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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右见他脸上的疑惑,解释道:“虽然公开说曾经的儿子回来了,但是一张照片都没有公布。不过,订婚宴那天我们可以看看去。说不定能看到那位沈家的儿子长什么样。”
乔明琛点了点头,把卡片放回信封里,再细心合上。
这番动作落在贾右眼底,有股说不出口的落寞。
乔明琛:“既然她结婚,不管那人是谁,我们这边一定要备上重金。”
贾右脸色一白:“刘尧广以后都不护着你了,就别惹事了。”
乔明琛惨笑地看着他反问:“我难道这么像喜欢惹事的人吗?”
贾右不明所以,按他这股没了黎晚晚就寻死觅活的性子。见她结婚,还不就是在他身上划刀子一样疼?现在假兮兮地说要备上重金,有眼神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不是好话。
乔明琛语气怅然:“她没嫁给我,就算嫁给别人,也是跟她心愿一样。所以我要送她很好的东西,好到比沈家更大气。”
贾右这才懂得他什么意思,原来是想借旁人的婚礼,圆自己的梦。
贾右嗓子里好像堵着东西,很艰难地答应下来:“好,我这就去办。你在医院里好好休息,休息好后,我们就回美国。”
乔明琛问他:“国内的公司都卖给黎晚晚了?”
提到这个,贾右脸上多了一丝怒意:“价格那么低……她可真是捡了大便宜。”
乔明琛哼笑一声,把请帖放到床头柜上,扭头看向窗外。
贾右在这儿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离开了。
乔明琛在回想自己跟黎晚晚的曾经,大学时候,黎晚晚满眼都是自己。在礼堂里,她作为表演者站在舞台上,他作为观众,坐在底下,仰头看着站在聚光灯下的她。
此时回想起来,还能记得她的皮肤被灯光照得发白发亮。
她眼神四处乱找,最终跟自己四目相对,眉头舒展开来,脸上笑意甜兮兮的。
坐在身边同学生会的好友揶揄自己道:“你看看,咱校花那眼神乱飘,是不是找你的。”戳破俩人的秘密后,好友打趣:“哦呦,你看看校花看到你,笑得那脸多甜啊。我们这些普通人估计没福气享受。”
那时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初恋又多美好,他是了解的。
两个人就算站在几千人的礼堂内,眼里都只有对方,隔着人群都能准备寻找。
还有种种,外表成熟大气的黎晚晚。其他人站在黎晚晚身边,都会觉得压力很大。可是就这样,黎晚晚会趴在自己身上,用那种小鹿纯真的眼神跟自己撒娇。
那时候心里觉得有些腻,但现在,失去以后,他开始无限怀念。
乔明琛心口疼得抽气,低着头,咬着牙。
他不敢闭上眼睛,怕看到自己幻想出来的婚礼上,黎晚晚穿着洁白的婚纱,容貌端庄高雅。所有人都在心里感叹俩人是多么美好,等俩人一起转过身,他怕看到自己在台下坐着,而她身旁站着的人是其他人。
下午时分,夕阳洒落窗内一片光地。乔明琛起床坐在窗口,看着底下人来人往。
身后的门被人打开,乔明琛以为是医生过来,缓缓转过头,看到来人的那一刻,脸色冷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乔明琛问。
林康时把东西放在空地上,靠着白墙,打量着他脸上的伤口。他的目光肆无忌惮,惹得乔明琛一腔怒火,却不好发泄出去。
林康时嗤笑道:“刘尧广这人下手可真狠,好歹你也帮他那么久,花的钱也多。”
乔明琛站起身,坐在床边:“所以你这次过来,是想跟我一起说刘尧广多么狠心?”
“都是成年人,有那么幼稚吗?”林康时从外套中拿出烟盒。
“这里是病房。”乔明琛提醒他道。
林康时把烟盒收回去,垂着眼睫,看着双手:“黎晚晚要订婚了。”
乔明琛半张脸背着光,什么表情看不清楚,他声音也轻飘飘的:“我知道。”
林康时打量了一下,发现看不出乔明琛现在心情如何,觉得好笑:“怎么,对她没意思了?”
乔明琛:“你呢,为什么不去找黎晚晚,反而在我这个前夫这里撒疯。”
林康时见他还自持黎晚晚前夫的名号,心里觉得很好笑:“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跟黎晚晚不是夫妻。”
“她从来都没嫁给你,你算哪门子的前夫。”
见乔明琛还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林康时觉得很刺眼。
便毫不留情地出口讽刺道:“这还是黎晚晚告诉我的,那时候她还没出事,你说,她那时候是不是就想跟你一刀两断,可惜被什么东西给牵绊住,最终又被你深深伤害,没了离开的念头,想和你同归于尽?”
他咄咄逼人的话,让乔明琛紧咬着牙关,抬起头,眼里的淤血好像变得更红艳了。
林康时说的话,都正好落在乔明琛心里。忍不住在幻想,当时三年没见,黎晚晚是不是早就对自己没意思了。所以告诉了林康时,频繁地和林康时见面,就是为了再续前缘。
可惜那次分手的时候,自己卑微地把买下工厂的证件给了她看。
现在,他回想起那一幕,都忍不住去分析她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厌烦,想从自己手里拿回厂子,才会留在自己身边。
见他不说话,林康时知道自己刺激的方向对了。
对方心里不舒坦,他心里便舒坦了。
“你也算是个祸害精,把她弄成这幅模样,又把自己弄成这幅模样。”
“那你还站在这里,不怕我也祸害到你?”乔明琛冷笑道。
林康时:“她要结婚,听说你这边准备的礼物很贵重?我说你有这个必要吗,她又不是嫁给你,你的阵势竟然比沈家的还大,在外人看来,你知道他们会怎么议论黎晚晚吗?”
“你是黎晚晚的前夫,这是砸在黎晚晚的脸。”
乔明琛心里那点小意思被人猜到后,恼羞成怒:“总比你只会在我面前耍横强。”
林康时看了他一会儿,那种淡然的眼神,让乔明琛察觉出不对劲来。
乔明琛问道:“你要做什么。”
林康时哼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乔明琛:“一个女人而已,你应该也放下了吧。”
林康时依然不说话,一股强烈的不安在乔明琛心头晃荡。
他是有点揶揄的心思,可是对比林康时来,自己还是个小九九。他不希望黎晚晚受伤,从病床上落下腿,踏上拖鞋走到林康时面前,“我警告你不要去动她!”
林康时脸上笑意冷却下来,歪头看着他,轻轻地问:“我要动她,你能怎样。”
乔明琛举起拳头就要朝他脸上砸去。
林康时拽住他的手腕,现在乔明琛身上还有病,轻而易举地阻拦下来。
林康时离他很近,“你有什么权利阻拦我不要动她?”
“是什么,前夫,还是敌人。”
乔明琛一下子变得颓废,从他手中抽出手后,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飘荡回去。
“不想让我动她,订婚那天,你就过来好好看住她。”
林康时丢下最后一句话后,便离开了。
只留下乔明琛背对着门口,望着远方的夕阳,眸子渐渐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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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那天,临江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到场了,就连国内那些老艺术家,也收到请帖,坐入席间与人谈笑风生。
黎母和沈母俩人站在一块儿,间隙之间,说着闲话。
“可真没想到啊,本来以为咱们俩家,肯定只有念安和黎淮在一块儿。没想到是念青和晚晚先办事。”沈母看着往来宾客感叹道。
黎母点点头附和道:“这也算是咱们两家有缘分,先前就见过念青,是以黎淮朋友身份,真没想到原来是你家的孩子。”
“咱们俩家注定要当一辈子亲家了。”
沈念安去美容店做了下造型,下了车,见到妈妈在门口迎接客人,便笑着提着裙摆上前:“妈,今天来的人多不多啊。”
沈母笑眯眯地摸着女儿的头发,语气宠溺:“发了多少请帖便来了多少人。”
沈念安探头探脑打量一番,场内的人确实很多,收回目光,放到黎母身上,想到以后他们都是一家人,沈念安脸皮还是有些薄,“伯母今天好漂亮啊。”
黎母笑着看着她:“念安这是刚刚从美容院回来?”
沈念安:“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我一定要好好打扮一下自己。”
就在这时,又来了一波人,沈母拉着沈念安站在自己身边,对宾客打招呼。
送人进去之后,沈念安觉得很没意思,外面日光炽烈,沈念安穿得薄,皮肤照得有些发红:“晚晚姐在哪儿啊,还在休息室里吗?”
黎母:“嗯,还没到时候呢,所以先在休息室里待一会儿。”
沈念安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晚晚姐会不会很无聊啊。”
沈母知道她什么意思,打了一下她后背,“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打算,不就是想去看看你晚晚姐嘛!去吧。”
沈念安调皮地吐了下舌头,脚步欢快地朝另一边走去。
到了休息室内,看到黎晚晚穿着一身修身的鱼尾礼服,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闭上双眼,在休息。
休息室内没有其他人,听到有人进来后,黎晚晚警惕地睁开双眸,看到是沈念安后,才松懈下来。
“你怎么来了。”黎晚晚招呼她过来坐。
沈念安大大咧咧地坐在她身边,鼻息间都是黎晚晚身上甜滋滋的香水味,好像也有一半是护发精油的味道,反正就是很好闻。
“你一个人在这里无聊不无聊啊。”沈念安来到黎晚晚身边的时候,才觉得自己一时语塞。
黎晚晚垂下眼睫,遮住眼里的情绪,语气平淡地说:“外面很乱,这里很安静。”
沈念安哦了一声,然后有些不自在地晃动双腿。
黎晚晚:“黎淮呢,跟你一起过来了吗?”
沈念安:“黎淮说今天不打算过来。”
黎晚晚唇角笑容渐渐消失。
谢执是黎淮最好的朋友,自己一向反对联姻,这次选择和谢执在一起,在黎淮眼里,就是代表自己准备利用他。
利用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利用谢执。
谢执喜欢自己,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深刻。
三年前,那场雨夜里,谢执拼命救了自己。现在她身边没有其他人,又觉得林康时很可怕,面对他还会心生愧疚。
那天谢执对自己告白后,说了很多,黎晚晚觉得自己跟谢执在一起没什么不可以的。俩人很有默契,当自己贴身保镖的时候,黎晚晚从来都没有厌烦过谢执。
她对黎淮说,自己没想利用谢执,他会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