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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着, 沈姝宁有些不太好意思。
在西南王府那会,陆盛景发疯时亲了她, 这是她没法忘记的。
沈姝宁挪着小步子, 想要从陆盛景身侧越过去。
陆盛景当然是看出了她的意图,只觉这妖精如今的手段是愈发高超了,明明此前还想勾.引他, 现在一见他就像是老鼠见了猫, 玩了一手的欲擒故纵。
“站住!”
沈姝宁身子一抖,“世子爷……你有何事?”
陆盛景阴着一张脸, “你喊我什么?”
大婚第一日起, 她就热热情情、肉肉麻麻的喊他夫君, 这才过了多久, 就一口一声“世子爷”了。
如此没有原则, 不成体统!
沈姝宁后知后觉, 她真是愈发琢磨不透暴君了,眼下她对他的恐惧之心占据大半,几经犹豫, 沈姝宁唤了一声, “夫君。”
陆盛景一僵。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 陆盛景只觉一阵浑身心舒畅, 灵魂深处仿佛开出了无数朵小白花儿, 数日来的郁结终于有所好转。
“这些给你。”陆盛景指着脚下的箩筐, 嗓音无温道。
沈姝宁, “……”
她看了一眼,箩筐里尽是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木头雕刻出来的小人儿等等。
沈姝宁活了两世, 早不是孩子了, 面对着这一箩筐的小玩意,着实是欢喜不起来。
“……”陆盛景留意到了她的神色,他仿佛是顿悟了。
原来如此!
他知道了世间女子皆是爱慕虚荣,看来下回还是得送金银珠宝。
“不喜欢?”陆盛景明知故问,他一路上被冷落,此刻有了机会,根本不想放过沈姝宁。
沈姝宁还能怎么办?
只能勉为其难的笑了笑,“只要是夫君送的,我都喜欢。”
呵,小骗子!
陆盛景也不揭穿,数日相思成疾,他此刻只想要温香软玉抱个满怀才能释然。
“过来。”男人理所当然道。
沈姝宁杵在哪儿没动,一双水眸宛若小鹿一般闪烁,似是害怕、惶恐。
这无疑又刺激到了陆盛景,现在知道怕他了?那一个月以来的“嚣张”去哪儿了?
陆盛景一字字威胁,“你是自己过来?还是我过去?”
有甚区别?
暴君又要做什么?
沈姝宁突然很怀念,这一月在外面的光景。
她到底是不敢违背暴君的意思,眼下没有人给她撑腰了,她一个人嚣张不起来。
沈姝宁往前走了两步,正好要驻足时,陆盛景长臂一伸,握住了沈姝宁的细腕,直接一个拉扯,就将她拉入怀中。
“啊——”
沈姝宁也有了经验,惊呼声被她生生压制住。
陆盛景没再继续等下去,顺应着本能,一手捏着沈姝宁的下巴,头一低,朝着那微微张开的粉.唇.亲了上去。
她太过孱弱柔软,不必撩拨,陆盛景直接用.强。
陆盛景的.吻.极具攻击性,强势且热切。
沈姝宁的.唇.舌.很痛,连带着下巴也被胡渣刺得甚痛。
“唔——”
她呼吸不顺,但刺痛让她保持几分清醒。
上次被陆盛景亲过之后,整整花了两日,唇才消肿。
今日还要入宫赴宴,她可不想顶着一张红肿的唇去见人。
陆盛景感觉到怀中人在闹腾,他有些不满。
怎么?
这一路归来,妖精就没有半点想他?!
也是了,倘若她当真将他放在心上,就不会与陆长云联手冷落他。
如此一想,陆盛景更是胸口堵闷,他抬起脸的同时,目光往下移,落在了少女高高耸起的小荷尖尖之处,完全凭借本能,头一低咬了上去。
蓦的,沈姝宁脑中一片空白。
她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羞辱与震惊俱有,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
脸上的疼痛让陆盛景清醒了几分,他怔了怔,终是放开了沈姝宁,男人眼中染上了一种难言的.色.意。
沈姝宁从他身上下来,连连后退了几步,又双臂抱紧了自己,一瞬也不瞬的几乎是恶狠狠地瞪着他。
十分防备、气愤……
陆盛景并不后悔方才的所作所为,但细细一想,他竟然失控了。
失控也就罢了,还被拒绝了。
这妖精以前种种果然都是装出来的。
她若是心悦他,就不该排斥他的亲近。
对心悦之人,本就应该想要时时刻刻靠近、亲密。
等等!
他日夜肖.想她,总不能是因为心悦她了?!
陆世子被这个念头惊了一下,内心下起了一场鹅毛大雪,然而面上除却一丝诡异的绯红之外,看不出任何异色。
他强行镇定,直接迎上了美人怨恨的目光,“你慌什么?我是你夫君,你我也已礼成,这种事理所当然。”
沈姝宁,“……”
她没有清高,也从未没想过当一个贞洁烈妇,她只是有些害怕陆盛景,完全没有做好见自己交付出来的心理准备。
“还愣着做什么?给为夫准备衣裳,为夫也要沐浴更衣。”
丢下一句,陆盛景安静的等待着沈姝宁忙前忙后。
从表面去看,方才发生的一切对他而言,实在是小事一桩。
天知道,陆世子的心已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直至陆盛景去了净房,沈姝宁还没缓过神来,她命人换了洗澡水之后,就在院中擦拭长发。
此时夕阳西下,橘色晚霞笼罩上空,她控制不住想入非非,下巴还有被胡渣刺过的残痛。
暴君,好端端总是想亲她作甚?!
沈姝宁百思不得其解,说好的不近.女.色,不喜人亲近呢?
一想到暴君的可怕,沈姝宁难免困扰。
***
夜色渐浓,因着时下刚刚入秋,外面并不冷。宫宴就设在了御花园。
今日到场的达官贵人们,都是冲着康王府而来,一个个上前祝贺陆世子立功。
东宫那边却是一片阴云惨淡。
东宫喜事在即,太子眼看着就要迎娶这辈子最害怕的女子,只要一想到洞房花烛夜,太子的心就发颤。
“陆盛景!他还敢回京!他上次害得孤好惨!”
太子咬牙切齿,他的人这阵子已经查清楚了,上次他原本要陷害沈姝宁,却是不成想反手就被陆盛景给阴了。
那日他所中的毒,是他亲手所选,本打算对沈姝宁下手。
太子一想到这辈子的姻缘毁在了陆盛景手里,他做梦都想要杀了他。
“殿下息怒,眼下陆世子刚刚立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皇上特意下旨设宴,便是为了替他洗尘,再者……殿下娶曹大小姐,也是一桩好事啊,曹大小姐如今是曹将军府的家主,殿下娶了她,就是得了数万兵马大权!皇上赐了婚,可见皇上是看重殿下的!”
心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太子只能暂时忍住,再者……他对眼下处境,也已经是无计可施了!
到了筵席处,太子一眼就看见男席上的陆盛景,他眼不见为净,又看向了女席处,只一眼就找到了沈姝宁。
美人就是美人,即便隔着数丈之远,也能让人眼前为之一亮。
太子找不出什么好词来形容,总之,这样的美人,让他过目难忘,让他心生嫉妒、怨恨、咒怨!
为甚陆盛景一个废人都可以拥有娇花美人,而他贵为太子,却非要娶食人花不可?!
太子越想越是心里难以平衡。
他定要找了机会,让陆盛景也尝尝被他报复的滋味!
“去,把这个送给康王府的世子妃,就说是孤的一片心意。”太子想法子给陆盛景添堵。
宫人应下,将桌案上的一块羊脂玉镇纸送去给了沈姝宁。
沈姝宁不敢收太子的礼,然而那宫人将东西放下后就离开了。
沈姝宁觉得不太妙,太子这是害她呀,今晚回了长乐斋,她又会少不了一些麻烦事。
这厢,将一切收入眼底的二殿下勾了勾.唇,他的席位紧挨着太子,笑道:“皇兄,实不相瞒,我当真艳羡陆世子,作为一个男人,能娶到如斯佳人,真乃福气,此生无憾了。”
这话又刺激到了太子。
陆盛景此生无憾,可他这辈子却是夫纲不保了!
是以,太子更是坚定了报复的决心。
***
炎帝好几次偷瞄了自己的女儿。
但他是帝王,决然不能时不时往女席那边望过去。
将女儿放在陆盛景身边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炎帝更是没想到陆盛景是个命大的,顺利剿匪,还安然归来。
炎帝在没有想到法子分开陆盛景与沈姝宁之前,他心生一计,笑着当众褒奖陆盛景,“盛景是朕的侄儿,此番能在西南大获全胜,剿灭流匪,朕甚是欣慰。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开枝散叶,朕让太后亲自给你物色了三名侍.妾,你要好自为之啊。”
众人,“……”
皇上赐美人给陆世子,为甚还要让他好自为之?
康王挑了挑眉,对炎帝这个做法并不反对。
陆盛景身患腿疾,不便起身行礼,他面容寡淡,往女席处看了一眼,似乎是想在沈姝宁脸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好几个呼吸之后,陆盛景亦然没有谢恩。
在场众人都开始齐刷刷的望向他。
帝王御赐,没有收回的道理。
这三位侍.妾,陆盛景不收也得收下。
“老二!”康王提醒了一句。
陆盛景仿佛没有听见。
那妖精近日排斥他,或许他应该让妖精知道,他陆盛景并不是非她不可的。
有了这个念头,陆盛景淡淡道:“多谢皇上。”
康王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沈姝宁则迎来无数双或是同情,或是打量,或是好奇的目光。
陆晓莲假意安抚,“二嫂嫂,你也别往心里去,圣旨难违,二哥不接受也没法子。”
沈姝宁深深地看了小白莲一眼,忽的笑了,“二妹妹说得是,我也并未狭隘,世间没有几个男子会从一而终。”
这话没甚不妥,可不知为何,陆晓莲身子一寒,总觉得沈姝宁是意有所指。
整个宫宴过程,陆盛景都是冷着一张脸。即便旁人想要恭贺他,一对上他这张冷玉一样的脸,也就不敢太过靠近了。
宫宴结束后,陆长云有意走在陆盛景身后,笑着道:“恭喜二弟了。”
陆盛景没答话,也没再刻意留意沈姝宁,以免让她看出,他总忍不住注意她……
***
回到长乐斋,时辰已经不早。
长乐斋占地很广,除却主院之外,侧院还有空置的屋子。
沈姝宁站在月洞门处,有些无措。
皇上御赐的美人,与寻常.侍.妾.截然不同,身份上也要高一层,也无法退回。
那么问题来了,今晚到底是如何安排侍妾的住所?
让其中一个.伺.候.陆盛景床榻,还是三个都……去陆盛景屋里?
挨近长乐斋附近,没什么下人,气氛安静又尴尬。
陆盛景坐在轮椅上,安静的等待着妖精发作。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度量。
沈姝宁问道:“夫君,这三位妹妹该如何安排?”她是真心询问。
苍茫夜色中融入淡淡光线,陆盛景好整以暇,“娘子是长乐斋的女主人,娘子来决定。”
装吧,她一定是在装着大度。
沈姝宁压根不懂陆盛景的想入非非,她往一侧看了看,只见三位美人各有千秋,都是水灵灵的标志美人,实在是分不清伯仲。沈姝宁也很难做出抉择,毕竟她也不知道陆盛景喜好哪一口。
不过,一想到陆盛景今日那样亲她,沈姝宁半点不敢消极怠工,她还是尽快给陆盛景安排好床.笫.之事尚妥。
长乐斋新添了三位侍妾,她今后的日子能够轻松不少,沈姝宁默默地想着。
在陆盛景与三位美人的盯视之下,沈姝宁突生一计,“三位妹妹不如抽签呢?谁抽中,今晚谁就伺.候.夫君。”
夜风拂过,陆盛景的眸色骤然冷了下去。
他们西南一行,莫不是只有他一人上了心?
这妖精非但给他安排美人,就连抽签的法子都想到了?
真要是再多进几人,她是不是打算让他.雨.露.均.沾,索性一个个轮着来?!
陆盛景扶紧了轮椅,面色一如既往的阴沉。
三位美人面面相觑,她们既然被赐给了陆世子,那日后就是陆世子的人,当然想要得宠。再者……即便陆世子身患残疾,但当真是俊美无俦啊。
陆盛景不表态,沈姝宁以为他同意了,很快就命人做好了签,正要抽时,陆盛景突然启齿,嗓音晦暗不明,“娘子自己怎么不抽?”
沈姝宁一噎。
她也是长乐斋的女子,按理说,是应该参于……
无法,沈姝宁只能又加了一支签。
抽签之时,沈姝宁总觉得有道幽冷的视线在看着她,她打开纸签一看,上面是空的,猛然松了口气。
而她这个表情无疑落入了陆盛景眼里。
男人觉得自己牙痒了。
这时,其中一名侍.妾.娇滴滴的福身,道:“姐姐,妾身抽到了。”
沈姝宁打量着她几眼,是个腰细腿长,且.胸.脯.鼓鼓的女子,想起陆盛景今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沈姝宁猜测,陆盛景大约就是喜欢丰腴一些的,道:“那好,今晚就由这位妹妹.伺.候.夫君,妹妹先去准备着。”
沈姝宁话音刚落,一道男子低沉的嗓音几乎是顷刻间迸发而出,“还需准备什么?!随我过来!”
那侍妾欣喜若狂,直接跟在陆盛景身后,往卧房方向走去。
沈姝宁,“……”暴君竟是这般心急,难怪今日白天那样把持不住。
沈姝宁吐了口浊气,命了香芝将其余两名侍.妾.领去了偏院,她自己也打算找一间舒适的卧房,好好休息了。这阵子从西南一路颠簸回京,她也实在是累了。
***
卧房,美人的身子如若无骨般缓缓靠近了陆盛景,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世子爷,妾身伺.候.您更衣吧。”
一只纤纤玉手刚要伸过来,陆盛景不知是怎么了,突然爆喝一声,长臂一挥,将那女子拂开,“滚出去!”
女子何曾见识过这般盛怒。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
女子战战兢兢,也不知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爬起身来捂着唇就跑开了。
陆盛景胸口郁结,仿佛有人在他心上划了一刀,又洒上了一碗辛辣烈酒,真真是好不折磨人,他一腔怒意无法可撒,一拳头砸在了墙壁上。
瞬间,手背骨节作响,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