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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轻男子脸色发红,竟被这一眼看得害羞了。
这么软软绵绵的小姑娘,只是因连日赶路,来不及打理才会让风沙掩盖了真实容貌,怎么会是丑八怪呢!?
就凭姑娘这天籁般的声音,她也不会是个丑八怪啊!
年轻男子觉着女子大抵都很在意自己的容貌,这小姑娘被人指着鼻子骂丑八怪肯定很伤心。
他必须为她出头!!!
他勇敢地往前走了两步,将程静书挡在身后。
他说:“程管家,程老夫人知晓您今夜的举动吗!?她老人家慈悲为怀,对待没有血缘关系的老百姓都亲和有加,她怎么会不让千里迢迢赶来青州探望她的孙女进门呢!?”
程林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神思一转,道:“我就算说了她是丑八怪又怎么样!?我又不知道她是我家小姐。我年纪大了,眼花看错也是正常的。你看她穿得破破烂烂,脸色蜡黄,哪里像是程家小姐了!?”
有人开始附和了。
男子急忙道:“你们不要被程管家骗了。我听得清清楚楚,程小姐第一时间就表明了身份,是程管家不信。”
程林道:“公子啊!您不要见着姑娘就同情心泛滥!每日到程府来胡乱认亲的人太多了。怎么可能她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对,你说的有理,可你也不能确定她就不是吧!?”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故意找茬是不是!?”程林压不住火气。
男子道:“我不是找茬,我只是想为程小姐讨回公道。程管家,我跟你说不通,您去把老夫人请出来评评理吧!”
“荒唐!老夫人早已歇下。为了这个身份不明的姑娘扰了老夫人的觉就罪过了。”
“那你说如何!?今夜总得给程小姐一个说法,不能让她一个姑娘家大晚上在外头待着吧!?”
……
程静书简直想给这位热心快肠的年轻男子拍手叫好!
若不是她心知肚明,她真觉得这人像是她请来的托儿。
只怕托儿都不会这样卖力表演!
真的是老天爷都帮她!
她方才一直扬声说话,目的就是吵醒邻里。
她就笃定了程林会为了维护程府一贯以来的好形象而屈服。
她没想到目的达成之余,她还收获了另一番惊喜。
太棒了!
这个住在程府对面的大兄弟真的太棒了!!!
她见两人吵得差不多了,再吵下去程林大抵就要忍不住动手了。
她忙拽了拽年轻男子的衣衫下摆,红着眼睛道:“公子,静书真的特别感谢您,您能站出来说公道话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您别再和管家爷爷吵了!也许祖母真的很不喜欢我,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吧!长者为尊,我不怪祖母,我只是…我只是好难过啊,呜呜呜!”
程静书说着说着就又开始掉泪。
她可怜兮兮地爬了起来。
那年轻公子想扶她可又怕唐突了她,手伸到一半,不尴不尬。
程静书冲他笑了笑,自己哭的眼泪自己擦干。
这动作无端端又惹人怜悯。
年轻公子心里一抽一抽的,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鼓足勇气道:“程小姐若是不嫌弃,今夜就委屈到我家中歇息吧!?
呲——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男子也太太太太不知廉耻了吧!
程静书也似是被吓着了,整个人缩得像个鹌鹑。
年轻男子忙解释:“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家中还有幼妹,她独住…独住一屋,程小姐不嫌弃的话可以和舍妹挤一挤。”
程小姐悄咪咪抬眼看他。
他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这位少年好生容易害羞!真是有趣得紧。
她摇头,从荷包里掏出一锭金子。
金子在黑夜里亮瞎了老百姓的眼。
程林都惊讶了。
他看到金子后就有点怀疑这人可能真是程静书了。
不过这么有钱,却穿着粗布破衣。
若不是长发散落,看着就是个少年。
正常的姑娘都不会这么干吧!?
程静书吸了吸鼻子,道:“我有钱,我可以去住店。”
“这么晚了,客栈都关门了。你一个姑娘家,还身带重金,很容易被坏人盯上的!程小姐,街坊邻居都可以作证。我楚陵绝不会对你做什么不义之事,明日若程小姐有半分不妥,全都可以算在我头上,我绝不狡辩。”
程静书迟疑道:“这样不会打扰到您的妹妹吗!?”
“不会!她才三岁,睡眠很好,雷打都不会醒。”
程静书噗嗤笑出了声,道:“好,那我就去瞧瞧这个雷打不动的小妹妹。”
一场闹剧就这般收尾了。
街坊邻里打着哈欠各回各家了。
程林仍在站在门口。
程山弓着背在他身旁问:“程哥,万一刚才那位真是太尉家那位可怎么办啊!?”
“真的就更不能放进去,里面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我知道啊!可万一她真是那位大小姐,你我今日这么对她,会不会招来大祸啊!”
“怕死就卷铺盖走人!”
“程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赶紧关门!这几日密切注意那姑娘的行踪,千万不能让她进入府内。”
“是。”
……
程静书到了楚陵家。
楚陵家很小,但很温馨。
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是家人亲自打理。
这和青州程家那高门大院的的空寂孤冷完全不一样。
有的屋子只能叫房子,楚陵这样的才能算是家。
程静书看着这里就觉得很温暖,能让她想起远在望京的程府。
在她心里,程府也是家。
她满心思都投放到了这屋子的景致之中,完全没意识到楚陵的紧张。
楚陵原是在前为她引路,可见程静书走得慢,他便也放慢了脚步。
程静书稍稍快一点,他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猛然往前窜,就像是生怕会碰到姑娘的身子似的。
这般维持着礼貌的距离,他却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偷看她。
她看花的时候,他在看她;
她打量着小花园里用篱笆圈出的房屋式样的芦荟时,他在看她;
她盯着膳房上挂着的长短不一的红辣椒和玉米棒时,他也在看她。
看得小心翼翼,生怕程静书一抬眸会抓到他。
……
一段不远的路,走走停停倒也废了些时间。
楚陵将她送到妹妹房门前就准备离开。
程静书喊住他。
楚陵浑身一颤,脸又红了一个度。
程静书不解,问:“你抖什么!?”
“我…我没有。”
“明明就有!”
“那可能是…”他指着虚无的风,道:“起风了,我冷!”
程静书失笑,问:“水井在哪里!?我想打点水洗洗脸。”
她去程府敲门之前特意取下面具,用药膏遮掩了自己的疤痕,还故意将脸色调得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那药膏虽几可乱真,但涂抹时间长了对她脸上伤疤的恢复不利。
楚陵猛然拍了拍脑袋,懊恼道:“你瞧我,真是昏了头,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还信誓旦旦让你来我家。外面风大,程小姐先去屋里歇息,我这就去打水,烧好水我给你端来。”
程静书摇头,“我没那么娇气!若不是我,这个时辰你还在睡觉呢!你回去接着睡,告诉我水井在哪就行,我自己来!”
“这可不行!有男人在,怎么能让姑娘干体力活呢!?”
程静书又拒绝了几次,奈何楚陵太坚决,她若继续反倒像是不知好歹了。
她只能道谢。
楚陵恍恍惚惚都去井里打水了,平常做过无数遍的事儿今夜愣是频频出错。
他足足打了十次才成功打上一桶水,不…确切地说,只有半桶。
他又打了一次才凑足一桶。
他生火烧水,差点烧到自己的手。
他坐在炉子边等水开,等着等着就傻笑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他在乐呵什么。
他就是很欢喜,第一次见到除了妹妹以外的姑娘会产生这样欢喜的情绪。
他喜滋滋地去给程静书送热水。
他敲门,喊着:“程小姐,水好了。我给你放在屋外石桌上。”
屋内没有声响。
“程小姐?”
依然没有回应。
楚陵怕她走了,又怕是出了什么意外,他着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
须臾,心一横,绕道窗边,悄咪咪将窗拉开了一些。
借着月光,她朝内望去。
小妹睡得憨态可掬,趴在床上,四肢舒展,跟个大爷似的。
再往里看……
楚陵喉咙滚动,心跳加速。
他猛然关了窗,狂奔而去。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可他干了什么!?
他居然偷看一个姑娘的睡颜!!!
他觉得自己太卑劣了!
就算是担心那姑娘,他也不能这样失礼啊!!!
他要去祠堂向列祖列宗忏悔。
……
程静书等得累了,不知不觉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未受伤的那侧脸正好朝外。
睡梦中的她哪里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不经意造就的侧颜会让一个少年心如擂鼓,彻夜难眠。
……
天刚刚亮。
程静书听到敲窗声。
她揉着眼睛起身,推开了窗。
她不出意外地见到了程亦铭,程亦铭扬起一抹疲惫的笑,问:“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1?”
她的瞌睡一下全没了,眼神也由迷糊变得清醒,紧张道:“你见到大哥哥和二哥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