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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檀露出营业笑容:“没事,只要不作妖,遵医嘱,按时足额支付诊金,就是好病患。”
李莺儿笑了起来:“九娘,我没骗你吧,我就说五娘不会拒诊,是吧?”
“您是什么地方不舒服呢?”
杜清檀让采蓝给她们上姜枣茶,顺便抓住李莺儿的肩头往后拉开。
李莺儿赶紧地挺胸抬头,问道:“我有没有好一些?”
杜清檀认真地打量她一番,夸道:“有点起伏了。”
李莺儿沾沾自喜:“我也感觉到了。”
她比才来之时丰润了一些,加之仪态稍有改观,自然看起来要好很多。
萧九娘说道:“我就是看着莺儿改善明显,这才来的。我这个病症……”
她低下头,涨红了脸,说不出来。
莫非是妇科隐疾?杜清檀示意萧九娘伸手给她诊脉。
提到这种病,多数女病患总是不好意思的。
没关系,小杜大夫见多识广,啥病都吓不到,就看能治不能治。
谁知萧九娘才在她面前坐下,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便飘了出来。
仿佛耗子死了好几天似的那种恶臭。
若有若无,萦绕在杜清檀的周围。
她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寻找恶臭来源。
李莺儿给她使眼色,表示恶臭来自于羞涩的萧九娘。
萧九娘的头低得几乎埋进胸里去,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不必诊脉,我就是,就是脚臭。这也不知道能不能治。”
脚臭……果然。
杜清檀不敢大口呼吸,示意她坐到窗边去:“脱了鞋袜,我看看。”
“其实我每天都有换洗鞋袜,但就是臭。”
萧九娘慢吞吞地脱着鞋袜:“皮肉都是好的。”
鞋袜脱开,满室恶臭。
李莺儿直接跑到门口去了,还说:“对不住啊,九娘,你别怪我。”
萧九娘泫然欲泣,难堪得不得了。
杜清檀面无表情,很是仔细地查看了萧九娘的脚,然后说道:“确实有个方子,可以一试。”
萧九娘双眼放光,飞快地穿上鞋袜:“当真?你若帮我解决了这个难言之瘾,我一定会回报你的。”
“两千钱。”杜清檀稳重地让采蓝收钱,然后说道:“我去洗个手。”
她稳重地走出诊室,迎着清风朗日,深呼吸,再呼吸。
李莺儿看着她偷笑:“你可真难得,居然面不改色。”
杜清檀稳重地道:“这是医者该有的素养。”
先用清水洗手三遍,再用烧酒擦一遍,抹上香膏,这才能够踏实下来。
萧九娘看到方子,满脸怀疑:“萝卜洗净带皮切片,加花椒熬水泡脚?真有用吗?”
杜清檀淡定地道:“您坚持三天后看效果。”
“那我试!”萧九娘高兴起来,好歹也有希望了不是?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法子。”李莺儿亲热地挽着杜清檀的胳膊。
“我家过几日要办一个赏荷会,你有空不?我给你发帖子,过来玩。
我晓得好多人或多或少都有点毛病,你小露身手,就够她们受用了。”
这是要给她介绍病人啊,而且还是高端病人。
杜清檀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我一定去。”
天上下刀子也要去。
李莺儿立刻命婢女漱玉递上帖子:“早给你准备好了。”
杜清檀谢过,见又来了其他病患,便道:“你们坐着,我得去忙了。”
萧九娘迫不及待要回家去泡脚,拖着李莺儿告辞:“那不耽搁你啦。”
忙到申时,杜清檀就收了工,她得去安平郡王府了。
采蓝在一旁盘算今日的收入,喜滋滋的:“加上卖药和香包的收入,有三千五百钱,刨去成本,整整三千。”
杜清檀很满意,见杨氏垮着脸在那瞅她,就故意道:“我虽是个女娇娥,却也不比男儿差!”
杨氏一甩袖子走了。
杜清檀忍了笑,牵出黑珍珠,施施然出了门。
安平郡王府最近的气氛很不好,毕竟出了这种事,做父母的最难受。
加上武氏最近暂时失势,上下都要夹着尾巴做人,就更沉闷了。
杜清檀还是一如既往,精心照料两位老人。
因着天气热,她还顺便做了一道西瓜盅。
西瓜切成两半,用定制的刻刀在上面刻了精美的卷草纹,再把西瓜瓤挖成圆球,调入少许糖浆。
收拾好厨房,正要走时,婢女送来了安平郡王妃的赏赐。
“小杜大夫用心了,郡王妃近几日颇不舒服,也就是您送去的东西还能用一点。才刚用了那西瓜盅,整个人就清爽了。”
病人的肯定就是最大的鼓励,杜清檀欢欢喜喜收下赏赐。
到家,又和杨氏炫耀:“我这又进账一千钱,两匹绢。”
杨氏背过身去,不想理她。
杜清檀高高兴兴地给独孤不求做了晚饭,还让平安送去。
平安还是没能遇到人,但早上送去的食盒空了,碗筷洗得干干净净的放在里头。
第134章 你们在做什么
午后,热浪一阵高过一阵,知了在树上叫得声嘶力竭。
萧家大门前,几个无赖和萧家仆人各种纠缠,非得让裴氏赔偿他们的损失不可。
什么答应给的钱没给,医药费没给,坐牢钱没给。
惹得一大群人围在外头看热闹,指指点点的。
裴氏哪里受过这种冤枉气,便要叫仆人用暴力把人赶出去,又要去找武侯铺。
不想萧家仆人才碰着人,那些无赖就躺到地上打滚哭闹。
说的都是萧家打死人了,还扯出裴氏无故虐杀家中奴仆的事。
萧七郎一看不好,赶紧把人叫进去,塞钱了事。
毕竟这些人要的也不多,就几百个钱罢了。
只要能用钱堵住嘴,不叫他们乱说,这一点点钱不算什么。
却不想,这是开了个恶劣的头。
这些人才走了没多会儿,又来了十多个无赖,围在门口吵吵嚷嚷,声势比之前还要大。
要的也更多,理由是,没道理厚此薄彼,那些人都拿了,他们也该拿。
萧七郎又给了,这次花了好几千钱。
再过了一会儿,来了几十个无赖,要几万钱。
萧家再是想要息事宁人,也知道这不对了。
萧七郎气急败坏地逼问裴氏:“你到底找了多少个人?”
裴氏很心虚,她全都交给屠二去办的,哪里管得到这么细致,还去问多少个人。
再说当时,屠二也还没来得及和她交待细节啊。
萧七郎看着她这副模样,绝望极了,甩手就要走。
“我不管了,我早前和你说的话,一句也不肯听,行事如此恶毒,就该想到会有报应。”
裴氏掩面痛哭:“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都是那个毒妇……”
“您爱怎么骂就怎么骂吧,我没办法选择由谁生下我,您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儿子吧。”
萧七郎打断她的话,直接走了。
下人拉不住,回来道:“夫人,七郎走了,说是以后不会回来了。”
裴氏心里一阵惊慌,忙着追出去,追到大门前,就被等在那里的无赖一拥而上。
“给钱!给医药费!”
“凭什么别人有,我们没有?”
裴氏狼狈逃窜,声嘶力竭地喊:“来人啊,反了,反了,武侯在哪里?”
不知打哪儿飞来一只臭鸡蛋,刚好砸在她额头上。
恶臭的蛋液顺着她眉心的牡丹花钿往下流,糊了满脸。
几只苍蝇闻到臭味,“嗡嗡嗡”地飞了过来。
她尖叫起来,完全失去理智,声嘶力竭地喊下人:“给我打,打,打死这些贱民!打死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