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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房间的窗户紧闭着,但窗内隐约能看到有人的轮廓悄悄离开。
很可能刚刚就有人通过窗户偷听偷看。
他不动声色,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关上门,张荣方仰头望着上方房梁。
‘这世道就是如此……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抬手,缓缓打出第三一元符的架势。
七大符法中,第一朝气符最为全面完善,第二炎帝符威力最大,第三一元符最为中正平和。
炎帝符和定魂符他没掌握,但其余的五种符法,都已经彻底拿到。
而开山道人身为巡照房主,身手绝对不会低。
明镜宫的巡照房最差也应该是六品主持。
就算多年来,武功退化,年纪大有削弱,至少也要将开山道人看成五品高手才行。
一想到被黑掉的钱,张荣方心中便有种压抑和火焰不断升腾。
他辛辛苦苦,每天干着干那,浪费自己的精力时间,就是为了赚点钱,积攒功劳,以便早日外出挂职。
可如今……
呼!
霎时间,他一掌平推打出,这一掌平整端正,宛如巨石滚动碾压。将他全身的气血连成一体。
顿时掌心正对着的前方床帘仿佛也被风吹动,不断振动。
张荣方闭上眼,顿时清晰看到,属性栏中,一行新的字迹缓缓浮现。
‘一元符(入门)’
“成了!”
没有犹豫,他迅速将剩余的三点属性点,全部点上。
顿时间,一元符后方括号变成一片模糊。
很快,新的字样浮现。
一元符(圆满)
而剩余属性点减少后,还剩一点残留。
顿时间,大量习练记忆疯狂涌入张荣方脑海。
他闭目,站在原地,浑身体型再度开始微微变化。
双臂后背的肌肉逐渐鼓胀了些,身体血肉密度再度增加。
“还差一点,就能再度破限……还是要钱买药材。”
‘不过仔细算起来,我已经破限四次了,虽然多有不同功法,但如今的我,气血体格正是最巅峰时期……还拥有破限技……那么……可以尝试。’
……
……
……
半月后……
夜色朦胧,雾气弥漫。
谭阳最大的乐楼焕春楼中,断断续续的宾客三两成群,走出大门。
有的坐上缓缓驶来的马车,有的带着家丁徒步离开。
还有的就近去了隔壁的酒肆。
乐楼门前,一位位姿色诱人的乐女,扭动腰肢,纷纷和相熟的客人道别。
夜空中,乐楼中缓缓响起一阵幽怨的洞箫声。
众人偶有抬头望去,便能见二楼露台处,有一天蓝长裙女子,手持长萧,缓缓吹奏。
楼下两名身穿蓝色绸衣的长发男子,晃晃悠悠的走出乐楼。
“今日演出的《四块玉》,听闻是大都那边缘心会新出的曲子,真不愧是名家出手。无论曲调立意都颇为不凡。”
其中一人连声赞叹。
“不过个人觉得,若是把伴奏的北曲换成更细腻婉转的南曲,或许更合适一些。”另一人微眯着眼分析道。
乐楼每日都会有不少的杂剧戏曲演出,门前的招牌和大望子上,会标明今日演出的乐女名角有哪些。
实际上,乐楼比起瓦舍的高台舞榭,更加小众,更贵,更高级。
能进乐楼的人,单单那一百文的入门费,就能看出层面。
开山道人身为明镜宫巡照房主,身后又有着靠山,地位稳如泰山,平日里收入加上贪墨,颇有不菲。
所以他平时最大的兴趣爱好,不是妓馆,就是看剧听曲。
美食,美酒,美人弹奏乐曲,再半躺在温暖舒适的软塌上,观看一出出让人心生触动的故事剧目……
这样的享受,远远不是在道宫里天天管事诵经能比的。
年轻时,他拼了命的苦练武功,花钱送礼,好不容易定级六品,为的不就是这种时候享受?
和友人分开后,他晃晃悠悠,朝着明镜宫方向走去。一边散着步,吹着夜晚凉风,一边回想之前看的戏曲。
“泛彩舟,携红袖,一曲新声按沂州。樽前更有忘机友……”
嘴里哼哼唧唧跟着曲调唱起来。
走到一处空档的水果摊时,摊位上方搭着的木头棚子,投射处一片阴影。
开山道人一个没注意,脚踩在一处坑洞里,身子微微一歪。
对于他这般的高手来说,这样细微的歪曲失去平衡,瞬间就能把握回来。
甚至在常人看来,根本没法分辨他是不是真的失去平衡,只是微微一颤。
但……
一声极其细微的金属摩擦声,陡然钻入他耳中。
尽管那声音极其细微,但对这类声音相当熟悉的开山道人,还是第一时间心头一凛,立马往侧面一滚。
曾经千锤百炼的本能反应救了他一命。
嗤!!
一道银光从他原本的位置骤然闪过。
银光划过木架子的支柱,爽快的将木头支柱一分为二。
没有停顿。
银光陡然一折,朝他急速刺来。
开山道人悚然惊醒,但那银光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他酒醉的身体反应慢了不少。
‘这速度!?是五品!?’
他勉强提起小臂挡在身前。
嗤嗤两声细响,他手臂一疼,已经受伤出血,深可见骨。
手无寸铁对抗兵器,如果级别差距大还好,若是接近同级……
深夜下。
月光映照如沙。
黑暗中,只有那道反射着银色月光的匕首,飞速环绕开山道人不断舞动。
血肉之躯如何能和匕首硬碰硬?
短短数招,开山道人身上便多了数道划伤。
对方不需要真的打中,只要用刀口顺势擦过,就能轻易伤到他。
“等等!!我乃明镜宫巡照开……”
话音未落,霎时间对方人影加速。
一瞬间速度暴增。
锵!
银光一闪。
手指和人头一齐飞起。
张荣方反手收刀,头也不回踏入阴影,消失不见。
数秒后,街面上一名身穿巡捕官府的壮汉急速赶到,蹲下查看地上开山道人尸体。
“还在附近!按血迹搜!”
他身后很快跟上一队手持弓弩,穿着皮甲的大灵官兵。
巷道中。
张荣方飞速将匕首用准备好的湿布擦掉血水。然后插进一个水袋口。
抓起水袋不断摇晃,他一边狂奔,一边将水袋往侧面一扔,只留匕首收好。
很快,他冲到既定的一处墙角,将外套脱掉,换上准备的干净外衣,将匕首和外衣一起塞进去。
起身,离开。
走出巷子,张荣方忽地一顿,停下脚步。
在他的正前方,一名身穿白裙长靴的年轻女子,正静静注视着他从巷道走出。
女子面色僵硬,毫无表情,似乎戴了一层面具。
她腰间佩戴着一把刀,那刀只有小臂长短,刀鞘呈铜色,刻有无数鲜花盛开的红色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