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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么?”他清楚看到了她眼底的恐惧,舌尖抵了下后牙槽,此刻有多生气,就有多隐忍,嘲讽道:“我说了那么多遍你都不听,对待别的男人你倒是很上心,先是那个姓齐的,现在又是程宴,你有把我放在眼里么?”
说完,又自嘲地笑笑,话里隐约夹着一丝委屈,“反正你也不听我的话,我又何必自讨没趣,考虑你的感受?”
好话坏话都让他给说尽了,她还能怎么办?
这男人对她,已经不仅仅只有占有欲那么简单。
那张漂亮的小脸逐渐褪去血色,眼眶忍不住泛红,她狠狠瞪着他,“是他主动邀请我跳舞,你有本事,就去警告他啊。”
江延笙直勾勾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眼神复杂晦暗,面上却不怒不喜,如同平静海面下潜藏的汹涌波涛,即刻就会爆发。
他嗓音又哑了几分,勾唇轻佻道:“你以为我怕么?你别后悔就行。”
温寻看他这个架势,像是恨不得要把招惹她的男人打一顿。
她哪里敢赌,他把她拿捏得死死的,何况,这个男人就是个疯子。
最后还是她先妥协,手指握住他温凉的大手,“我答应你,我不去招惹他,行了么?”
江延笙反握住她,骨骼分明的手指如同铁钳,挣脱不开。
他一路拽着她出门,他步伐又急又快,温寻差点就跟不上,加上她今晚这身裙子,走路更是困难,小口地喘着气,直到他终于停下。
男人掐着她的腕骨,用了巧劲,温寻感觉骨节要被他捏碎了,一阵尖锐的痛感袭来。
夜幕如同一面深蓝色的巨网,将不为人知的灰暗层层覆盖住,只将那些光鲜亮丽的表面展露人前。
此时,庄园的后门正停着一辆黑色超跑。
男人拉开副座车门,将她塞了进去,车门“砰”地一声。
那震动让她有短瞬的耳鸣,温寻整个人处于一种来不及回神的状态,紧接着左侧车门被人打开,伴随着夜风,江延笙已经坐了进来,然后动作利落地下了中控锁。
温寻听着那细微的声音,心脏倏然紧了紧,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满怀怨气地问道:“你又想干什么?”她又忍不住地想起了那次飙车阴影。
江延笙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直到车子开出庄园,才淡淡回了她一句,“带你去看星星。”
“”
她深呼了一口气,盯着男人凌厉分明的下颔线条,愤愤道:“我不想看,你放我回去,行么?”
折腾了一晚上,她是真的累了。
江延笙目视前方,眼型狭长,透着凌厉的锋芒,眼底深处是看不见尽头的黑色深渊,薄唇紧抿,很明显,他今晚是不会放她回去的。
温寻气馁地叹了口气,侧眸看向窗外,外面树影重重,有些阴森,远远可见,那栋灯火辉煌的别墅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耀眼夺目、高不可攀。
这一路车内的气氛安静得诡异。
温寻心怀坦荡,她把江延笙视为是一个想扔却扔不掉的麻烦,没有情,只有欲。
反而是江延笙陷入了一个怪圈里,他从来都知道自己对她的占有欲有多强烈,他看不得她身边有任何别的男人。
而她的态度有多不在意,不上心,就反衬得他有多像个笑话。
这是让他难以接受的一个事实。
车子平稳地在盘山公路上蜿蜒行驶,这会儿已经十点多钟,车流量并不大,两束车灯是照亮夜里唯一的光亮。
身旁格外安静,江延笙看了眼前方的路况,侧眼去看身旁的女人。
后者已经睡着了。
安静地闭着眼,呼吸绵长,浓密的睫毛微垂,像两排小扇般在眼睑下方投下一片阴影,白皙莹润的小脸上此时染着淡淡的红晕。
乖顺又温软。
江延笙将车窗升上去,少了风声,车内的气氛更加静谧了,他慢慢踩着油门,加速行驶。
平坦大道变得狭窄,周围也没了别的车辆,他将车开进一条小路,往山上驶去。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才停下,山上的气温冷得骇人。
温寻再次醒来的时候,车厢内只有她自己,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意识混沌,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不知道睡了多久,身上盖着一件黑色的男士外套,鼻尖蔓延着那股熟悉的清冽气息。
透过晦暗的光线,温寻往窗外看去,外面乌漆漆一片,树木簌簌,形同鬼魅。
她四处找了找,终于在角落里看到自己的包包,翻出手机,看到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温寻推开门下车,脚刚碰到地面,一股凉飕飕的冷风刮来,短暂地隔绝了尘世的喧嚣,这里反而有种令人心旷神怡的宁静。
但是这儿太冷清,不适合现在这个时候来。
山顶的温度骤降,温寻越往前面走近,那股熟悉的烟草气息就越浓郁、越刺鼻。
山顶上,江延笙背对着她站立,他身形修长,脊背挺而宽,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丝质衬衫,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上夹着烟卷,指间跳跃着猩红的火焰,青白色的烟雾燃燃升起,风一吹,雾就散了。
他立于最高端,居高临下地看着远处南城的繁华景色,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这样的场景有种过于虚诞的美丽。
她身上还裹着他的外套,那外套穿在她身上显得过于宽大,几乎将她整个人罩着,她站在原地没动。
周围太过空旷,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他们身后,狂风漫过野草,一片荒芜。
察觉到身后异样,江延笙回头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醒了?”
嗓音里是被烟草完全浸泡后的哑意。
脚下一地烟头,想来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他就是靠抽烟打发时间。
他抬脚朝她走来。
温寻抬眸看向他,皱起眉,他身上的烟味太重,别过脸去。
男人眼型凌厉,深黑不见底的眸底映着一团光亮,如同致命的漩涡,比头顶上的星辰还要亮几分。
“还困么?”
她抬起头看了眼苍穹上的星空,的确比任何地方都要耀眼,摇了摇头,“不困了。”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右手伸进西裤的口袋里,掏出了个做工精致的红丝绒小盒子出来。
他把东西递给她,温寻愣住,不明所以地问道:“这是什么?”
“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