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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王门外有下人拦着,卫清晏能感觉到周围有暗卫的存在。
卫清晏点了头,乔姨娘这才进了门。
刚一推开门,茶盏便直直的朝着她脑门飞来。
乔尔嘉一侧身子,便躲开了去。
“爹,火气别那般大。火气大死得早,您可不能死快了。”乔姨娘笑着道,那茶盏落在地上,热气腾腾。
呵,果然恨她的紧呢。
“你这孽女,你这孽女!竟是还知道回来!自甘堕落,下贱的东西!”
“本王是缺你吃少你喝了,竟是要去做妾!如今又回来做什么?又回来让本王归顺你那心上人吗?”十王眼中带着冷意。
那刺骨的寒意几乎要将她冻僵。
“爹,女儿当然是想父亲了。女儿哪里会逼迫父亲归顺啊。”乔尔嘉笑眯眯的,若是以前,她还念着父女情谊一场让他早些归顺太子。
可如今,她们早已是容不得对方了。
十王气息微缓。
“在女儿眼里,父亲一直是个宅心仁厚是个心肠极其软的人。如今城外百姓流离失所,眼见着就要下雪了,只怕路边要冻死无数人。女儿这才厚着脸皮回来。”乔尔嘉噘着嘴,依然如曾经的骄纵一般。
十王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死的越多越好。
新帝登基便爆发大灾难,将来就是上了位,他也能将他拉下来!
“你父王有没有钱,你还能不知道?咱们府上仅有的积蓄都让你私库带走了,将来你弟弟娶妻都成问题。”十王坐在书房,眼底有几分不喜。
想想那三十万,心就疼的抽抽的。
乔尔嘉笑眯眯的:“可是父亲明明有钱啊。关外与胡商每年不都给父亲进献么?而且父亲还与邻国做买卖呢,父亲在元朝的钱庄,还有各地的田地,产业,父王哪里没钱啦?”
十王猛地抬起头,眼底满是精光。
那光芒几乎凝结成了实质杀意。
“你从哪里听来的?父亲哪里来的钱,简直凭空捏造!”十王匆匆站起身,语气都有些不稳。
乔尔嘉眨巴眨巴眸子。
“父亲三岁时抱着嘉嘉进营帐,那时便说要胡商上贡啊。将来就不为难他们。”
“嘉嘉六岁时,父亲抱着欢欢去书房,说是要与邻国做买卖,大家都称赞父亲宠爱女儿呢。女儿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啊。”乔尔嘉一副,这不是你想让我看到听到的吗?
十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死丫头竟然那般久远的事都记得!
当初为了营造女儿受宠的假象,他趁着她年纪小时时带在身边,什么都不避讳她。
直到年纪大些了,记事了,才将她赶出去。
可如今,看着她掰着手指头一点一点数出来,十王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一刻,甚至动了杀机。
十王阴冷的看着她。
“父亲,您可不能让女儿丢脸。女儿可是给太子说了,定要帮他一把。还将他得力的几个侍卫都带来了。”乔尔嘉跺着脚撒娇。
十王这才不甘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重新坐下了。
依稀有几分颓然。
乔尔嘉后背都起了一层汗珠。
方才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死在父亲手里。
“父亲只得你们两个孩子,又是最宠你。将来父亲挣得不还是你们两个孩子受益?此事莫要说给外人听。”十王语气难掩怒意,只是强行憋住了。
乔尔嘉笑而不语。
“那些胡商最是狡诈,钱庄父亲又不善经营,邻国便不多说,那些人岂是父亲可以拿捏的。父亲这都赚不了什么钱的,大多数还给你做了陪嫁。”
“罢了罢了,父亲只得你这个乖乖女。父亲不留给你留给谁?你弟弟又不争气,留给他也是无用。”
十王低低的叹了口气,似乎对这唯一的女儿极尽疼宠。
第368章 太子这块大肥肉啊
乔尔嘉听了父亲这些话,并未说甚么。
即使她知道自己此刻应该说点什么,但以前那些对着父亲撒娇的话,她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十王等了半天,见她不吭声。
只得脸色一沉,起身转动机关去拿了个盒子出来。
这机关乔尔嘉也知晓,看来,府上这些东西都得变动一下了。
以前他从不提防乔尔嘉。
在他掌心里长大的金丝雀,如何能飞起来?他甚至没将她放在眼里,就像养的一条猫猫狗狗,用于给他看门户罢了。
可如今,这猫猫狗狗突然长了尖利的獠牙,有了锋利的爪子。
这便有些脱离掌控了。
“这些本是为你弟弟准备的,他没什么功名,也不得父亲疼爱。但到底是咱们乔家唯一的儿子,将来还要鼎立门户,他立起来了才能为你撑腰。总得为你弟弟留几分才是,父亲便是再偏心你,也不能太冷落子怀了。外人该说闲话了。”
“这里是六万两银子,这便是咱们府上唯一的积蓄了。你弟弟的婚事,只能再暂缓两年。你俩是亲姐弟,想来子怀能理解的。”十王微微叹了口气。
一副为了你已经竭尽全力了。
六万两,只怕京城大多数人都拿不出来。
但对父亲极其了解的乔尔嘉却是明白,这只怕还不到父亲一年所到手的呢。
但十王心痛啊。
这已经是三十六万两了,谁家嫁个女儿花这么多钱!
心痛的无法呼吸。
乔尔嘉抱着小箱子,眉眼微垂:“父亲真的没钱了吗?咱家的庄子那般多,不能卖吗?咱们的天地吃一辈子吃不完了,不能卖吗?咱们的钱庄能抵押吗?胡商那里还能恐吓恐吓吗?”
“父亲,您是不是不爱嘉嘉了,你爱嘉嘉是不是假的啊?连银钱这等身外之物都舍不得了。”乔尔嘉抿着唇一副骄纵的模样。
十王一听这话,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但却并未生疑。
自小就是他亲手养出来的骄纵,没人比他更了解。
“那些都不过是些空壳子,哪有什么钱。你这孩子,你母亲养病不得需要钱?子怀这几年都娶不上妻子了,唉。你啊,就算不为父亲着想,也要你弟弟和母亲想想。”十王满是疲惫。
这两年入了京反而更不好过了。
往年一年各方面加起来也能有个五六十万两银子入账。
今年进了京,这些大臣不见好处不上船,又到了关键时候,这些银钱更是吃紧。
看着钱多,但他所谋划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哪里不需要银钱顶着呢?
他一旦没钱,第一个遭罪的便是乔家。
“哼,父亲那么多产业,给女儿却是如毛毛雨一般。父亲最爱的还是子怀,女儿不过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比得上。”说着说着就要哭起来。
“女儿要大家评评理,六万两和那些,孰轻孰重?”
十王一听这话便急了:“行了行了,父亲本想留些银钱给你母亲修缮宅子,再给她留些的,你要就拿去。真是欠你们的债,儿女都是债啊!”
“父亲唯独对你没办法硬起心肠来。哎……得了,拿这令牌去钱庄取去吧。四万两。如今乔家可是半个子儿都没了。真是欠了你的,这些话可不能对外人说!咱们乔家产业,更是不可对外人透露半个字!”十王眼底有几分凶光。
可见内心还是记恨上了她。
乔尔嘉抿着唇轻笑,当然不会对外人说。
龄儿可不是外人。
她没说,她是写的,用笔写的!
乔尔嘉拿了钱,还厚着脸皮陪着父亲用了一顿午膳,瞧见那后院女人不肯出来,便也只能作罢。
再不走,她怕父亲真会一刀捅死她。
直到出了大门,乔尔嘉才真正松了口气。
转头看向乔家大宅,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底有泪意涌动,最终却只能抿着唇,一步步朝前走了。
她若是回头,便能瞧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裙,随风飘摇的女子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眼神阴冷如毒蛇。
面上带着抹面纱,单手覆于脸上,眼中满是刻骨的恨意。
乔尔嘉拿了父亲的令牌去钱庄,笑着问道:“老管家,我父亲这一张令牌可能取多少?”
老管家是见过乔尔嘉的,她的受宠无人不知。
“王爷唯一的令牌,只得一张。一金一银,金上限五万两。银,上限一万两。”管家带着几分笑意。
“行了,把五万两都取出来吧。”会来一趟捞得十一万两,也是值了。
随口又问了一句:“这银卡是谁人持有?”
老管家怔了一下,随意笑着道:“是小公子啊。老奴还以为小姐知晓呢。小公子隔两个月便会预知一回,小时候半年才预知一回呢。”这银卡只两张,但这钱却是有记录的。
乔尔嘉笑的越发开怀。
是啊,小时候就就拿着卡随意预知了。
她早该知道的,不是吗?说来也是自己傻,甘愿被蒙蔽其中。
乔尔嘉让侍卫抱着钱,自己沉默着走在街道上,时不时楞个神。
街上时常有人冲撞到她,她也没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