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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雪看了一眼牌面，随后低头拨弄手上的纸板。
“方块j，骑士。”她喃喃道，“那就是第4行第9列。”
宁雪找到目标，撕开纸板上的白条，看着上面的文字，定了一会儿。
“真心话一次。”
宁雪把题板竖起来，默默看了宋意真一眼，给她递了个“姐妹你保重”的眼神。
而后她把题板转了一圈，展示给大家看。
有人直接念出来：“请问，你的初吻是在什么时候丢掉的？”
话音刚落，全场寂静了好几秒。
众人一溜烟看向宋意真，一个个把八卦写在了脸上，尽管嘴上还是保持着成年人的该有的体面。
“omg，这玩得有点大啊。”
“怎么会有这么刁钻的问题？谁写的？自己站出来先爆料吧。”
“这个问题未免太隐私了吧，小真脸皮薄，大家别为难她。”
“……”
见宋意真抿着唇，长睫低垂着，看上去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有一位男同学出来打圆场：“宋同学，你要是不想回答，也可以选择直接接受惩罚。”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弹力绳，用手指轻轻勾了一下。
绳子回弹，啪地一声打在皮肤上，发出一声清响。
男同学面不改色道：“这个打在脑门上其实一点也不疼，真的。”
认真思考的宋意真：“……”
等着听八卦的众人：“……”
谜一般的死寂过后，人群里爆发出一阵阵笑声。
“我靠，路仁嘉你做个人吧，你看你把人家宋意真吓的。”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直的直男啊，我的妈呀，笑得老娘眼泪都出来了。”
“路仁嘉，请问你是什么魔鬼吗？”
“……”
听到众人的讨伐声，男生从容不迫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
他拿起弹力绳，又弹了自己一次，努力说道：“宋同学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需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其实，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你既然参加了，最好还是遵守规则，认真玩下去。”
“卧槽，我他妈忍不住了……”
“待会儿我要是笑死过去了，你们记得打120。大家同窗一场，给点力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宁雪抹掉眼角飙出来的眼泪，强忍住笑意，努力控场：“好了，大家别笑了，你们这样，路同学以后估计都不想跟我们一起出来玩了。”
路仁嘉看了她一眼，“宁同学你放心，只要大家邀请我，我会来的。”
宁雪憋着笑，连忙摆摆手，“好好好，我知道了。”
说完，她扭过头看宋意真，问：“真真，你想好了没，可以回答了吗？”
宋意真十分认真地点点头。
她抬眸，干净温和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好奇的脸，薄唇轻启：“我的初吻……消失在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
“纳尼？？？”
“高中毕业，也就是18岁？”
“所以，你谈恋爱都谈四年了？”
“我的天啦，宋意真你隐藏太深了！”
“……”
议论间有人注意到宋意真左手中指上戴着的戒指，一脸震惊地问：“你对象今天不会向你求婚了吧？”
宋意真顺着人的目光看去，视线坠落在戒指上，眼神霎时温柔了好几分。
并不是求婚，因为，她已经结婚了。
见她不否认，大家都当她默认了。
一时间，同学们讨论得更热闹了。
“平时完全看不出来有对象的人，居然一上来就扔了个王炸，真是牛逼。”
“对啊，我回回见小真都是在图书馆，要不就是教学楼。感觉她除了学习就是学习，真没想到她居然一声不吭地就有对象了。”
“高中毕业告白，大学毕业求婚，我的妈呀，这究竟是什么神仙爱情，我慕了！！！”
“欸，宁雪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吧？真不够意思哦。”
“莫cue我啊，我什么内情都不知道。你们平时一个个正经得要死，怎么到毕业了八卦之魂燃起来了？”
“……”
七嘴八舌中，有人靠过来，滑开手机屏幕问宋意真：“欸，你男朋友有他帅吗？没有的话，我心理就平衡了。”
宋意真低头，看着屏幕中央的男人，目光微微一顿。
她愣了下，盯着人问：“你什么时候换偶像了？”
“就前两天。”女生说，“小真你别试图萌混过关，快回答我嘛~”
宋意真倒吸一口凉气，微笑着回：“没有。”
听到这个答案，女生满意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笑道：“没有江澈帅我就放心了。”
刚好目睹这一切的宁雪同情地看了那个女生一眼，默默地把心里的话全数吞了回去。
如果她知道宋意真的对象就是江澈，估计会原地表演柠檬精落泪吧。
……
聚会结束后，宋意真背着包去地铁站，准备坐地铁回家。
到站台的时候，有人从背后拍了她一下。
她转过头，发现来人是路仁嘉。
路仁嘉跟她是同班同学，平时也没怎么交流过，只是在路上遇见了偶尔打打招呼。
地铁还有五分钟到站，宋意真问他：“你也走这边？”
路仁嘉摇头，指了指对面，“我跟你是反方向。”
宋意真：“你有话对我说？”
路仁嘉犹豫了一会儿，开口：“嗯。”
宋意真抬头看着他的眼睛，等他说话。
结果男生磨蹭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拼凑不出来。
远处传来轰隆的声响，地铁要到站了。
宋意真往轨道那边看了一眼，偏过头来看人，“那个路同学，如果你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的话，微信上跟我说也可以。”
男生张了张嘴，勉强挤出一个“好”字。
……
回去的路上，宋意真想起班级聚会上的事，不知不觉回忆起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
一幕幕过往像电影画面，在她的脑海里慢慢放映。
那年夏天，江澈放假回国。他在机场被星探挖掘，机缘巧合之下签了星空传媒。
签完约的那天晚上，江澈约她在她家附近的三中见面。
江澈打小聪明，成绩优异，是光荣榜上的常客，甚至还跳过一级。
高三的时候，他曾经蝉联过九次全校第一，被一度传为三中神话。
于是那天，经过光荣榜的时候，宋意真指着公告牌，笑着对他说：“澈哥哥，你是不知道，这几年我为了打破你的记录，究竟有多么热爱学习。”
结果她说完之后，江澈看着她怔了好半天，像是特别意外。
那是宋意真第一次在江澈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很新鲜，还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她出于本能安慰他：“你不用这么惊讶啦，反正到最后我也没赢过你。”
傍晚的云霞很美，映得整个天空绚烂无比。
她还记得，当时有风吹过来，轻轻吹动他的白衬衫，吹动他额前的发。
江澈看着她，眼神温柔又真挚：“不，你赢了。”
她怔怔地抬头，不明所以，“哪有？”
他笑笑没说话，只是抬起右手，轻易握成空拳，默默地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言下之意——
她赢了他的心。
当时，宋意真脑海里的那根弦，啪地一声，就那么毫无预兆地断掉了。
再后来，在那样的气氛里，一切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漫天云霞里。
他低头吻了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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