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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墨拿着她报的药材名字出门了。
程静书一人待在房间里,傻乐。
须臾,婢女敲了敲门,道:“程小姐,逐墨公子让奴婢来伺候您用膳。”
程静书道:“进来吧!”
她已经极力压抑上扬的嘴角了,可婢女还是看出了她的好心情,忍不住问:“程小姐很开心吗?”
程静书按了按唇角,问:“这么明显?”
婢女点头。
程静书咽下一口鸡汤,道:“对,遇到了很好的事。”
也遇到了很好的人。
婢女诧异,“头一次见一个姑娘伤成这样还觉得是遇到了好事。程小姐,你心态真好!”
程静书也不解释,就闷着乐。
这乐能细细密密缝补她身上的疼。
她喝了小半碗鸡汤就吃不下了。
强撑着和逐墨说了那么久的话,她已经撑到了极限。
婢女伺候她躺下。
……
逐墨在药铺门口遇到了程府管家程林。
程林拦住他。
逐墨直接绕开他往里走。
程林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举动。
他愣了会儿才追上去。
逐墨将药材单子交给掌柜的,正在等。
程林抓住机会上前,“逐墨尊主,我是程府管家程林。老夫人在锦绣酒楼摆了一桌宴席,还望尊主能赏脸一聚。”
逐墨眸光都未落在程林身上,只看着掌柜抓药的动作,淡淡道:“我不认识你。”
“是这样的!尊主,您昨日从程记茶厂带走的那位小姐是我府上的九孙小姐。”
逐墨哼了一声,道:“九孙小姐?你若不说,我还以为她是卖身给你家的奴。”
程林感觉一大股寒气扑面而来。
他硬着头皮道:“老夫人正想和您商讨此事,恐怕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误会?本尊主不觉得有商讨的必要!”
“尊主,求您给我一次机会。老夫人真的很有诚意,您一定不会失望的。”
逐墨接过掌柜递来的药包,放下银子,转身就走。
程林不放弃地追上来。
逐墨脚步微顿,转过身,一字一顿:“对于在意的人才谈得上失望与否。”
程林被他眸中阴翳震慑,不敢再追。
……
程林回到程府,将情况简单告诉了程荷。
程荷并无多少意外。
如果逐墨那么好结交,他就不是传闻中的那个人了。
程荷只是意外以程林的段数,竟也没能从逐墨口中探听到什么值钱的消息。
程林道:“老夫人,逐墨公子在药铺买药,我猜想那药是给九孙小姐用的。逐墨公子能亲自去给九孙小姐买药,我觉着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程荷点头,道:“再去打听,继续邀请。最好能找到逐墨公子的落榻之处。”
“是。”
……
逐墨提着药回司马家别苑。
下人告诉他司马季回府了,在花厅等他。
他颔首,转了个方向,直接去了花厅。
司马季已经喝了一杯了,他招手道:“什么大事能劳烦阿墨亲自出门?”
逐墨扬了扬手中药包。
司马季道:“府上下人这么多,你随意差遣一个便是,怎么也轮不到你一门尊主亲自去吧!?”
逐墨没有接这个话题。
司马季怎么会放过他?
他给逐墨倒了杯酒,勾唇道:“听说有个大人物昨日英雄救美了啊?怎么样?感觉如何?”
逐墨闷声饮酒。
“怎么不说话?兄弟我为了你两肋插刀,牺牲色相,潜伏程府,你对我就这脸色?”
逐墨抬了抬酒杯,和他碰了碰,道:“我没让你去。”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没事找事做?”
逐墨道:“你来的目的是退婚,现在婚还没退就住到姑娘家里去了,你还怎么抽身?”
“所以啊!”
“嗯?”
“我是为了兄弟啊,你现在知道我牺牲有多大了吧!?”
逐墨懒得理他,道:“别再去程府了。”
“喝完这顿酒再说。”
逐墨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
司马季问他:“你真对那姑娘上心了啊?”
逐墨摩挲着酒杯,斜倚在凳子上,缓缓问:“阿季,你喜欢三娘吗?”
“我爱她!”司马季猛灌一口酒。
“何为爱?”
“爱就是看不见很想念,看见了很欢喜,总之就是心甘情愿被那个人主宰自己的喜怒哀乐。”
逐墨朝炉子旁凑了凑,道:“这不是失去自我了吗?”
“你觉得我失去自我了?”司马季指了指自己,他似乎也不需要逐墨回答,接着自顾自地说,“我没这么觉得,我觉得三娘让我成为了更上进的人。你瞧我以前是不是挺玩世不恭的?你再瞧我现在,是不是很正经?”
逐墨摇头,“你还是很玩世不恭。”
司马季:……
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起身趴在桌子上盯着逐墨。
逐墨后仰,蹙眉:“干什么?”
“阿墨,你还敢说你没变?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以前会这么怼我吗?你现在变得有趣了许多!”
逐墨让他滚。
司马季笑,“有改变是好事,你抗拒什么?你这样才是活着。以前我都不好意思说,也就是我愿意和你做兄弟。”
逐墨摇头,放下酒杯,道:“我走了。”
“干嘛去?还没喝完呢?”
逐墨提起药包,道:“制药。”
“你还会制药?”
“有人教。”
“谁教你啊?带我一个。”
“不行。”
司马季追着他到门口,靠在门边,端着酒杯,扬声道:“你方才为何要问我三娘的事儿啊?”
逐墨自然不会理会这种问题。
司马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喊着:“阿墨,上次我跟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你仔细想想,别闹得最后空欢喜一场。”
……
逐墨拎着药回房。
程静书还在睡。
他轻手轻脚地去了外间。
无甚要事,他便亲自烹茶。
程静书便是在这清幽淡雅的茶香中醒了过来。
她睁眼,窗外已是一片漆黑。
她微微动了动,逐墨便在外轻咳了一声,道:“醒了?”
程静书“嗯”了一声。
她睡了一觉感觉更疼了。
她好想打滚。
耳边脚步声渐近,她双手紧握成拳,告诉自己:忍着,千万要忍着。
“很疼吗?”
咯噔——
逐墨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
瞬间就走到了她面前。
声音都是从头顶上传来的。
她抬起头,挤出一抹笑:“我说不疼你信吗?”
“你自己做的药是不是更止疼?”
“嗯。”
“说吧,怎么做?”
“你真的要帮我做吗?”
“闲来无事。”
“你不是很忙吗?”
“不忙。”
“之前在逐墨门,我总找不到你。”
逐墨沉默了。
程静书继续控诉:“噢,我明白了,你之前不是忙,你是不想见我。”
逐墨:……
程静书问:“你那时候为什么不想见我啊?我无意中做了什么惹到你了吗?”
逐墨摇头。
程静书又问:“那是为什么?我冲到琴阁找你那夜,你对我说了特别难听的话。你还记得吗?”
逐墨怎么会不记得?
然而,他现在只能失忆。
程静书明明已经气息不稳,眼前发晕,可扔还撑着说话,说不出几个词就会停下来歇一歇。
她道:“我帮你回想,我问你有没有帮我教训白轻语和金泉玉,你说‘程小姐,这是你的事。我为什么要派人去管你的事?’”
逐墨:……
他按了按眉心,道:“程小姐,受伤了就少说话,多休息。”
她纠正:“静儿。”
“嗯?”
她耐心重复,带着喘儿,道:“静儿。”
逐墨这才想起来,他道:“静儿,少说话。”
程静书咬牙,丝丝呻吟从唇齿泄出,她说:“就是…因为…太疼了,我才一直说话转移注意力啊!结果你还非要提,本来…我已经忘了疼,可你怎么一提,我…就更疼了。”
逐墨愣了愣,旋即开口:“不是说想到我就忘了疼吗?”
噗嗤——
程静书笑出了声,牵动腹部伤口。
她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她断断续续问:“你…是认真的吗?”
“嗯,现在就开始想我吧。”
……
司马季端着刚切好的蜜瓜站在门口。
他揉了揉耳朵,他耳朵是不是坏了?
不然他会听到阿墨说这种话?
他贴在门上听。
须臾,他选择离开。
他受不了这个委屈!
他还没找到三娘,怎么能受得住旁人打情骂俏!?
他要一个人,将一整盘蜜瓜,全部,吃光!!!
……
逐墨总算哄得程静书教他制药。
一开始程静书还会指点指点,慢慢地她就没了声。
逐墨抬头就发现她睡下了。
他将药材、器具都拿到外间。
他替她掖好被角,见她眉目紧蹙时无声叹了口气,终是伸手抹平了那道褶皱。
……
青州程府,荷园。
程林向程荷汇报,惊讶道:“老夫人,您知道逐墨公子住在哪里吗?”
程荷滚动着佛珠,眉宇间似有不耐,道:“不要卖关子。”
“他住在司马家别苑。”
“什么?”
“您没听错,逐墨公子住在司马家别苑。司马公子来咱们府上之前一直和逐墨公子住在一起。”
程荷眼神一动,道:“这或许是件好事。司马家和咱们家马上结为姻亲,若司马公子和逐墨公子有私交,或可从司马公子处下手。”
“我即刻去办。”
吃完了一整盘蜜瓜的司马季并不想继续吃东西,但还是给了程老夫人面子。
此刻,他坐在荷园的花厅,看着满桌珍馐,象征性地夹了一些。
程荷看他吃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司马公子,这些菜可是不合胃口?”
司马季摇头,“这些菜非常好,只是我出门前吃了些零嘴。”
“原来如此,果然还是个孩子。孩子啊,我今日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司马季:……
孩子?
谁是孩子?
突然这么熟络,必有妖啊!
果然,程荷下一句就是:“你认识逐墨们尊主逐墨公子吗?”
这几章的面具男会让你们惊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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