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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眸若星辉、肤白貌美的女孩，不正是端木菲吗？
端木菲不可置信地看着吉吉，几分犹疑和不确定。机器人吉吉右臂按在胸前，而后伸向她的方向，说道：“我的公主就是端木小姐。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它明明只是个机器人，却要场间的女孩做它的女朋友，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但又十分新奇有趣的事。那些拿着玫瑰花的人群自动让出一条小路，似乎在说请。端木菲慢慢地移到广场中心，吉吉的对面。
忽然有人高声喊道：“答应它、答应它。”随后人群一起重复呼叫。看热闹的果然都不嫌事大。
有人打开微博，插入吉吉图片，配文：圣诞节ai智能机器人于cbd表白人类女孩，人机之恋能否修成正果？
端木菲没有说话，她的视线在寻找，寻找机器人的设计师。她的心里已经在猜测，一定是他。
一抹红影晃动，端木菲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穿着圣诞老人装的挺拔身躯已经站在她面前，背在后面的右手按动了一下遥控器，优美的《loveisallaround》从吉吉的身体内发出。他早就躲在人群中，策划了这一切。
“端木，我是唐哲，ai工程师，机器人吉吉的设计者。吉吉的请求就是我的请求，你愿意吗？”圣诞老人说道。
“说愿意！yesido！”人群再次高呼。又有人立刻追加一条微博，“机器人设计者化身圣诞老人，当众求爱”。
端木菲答不出来。她站在旁观者的视角，觉得这一切又科幻又梦幻，何其美好。可作为当事人，她脑海里一片空白。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明白了唐哲的心意。可她心里住了四年的人，又怎么会说忘就忘？
忽然一个人横空出现，将端木菲拉在到身后，雪冷一般的声音说道：“谢谢你的爱，可惜她不愿意，我也不愿意。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
“章颖非，你…”端木菲认出了他，他的狂热的、被挑衅的霸道的眼神，她那“你不要胡说八道”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已经被“以吻封口”。
章颖非的右手掌托住她的脑后，手指插入她柔软的长发，左臂则作了一个环，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箍住了她欲待挣脱的双臂。他的唇则如狂风暴雨般压上她的，带着惩罚与求索的双重意味。
这一切，说时迟那时快，不要说端木菲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唐哲都没有意识到。
人群开始吹口哨、骚动。有人再次发布微博：圣诞老人遭遇情敌横刀夺爱，三角虐恋谁将抱得美人归？又有人主动做起搬运工，转发至微信公众号。双微同时发力，cbd的这一幕，热度火热上升。
电子音在此响起，“答应他、答应他”。人群又一阵骚动，为机器人的倒戈反水。唐哲被拉回现实，这是他既定设置的程序，只是没想到被人横插一杠，捷足先登。而吉吉显然还达不到自己做出正确判断的成熟阶段。
他一步上前，“你放开她”，想要拉开章颖非。章颖非已经先他一步，结束了这个动情的吻，后退一步，依然紧紧抓着端木菲的手。
“章颖非，你疯了？”一度陷入缺氧和眩晕的端木菲终于开口，她用目光拷问着他，似乎在等他道歉，又似乎希望他承认这是一个恶作剧。
章颖非捋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耸了耸肩，无比温柔地说道：“对不起，我爱你。我的菲女王，告诉他，你也同样爱我。”
人群中有天曜的人出现，罗睿看了眼失控的场面，不禁一百个头大。有人弱弱地喊了声：“小章总，加油。”随即竟得到呼应，呼声壮大起来，还将玫瑰一股脑往广场中心丢。
写微博的人猛然意识到，难道情敌就是playboy小章公子？他一键发送，又在网上引起波澜。
“小菲？”唐哲的声音响起，带着深刻的懊恼和歉意。
端木菲看看他，又看看章颖非，以及人群，忽然说道：“开心麻花圣诞轻喜快闪剧到此结束，谢谢。”她转身冲进人群，夺路而逃。
发微博的人不可思议，这竟然是开心麻花导演的轻喜剧吗？竟然请动了playboy友情出演，等等，她说了一个词，快闪？那人迅速提炼关键词，再次发出一条微博。
端木菲不晓得，因为她的一句话，衍生了一种新型路演方式，快闪。她此刻顾不了那么多，她只想逃离这让人倍感尴尬的地方。可惜，她今天穿的是约会装，鱼尾的一步裙，脚下踩着高跟鞋。没跑出多远，就崴了脚，鞋跟都断了。“嘶，好疼！”
章颖非追上来，搀起她，打横抱起，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道：“檀台别墅。”
端木菲大喊道：“不，我要回家。”
司机不知道该听谁的，回头来打量着这一男一女。章颖非发现很讨厌解释，说道：“你的家不就是我的家？别闹。司机，开车。”
端木菲从未似这般孤立无助，发生这样的事，她纵然小强精神也无济于事。她的情感经历太少了，远不足以应付这么复杂的情况。除了哭，无声的哭泣，她不知道怎么做了。
章颖非看着她楚楚动人的样子，心中又柔软了几分，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不能回家，我打包票，你家现在已经被记者包围了。而且，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若再伤着，我就要伤心死了。”
端木菲看着他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哪里看出了伤心？她别过头去，看着车窗外，泪水又涌出来了。
人群渐渐散了，唐哲落寞地看着这一切，他搞砸了，不知道该如何收场，这次还能做朋友吗？“吉吉，我们走吧。”一人一机悲壮地离开。
“请问，这个机器人哪里能买到？我对此十分感兴趣。”一位老者的声音传来。
唐哲顿了下脚步，说道：“抱歉，目前人工智能还不能量产，仅此一台。”
那老人又追问道：“你们将来会把它应用在哪些领域？”
“很多，比如驾驶，比如食品加工，甚至更危险的作业。”
那老头递给他一张名片，说道：“我是皇家驿栈的总裁，我们计划不久的将来，可以在我的酒店普及全智能服务，希望可以拿到贵司第一批机器人订单，当然前提是比北美的价格更优惠，质量更上乘。”
唐哲郑重地接过名片，揣在大衣里怀兜，说道：“我叫唐哲，很高兴认识您郑总。我们的研发工作一有新进展，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谢谢。”说完，他带着机器人离开。
出租车来到别墅区后，章颖非刷了下脸，这才得以入内，在自家门前停下。“别动，我来。”端木菲没有反抗，因为她的脚踝已经肿的巨大，疼的她没有力气了。他抱起端木菲，穿过花园，进入客厅。管家李婶早已在那恭候。
“李婶，准备药箱，端木小姐扭伤了脚。”章颖非说道。
李婶干练地拿来药箱，找到一个药瓶，说道：“端木小姐，我得剪开您的打底袜，稍后的按摩也会很痛，您忍着些。”
端木菲点点头，眼中水汽濛濛的。
李婶虽叫李婶，可看起来也就四十岁的样子，出手利落，训练有素。她迅速地处理了伤处，开始为她的脚做按摩。端木菲能感受到，疼痛的缓解。
一切处理好，李婶问道：“先生，晚饭有吃过吗？”
“你去做些家常饭菜吧，我和端木小姐在家吃。”
偌大的客厅，现在只剩下两个人。端木菲动不了，窝在沙发里，不想与他说话。章颖非打开巨幕led电视，电影频道里正播放《真爱至上》。
章颖非坐在她旁边，低沉宁静地说道：“大概半年前，我在帝都大饭店顶层看到一个女孩。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裙，像一只翩然于飞的蝴蝶。她唱了一首歌，歌声真不咋地，但舞蹈很美，当然最美的还是女孩。她向她喜欢的人表白…”
记忆在闪回，往事历历在目，爱的三段式，师兄的回答，卫生间里的独自哭泣。卫生间、流氓雅痞？画面终于重合。
章颖非苦笑道：“想起来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闯入男卫生间，用包包砸我的头，骂我是流氓。我小章公子岂能白担这个骂名，今天就流氓给你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