:“等你遇到了就无师自通了。感情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段秋月眸光忽然一顿。
他盯着说话的姑娘。
程静书感觉到他的打量,却只能硬着头皮受着。
她委婉说出的话,但愿段秋月能够听懂。
他今夜又救了她一次。
她又多欠了他一次!
她真的不愿伤害一个待自己如此好的男子。
他对她的心意本就没有错,她不能践踏、不能轻视,只能在心里默默地、偷偷地珍惜,还不能叫他看出分毫,唯恐又带给他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提步往前走,道:“哥哥,谢谢你啊!又救了我一次!”
“小鬼,我们之间不需言谢。”
“嗯…哥哥,我们就在附近走走吧!殿下还在医馆,我有些担心,不敢走太远。”
“你…想好了!?”
他停了下来,站在姑娘右前方,身影高高大大,被月光拉出长长的影子。
他就这样盯着她,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程静书无声叹气。
段秋月忽然指着小十六,道:“我有话同小鬼单独讲。”
小十六:……
走还是不走!?
走是失职,不走又怕惹怒这杀人不眨眼的白发妖孽。
小十六只能向程静书求救。
他还未放出求救的眼神,程静书就开了口,道:“小十六是自己人,无需回避。”
“你是怕那个人吃醋!?”段秋月毫不留情地戳穿她的想法。
程静书笑道:“哥哥果然通透,一眼就看出我的顾虑。阿墨已经走了,我不能让逝者寒心。”
“不是和静王殿下定亲了吗!?定亲的时候怎么不怕逝者寒心!?还是说…”段秋月顿了顿才继续问,“那个人没有死!?”
程静书的心猛然一沉。
双眸忽现锐利。
段秋月的心啊,也被这眼神刺得一通。
他喉咙滚动,仍是盯着姑娘,自嘲道:“小鬼,这是哥哥最后问你这个问题了。你…真的想好了吗!?殿下实非良配,你父兄自小将你养得天真无邪,费力保护着你的童心,可若你嫁给殿下,那他们十多年的付出和保护都成了白费。
你这样向往自由,又爱打抱不平,你真的愿意过尔虞我诈的朝堂生活吗!?别跟我说什么殿下可以保护你,在那个地方、在那座城里,你的那位殿下到时候只会身不由己,哪里能顾得上你!?你是一只自由的鸟儿,你应该展翅飞翔,而不是困在王府。”
程静书喉咙滚动。
她双眸微微发疼。
不是为了这番话,而是为了眼前这个人。
他是段秋月啊!
上一世杀人不眨眼,与她毫无交集的白发妖孽啊!
即便在这一世,他依然还是那个不可一世、身手超群、年纪轻轻就用铁血手腕镇压住血骨门人的段少门主啊!
她何以能折断他的羽翼!!!
她何以能让这样骄傲的男子多次低下头颅!?
她…何德何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