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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姐,别怕,没事了!抱歉,是我来晚了。”
“你别把自己捂着,你说说话好吗!?你这样我很担心。”
“你的手受伤了,我帮你处理一下好不好?”
“你放心,欺负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百灵在外边煮茶边叹气。
真的没有不温柔的男人,如果有,那就是这个男人还没有遇到值得他温柔以待的姑娘。
门主上次让她扮作程小姐到心悦茶楼去传播消息,引出幕后之人,查出程小姐行踪的时候她就应该猜到了。
若不是放在心上的人,门主岂会那么费神!?
……
屏风之内。
程静书总算愿意露出脑袋了。
眼泪将她脸上的妆容洗得跟彩色墨汁似的。
逐墨却笑不出来。
他是真心疼啊!
第一次这么心疼一个姑娘。
他声音有些哑,问:“除了右手手掌和手臂,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程静书听到他的声音,又想哭了。
她可真没出息啊!
都是活了两世的人了,她居然跟个小女孩似的那么喜欢哭?
她吸了吸鼻子,极力忍着,眼泪就在大眼睛里打着转儿。
逐墨将手帕递给她,柔声道:“想哭就哭吧!”
“我不哭!”她执拗着。
“你在我面前哭过很多次了,我已经习惯了。”
程静书咬唇,带着委屈,带着嗔怪,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笑话我?”
逐墨叹气,亲自捏着手帕去擦姑娘眼角的泪。
他说:“不是笑话你,是想逗你开心!”
噗通——
噗通——
噗通——
是谁的心跳,乱了节奏。
程静书下意识地吞咽着。
她愣愣地看着逐墨。
他近在咫尺。
她又心猿意马了。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去摸摸男人的双眸,手伸到一半就……
“啊,疼!”
她龇牙咧嘴。
逐墨盯着她面具旁几不可见的指痕,沉了声,也沉了心,问:“谁弄的?”
若不是她的泪水冲散了厚重的妆容,这点指印根本就看不清楚。
程静书撇过脸,摇头:“没事儿,自己不小心弄的。”
“你自己不小心掐自己!?”
“我……”
逐墨忽然站了起来。
他一起身就带起强劲的气流,像是风都感知到了他的怒火。
他沉声道:“是孙楼!”
程静书被吼得一愣,道:“逐墨!我没事了!”
逐墨看了她一眼,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他如一阵风走了出去。
百灵一抬头人就已经不见了。
程静书跌跌撞撞地追出来。
百灵拦着她,宽慰道:“放心吧!门主心里有数!”
“孙楼是风清越的人。”
“门主知道。”
“他知道怎么还去硬碰硬!?”
百灵倒了杯茶递给她,笑着问:“程小姐不希望门主为你出气!?你不恨孙楼?”
“我当然恨!我不会放过孙楼,但逐墨不能出头。孙楼虽然私生活糜烂,但他深得风清越的心,屡次上战场也都能凯旋而归。这个人是朝廷倚重的将军,他若出了事,望京城里的那位不会罢休。”
“噢?”百灵微微晃荡着茶杯,问:“程小姐怎么会知道这些!?难不成这都是你刚才从孙楼口里套出的话!?”
“我…我就是听父兄提过几句。”
“这就难怪了。”
程静书提起的心这才慢慢回落。
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是上一世嫁入静王府,成为静王妃后才知道的。
孙楼被陛下宣召入京,亲封龙羽卫首领。
当时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将孙楼在万花城的那些荒唐事儿拿出来攻讦他。
陛下无奈只得将真相告诉大家。
原来孙楼一早就是陛下的亲信,被陛下派往万花城,明为辅佐风清越,实则是暗中监视。
孙楼为了打消风清越的怀疑,就故意将自己塑造成一个花天酒地的好色之徒。
陛下都这么说了,朝臣自然不敢再议,但私下里仍有人颇有微词。
然而,回到望京城的孙楼当真和从前判若两人,持正守礼,逢人就带三分笑。
他就这般打消了所有人的怀疑,成为了陛下最为倚重的近卫。
她曾在宫中数次见到过此人。
所以先前她被扔进孙楼房中时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人的身份。
若他不是孙楼,她怎么会拿瓷片抵着自己的脖子!?她会想方设法杀了孙楼。
她忧心忡忡啊。
她望着百灵,用那张混合着多种色彩的脸望着百灵,焦急道:“你不愿去阻止逐墨,你别拦着我啊!”
百灵递给她一张手帕,道:“擦擦脸吧!”
程静书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但她试了几次都不能挣脱百灵。
都是女人!
她受到了暴击!
从前是感受到了习武的男子和自己的区别!
如今又感受到了习武的女子和自己的区别!
她试图跟百灵讲道理,“我不会害你们门主的,孙楼的事情他真的最好不要插手!”
无论是作为逐墨门门主,还是作为南齐七王爷,他都最好不要沾这个人。
百灵点头,“你别急。程小姐,我现在大概有些明白门主为何要对你另眼相待了。”
“啊?”
百灵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安心坐着喝会儿茶!这是门主最爱的杭城龙井。”
程静书挣扎的动作顿了顿,道:“你说什么?”
她端起面前的茶,细细品了品,清幽淡雅,的确是杭城龙井的味道。
她问:“逐墨最爱杭城龙井!?”
百灵点头,“从前门主也喝杭城龙井,但去了趟望京城后对杭城龙井就格外偏爱了。”
程静书心里一跳。
这一世在程府初见他的时候,她以杭城龙井试探他。
他那时候怎么回的?
他说乡野之人不曾品过如此佳品。
程静书问百灵:“你可知他现如今为何如此偏爱杭城龙井?”
“听楚衣说过,貌似是在望京有人送了门主上好的杭城龙井,他喝过就不能忘了。”
程静书呼吸急促,胸腔里就跟打鼓似的。
难道那时候他对她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厌恶?
也对,那时候他就知道她是在成明山救了他的那个人。
对待救命恩人,应该不至于厌恶吧!
她送的杭城龙井,他喝过就不能忘了,那…送杭城龙井的她呢?
他是不是见过就不能忘了!?
所以他才会跟着程家车马队一起去青州!
对,一定是这样的!
他就是嘴硬!
程静书忍不住笑了。
她顶着惨不忍睹的脸,笑得十分诡异。
逐墨便在这诡异的笑容里推门而入。
他问:“笑什么!?”
刚不是还在哭吗?
程静书道:“你快坐下,这是你最爱的杭城龙井,百灵亲自煮的。”
逐墨挑眉,以眼神询问百灵。
百灵耸肩,她也不知。
程静书有她自己的欢乐。
坐下后她才问逐墨:“你没把孙楼怎么样吧?”
“你希望他怎么样?”
“我会把这件事告诉爹爹,爹爹有办法教训他。”
“是吗?” “对,你千万别插手!我不想你因为我对事情跟风清越闹僵。”
“迟了。”
茶杯脱力,在小几上打了个旋儿停下。
程静书激动道:“迟了是什么意思?死了!?这样,今夜你没见过我,我也没见过你。我现在就回孙楼的房间,明早发现尸体时我就说是我宁死不屈,一时错手杀了他!不对不对,你方才抱我出来时,许多人都发现了。那这样,咱们统一口径,我不喜欢两女共同服侍一个男人,非要跑出去,结果被孙楼拦住,就进了孙楼的房间,之后挣扎间就杀了孙楼。”
她急的额上都冒了汗,心口发紧。
这对她而言就是天大的事。
她说着就往外走。
“呵——”
身后男人似是轻笑了一声。
程静书狐疑地转身,跺脚道:“你笑什么?这都火烧眉毛了好吗?”
逐墨静静瞧着她。
小狐狸脸上泪痕未干,妆容花乱,难得穿了身劣质的风月场里的女人才会穿的薄纱海棠裙,一头黑亮的乌丝也被盘成万种风情的发式。
这幅打扮的小狐狸,真是难得一见。
程静书浑身发毛,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逐墨道:“有我在,你急什么!?”
“不是,你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篓子!现在只有我去顶罪了。你放心,风清越不敢杀我,好歹我也是官家女子,我有罪也要押送回望京去让陛下审判。父亲和兄长会为我斡旋,反正总能保我一条命。”
百灵听得入神,问:“程小姐,你可知这么做的后果?一个姑娘一旦和风月场牵扯上就没了前途。你身为太尉家的独女,日后前途无量。可今日之事传扬出去,只怕没有哪个好人家的公子会要你了。这些你想清楚了吗?不仅如此,太尉一家都会因此蒙羞,你的家人出门都抬不起头。”
程静书没有半分疑虑。
经过上一世,她早已明白,面子最是无用。
为了面子对至亲至爱坐视不理才是最愚蠢。
她道:“我走了!你们谨记我方才所言,千万别说漏嘴了!”
她拉开门。
砰——
逐墨一手关上门,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压在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