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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半句话的声线突然压低,激得谢淮一身鸡皮疙瘩。
“不可能!小孔这么优秀的女生我也只当朋友,更何况半路冒出来的?”他顺着秦轶言的意思认真思考了几分钟,想起昨晚蒋社和许羽凡的反应,似乎明白了什么:该不会是许羽凡故意把蒋社叫来,用自己做挡箭牌故意刺激他吧。
谢淮不喜欢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也不会傻到任人宰割。在从未深入了解的情况下,确实容易被人利用,甚至还会把秦轶言卷进泥潭。
犹豫片刻,他还是决定狠心放下这事,乖巧地趴在桌上认错:“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你现在特别有人情味。这都能算医学奇迹了吧?”
“别贫嘴。”秦轶言又用笔轻轻敲他的头,“快到时间了,你按我说的把幻灯片改好,再计时准备几遍。明天答辩蒋社也在,我陪你一起去。”
“我会管好自己的。你先忙,回见!”他收拾好东西,给了一个放心的笑。
答辩在周末下午,5月22号又正好是谢淮的生日。他回去后又认真捣鼓了大半天,心想要是明天表现得好,一定要和秦轶言要个特别的生日礼物。
第二天起床后,他还特地洗了澡,把自己整理干净才去会场。
大约有七八十人参加评选,还有几百名学生旁听。谢淮从电视台回来,面对镜头已经轻车熟路。等走到后台,他果然听到了蒋社的声音,言辞非常激烈,好像在质问什么。
谢淮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突然被人搭住了后背:“进去,有我在他们不敢乱来。”
“可事情总要从根本上解决。”谢淮回头。
秦轶言又推了下他,似乎也很烦躁:“人一旦高估自己的能力,就必须要接受平庸本身的落差。肖玉琢劝了我三年,还是得靠药物和自我调节。”
言外之意通俗易懂。谢淮叹气,只能希望许羽凡妥善处理了。
果然看到他,蒋社消停了一点。秦轶言也不再和他搭话了,安静地站在后面。
答辩进行得还算顺利,老师的提问也和预测得差不多。谢淮回答完问题觉得一身轻松,从另一边走回后场,发现他竟然站在走廊里等自己。
“不用这样守着我吧?”谢淮笑着锤他胸口,“又不是纸糊的。”
“我就是怕你一时冲动、打架记过。”秦轶言似乎在埋怨他不领情,轻轻啧了声。
谢淮也察觉到他的敏感,拉着他走到屋外的阳光里:“要不我们去喝酒吧。”
秦轶言记得他的语言习惯,平时总嚷嚷着干饭,不禁皱眉:“你想去酒吧?”
“嗯,忘了和你说今天是我生日,总要留个纪念。”谢淮拽了下他的袖子,“你会喝吗?”
秦轶言想起曾经在寝室买醉,喝到闷头在厕所里吐得一干二净,摇了摇头:“伤身体。”
“没事,我有分寸。”谢淮还是不依不饶,“就陪我一次吧。”
算了。秦轶言无奈,心想就当陪他过生日。鉴于他的酒量,秦轶言怕喝吐了不好收拾,最后选择开车过去。
谢淮选了家以前常去的酒吧,正好遇见朋友值班。
“呦,小淮爷好久不见,这位是?”
“我朋友。”谢淮揽着秦轶言的肩,爽快地介绍。
但他不苟言笑的模样,简直把老师两字刻在脸上,与酒吧氛围格格不入。调酒师将信将疑地打量几眼,问他想喝什么。
有人陪着,谢淮胆大了不少,让朋友调了份名为sunrise的鸡尾酒,又点了份炸鸡。
sunrise酒如其名,是用龙舌兰为基酒,加以橙汁石榴调制而成。由浅黄至橙色渐变,色彩浓厚得如同油画。
秦轶言问了下酒的配方,有点担心:“确定没问题?”
“放心,这款酒果汁加得多,而且他是我朋友,知道我的酒量。”
“你们很熟?”他一下抓住重点。
“还好,去年不想读书的时候来得比较多。”酒端上桌,谢淮搅了下里面的冰块,叼着吸管啜了口。
酸甜的口感混合着龙舌兰热辣的冲劲漫过舌尖。第一次喝还不习惯,惹得他皱起鼻子。
秦轶言全看在眼里:“一个人的时候喝多少度的酒?”
“我只和他们喝啤酒。”谢淮喝了两口,身上就微微发热,傻乎乎地说,“漂亮男孩子出门在外,肯定要学会保护自己。上个敢摸老子屁股的人,一脚就被我踹飞了!”
“……嗯?”秦轶言的声音略带沙哑。
谢淮单手托腮,人畜无害地眨眼:“厉害吧!”
“……”
傍晚十分,城市的夜生活还未开启,酒吧门口罗雀。见对方耷拉着脸沉默许久,谢淮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明明今天是想趁着酒兴和他告白的,怎么刚沾到酒杯就胡言乱语起来。
秦轶言对满桌的油炸食品不感兴趣,瞥了眼懊恼的酒鬼,往吧台走去。
“拿两瓶啤酒,算谢淮账上。”
他转身从酒柜里取出两瓶百威,又递来一个开瓶器。
“不用了。”秦轶言接过酒,就着吧台的大理石边缘轻轻一磕。只听咣当一声,瓶盖应声落地。
他顺势坐在高台的吧椅上,修长的双腿交叠,接仰头喝酒的动作,身体转了九十度。
目光依旧落在那个角落。
看起来很熟练。调酒师对此感到意外:“你是他朋友?看起来好像大挺多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