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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琼暖有些无语,往后她该如何改观自己在他眼中瘦弱需要人保护的观念。
她心内翻江倒海,面上也不显,顺着他的话,点点头:“眀奕不说,下次我也再不会让她们进门。今日也便是将计就计,让她观个一清二楚,省的整日被这些鼠辈盯着你我二人。况且,我......奕哥儿可别小瞧我,就祝顺子那体格,奈何不了我。”
谢琼暖说完,自以为潇洒的对自己的体格吹嘘了一番。
她眼角眉梢染扬着几分张扬的自信,只那细胳膊细腿,在烛光下,显得犹为细弱。
白皙的细脖支撑着巴掌大的小脸。烛火下,又多了几分脆弱可欺。
祝眀奕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一抹细微的弧度,低低的哄道:“琼暖当然厉害,今天我能在山上猎得这么多猎物,都是琼暖的功劳。”
谢琼暖:......
你出戏了亲,我明明跟你说的是我的武力值,强壮度。你却顾左右而言其他。呵!男人!
两人用完饭,收拾一通,都早早的回了房里。
同居的第二夜,厚脸皮如谢琼暖,倒已经适应良好,她早早的洗漱完毕,上床睡觉。
往常她自己独居之时,还能从空间内拿出蜡烛,看会儿这个时代的传记。
但是祝眀奕家,显然是用不起蜡烛这种较为贵重的照明物品。谢琼暖躺在床上,听着屏风外小哥儿细细碎碎的响声。
杏眸明亮清澈,丝毫不见睡意。
祝眀奕在屋外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吹灭煤油灯,小心的走到床上。屋内黑乎乎一片,身怀内力的祝眀奕,夜视能力却是极好,他轻手轻脚的上床,盖上被褥,原以为身边的女人又如昨夜一般很快的入睡。正待松一口气。
耳边却传来她一贯慵懒的声音:“奕哥儿,聊会儿天?”
她侧过身,脸颊正对着他,月光下,她黑色的秀发散乱的披散开来,衬的一张绝美的脸愈发的白皙莹润。
祝眀奕呼吸一窒,他直挺挺的平躺在床的外侧,鼻端有她发丝传来的淡淡幽香,即使分被而盖,他似乎能感觉到从她肌肤上传来的灼烧人的体温。
他隐忍的捏紧拳头,舌尖低着牙齿,划出一抹血腥的红痕,整个人这才清新不少,他木着脸,眼睛直视着头顶上的床帐,沙哑的回:“琼暖想说什么?”
祝眀奕往常都是不苟言笑,整个一冷酷哥儿,他这会儿躺在床上,声音冷冽如清泉,谢琼暖也没当回事儿,想着昨日的打算,与他商量道:“眀奕,你明天是不是要去镇子上卖猎物?”
祝眀奕:“明日确实要去,不然死掉的猎物不处理,极容易腐烂掉。如今天寒地冻,尚能放上一两天,若是时间长了,怕是......”
“那明日我能不能与你一起去镇子上?”谢琼暖顺势接过话,问道。
祝眀奕有些好奇,墨眸露出一丝困惑,问道:“琼暖是有什么物品要买吗?”
“是。你还记得前几日我与你说的,咱们往后做些小吃,到镇子上卖吗?”
谢琼暖瞟了他一眼,见他眸里仍是疑惑,解释道:“打猎并不是长久之计,我今日观你浑身浴血,猎来的这些猎物。虽能换的不少银钱,但总归太过劳累,且冬日的崂山猎物本就少。咱两搭伙过日子,总还是要有个谋生。我家乡有一种小食儿,做法简单,我观落水村并没有人会做,所以想着去镇子上,买点原材料。咱自己在家鼓捣一二,若能成,也是一谋生出路。”
月光下,身旁的女人声音沉稳,明眸里一改往日懒散的神色,多了分郑重。
祝眀奕在这样的蛊惑里,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他努力成为为她挡风遮雨的夫郎,她却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如藤蔓一般,攀附而上。
两人相携,一路砥砺前行,这样一种新奇的体验,甚好甚好。
祝眀奕眸中滑过一抹感动,侧身扭头,想要对她说上一声“谢谢”。
却不料,谢琼暖见他点头答应,心情甚好,抬眸靠近了两分,正打算与他说那茶叶蛋的做法。
两人的距离拉近,一人侧头,一人抬头。
两片唇意外的合在了一起,严丝合缝,仅仅相贴。
唇边的凉意蔓延至心内,谢琼暖征愣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旁的小哥儿推了开来。
她还没回过味儿来,摸了摸唇边的尚未消散的触觉。
心内一阵草泥马,飞驰而过?
天爷,昨日占便宜的事儿,还没有过。今日就阴差阳错亲上了。把人家小哥清誉毁的不能再毁。这是老天爷看她生活太滋润,诚心找茬吗?
谢琼暖脸上略过一丝惊慌,生怕长期饭票生气再不给她吃食儿。她小心的觑了他一眼,黑夜里,他抿着唇,墨色的眸子隐藏在黑暗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身体紧紧的绷直,脸上冷凝,看上去似乎气的不轻(大雾)。
识时务的谢琼暖:“奕哥儿,对不起,刚才......方才我不是故意的!”她说完小心的觑了一眼枕边小哥儿的俊颜,见他脸色更黑。
更加自责的道:“你相信我,我......我发誓,绝对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刚刚......纯属意外,你......若是不信,往后睡觉,你我之间可放一块横木,我发誓绝不越雷池一步。”
谢琼暖恨不能指着天,赌咒发誓。
说完却换来身侧小哥儿一个用力翻身,身下的木床吱吱呀呀的响。她盯着他笔挺的背脊,落下两抹宽面条。
保证没有用?造业哦!
身侧的小哥儿再也没有说话,似睡着了般,呼吸匀称。
谢琼暖看着他的后脑勺,在床上懊丧了大半个时辰,这才沉沉睡去。
夜晚的凉风吹着窗柩吱吱作响,木床的外侧,祝眀奕盯着屏风,罕见的失眠了。
她的唇软软的,两唇相触的温度似乎能灼烧到心底去。他有种想要更多的念头......
可是她却说:“她对他没有非分之想。”
真是个厚脸皮的女人,便宜都被占尽了,竟然不想负责任?
祝眀奕薄唇轻勾,侧过身看着她那张毫无防备的脸,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我男配要出来了,求做好随时晕倒的心理准备
第32章
第二日, 天没亮, 祝眀奕便起了床。
他踩着晨露下山叫来村里的车把式李老二。
待他坐着李老二的牛车回到家里, 把昨日的猎物捆绑起来,装在两个极大的木桶中, 这才叫醒谢琼暖。
谢琼暖倒没有磨蹭,自知早上赶集须得赶早,迅速的穿戴整齐, 囫囵洗完脸, 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挽起来,便出了门。
院子外, 祝明奕已经把两担猎物装上了牛车, 他回头便看见她长发垂肩,随风扬起的模样。头顶上一根呆毛直直竖起,本是极丑的扮相,不知为何多了丝可爱。
祝眀奕眸子暗了暗,这样与众不同的她, 得藏起来, 可不能被人发现了。
思想龌龊, 独占欲极强的某位小哥儿, 快速翻下牛车,默不作声的去屋内,找了根发带走出来。
李老二坐在牛车上,见崂山懒女这披头散发不成体统的模样,脸上不受控制的生出几抹欲言又止的神情来。
刚准备张口说道说道, 却不料挨了那懒散的女人轻飘飘的一瞥,顿时没了声气儿。
李老二家住在村东头,离崂山这地方远了些,平日没怎么见过谢琼暖,只听村人们说过她的德行。今日第一次见,原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切不可在雇主面前露出惊讶的神情。
然而看见她这不修边幅的模样,她黝黑的脸上仍是不受控制的露出一丝不赞同。若是自己女儿是这不守礼的模样,她岂不是要气的跳脚。
想她李老二纵横落水村十里八乡多年,女人见了不少,即使给人做赘妻的软饭女她也是打过交道。
却独独没见过这么......不成体统,理直气壮的赘妻。
可就这样一个女人,她远远瞧着,奕哥儿似乎给当成了宝贝。全没了往日爽利,干脆的性子。
一会儿进屋给这个女人拿衣服披在她身上,以免清晨露重受冻,一会儿又回屋摸出个暖炉,塞在她手中。
镇子上的说书先生喜欢说蓝颜祸水的故事。她今日倒是赶了个新奇儿,看见个红颜祸水,瞧把自己当家夫郎给迷得五迷三道,视她如珠如宝的德行。
李老二心内正泛着自己也说不清的酸水,祝眀奕便从屋内走了出来。
见他那假妻主似乎还没睡醒,迷迷瞪瞪抱着腿,歪三扭四的坐在牛车木板上。
他不由失笑的上了车,朝着李二姨客气的笑道:“麻烦二姨,送我们到镇子上。”
李老二回过神儿,也不继续纠结,左右是别人家的事儿。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看不惯有啥用?
乡下女人思想简单,想清楚其中道理,脸上又露出往常憨厚的笑来,粗厚的嗓音带着丝落水村独有的乡味儿答道:“好嘞,奕哥儿,你与你妻主坐好嘞!”
她话音刚落,鞭子一扬。牛车摇摇晃晃的动了起来。
祝眀奕转过身,犹豫了一瞬,坐在谢琼暖身边,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指着她随风扬起的青丝,轻声道:“妻主,眀奕为你把头发束起来?”
谢琼暖不由哂笑,早上走得匆匆忙忙,披头散发,在这古代社会,会被人批为“不修边幅”。
她侧头看着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墨眸,本想说一句无碍,自己来。
清晨雾重,身边的小哥儿一张清隽的侧颜隐匿在雾气中,刀刻的五官似蒙上了一层影影绰绰的面纱,此刻他的手顿在半空,握在手中的发带随风飘扬。如误落凡尘的神祈,俊美无铸。
谢琼暖吃了一口倾世俊颜,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她背过身,回过神儿来,身后的男人已经撩起她身后的发丝。修长的手指灵活的挽着她的长发。
谢琼暖对绾发这件事儿烦不胜烦,一头的青丝,剪不得。绾起来又繁复的狠,穿越到这个女尊社会快半年了,她至今没学会如何把头发扎成一个髻。
平日胡乱束起来已是要花费很长时间,却没想到身后的小哥儿竟然有这等本事。他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捻起她额鬓的发丝,梳理三两下,不一会儿这一头青丝竟然全部被归拢好。
谢琼暖收起脸上的睡意,转身对自家能干的假夫郎竖起大拇指,夸道:“夫郎,厉害!”
祝眀奕捻着她头发修长的手指顿了顿,墨眸凝了她一瞬,不自然的咳嗽了声:“眀奕只学了皮毛,若妻主不嫌弃,往后我都给你束发可否?”
谢琼暖忙不迭的点点头。
被迫旁听了他们所有对话的李老二,驾着牛车的手不禁哆嗦了一下,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她眯着有些鱼尾纹的细眼,细想当年她和她那老夫郎,似乎也有过类似的温情。
牛车自然不能与马车比,行走起来相对较慢。谢琼暖坐在上面,一摇一晃,险险又要被摇的睡着了。
祝眀奕见她快要阖上的眼皮,面露不忍。考量到她身体不好,平日嗜睡,一会儿去镇子上就得一整天,恐她体力不支。他犹豫了一瞬,体贴的坐近了些。
谢琼暖迷迷瞪瞪,左歪右歪,无知无觉的靠在祝眀奕肩头,眯了一小会儿觉。待得入了松花镇,祝眀奕才把她摇醒。
李二姨尽职尽责的把谢琼暖二人拉到集市上,和他们约好了接他们回村时间,这才匆匆而去。
祝眀奕挑着两担野味儿,一边往集市里走,一边支开身旁想要帮忙的谢琼暖,说道:“妻主,早上眀奕没时间做早食儿,你去前方卖早点的小摊看看,买点儿吃食儿吃,免得饿坏了肚子。”
满集市的人盯着他们妻夫二人,那毫不遮掩的好奇与鄙夷,让一向不怎么注重他人眼光的谢琼暖面上一热。
妻夫二人上街摆摊,妻主什么也不做,把家务活全推给夫郎。
这合该是好吃懒做之徒才干出来的事儿吧!
谢琼暖莫名从这么多注视着她的眼神里,读出了其中真意。
一向我行我素的某人,看了看身旁夫郎肩上扛着的重物,拉了下祝明奕的袖口,抿唇尴尬道:“不若我先帮明奕把猎物拿到摊位,再去也不迟。”
“这些猎物味道大,眀奕自己拿着就是,妻主放心,奕别的不行,力气倒是足够的,妻主,去买早食吧。眀奕这会儿也有些饿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谢琼暖还能怎么办,扫了一眼周围看她笑话儿的乡下赶集的人。默不吭声的掉头,给她能干的夫郎买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