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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道笙拧着眉头, 拿起桌上的烟盒, 从里面抽出一支雪茄, 想想又放了回去, 手里捏着铜质金属打火机, 沉声说;“当初我建议你跟我妹妹去北平读书, 你却执意为没有结果的事情坚持, 我今生最能确定的事就是要跟林沉畹在一起,对不起,对你我只能说抱歉。”
“道笙哥, 没有你,我读书有什么用。”白妤薇哭得梨花带雨。
陈道笙抓过烟盒抽出一根雪茄,却没有点燃, 把手里的雪茄捏碎, 他把桌上的报纸递给她。
白妤薇看见报纸上整版是陈道笙跟林沉畹结婚登报声明,还有刊登社会各界知名人士的贺词, 祝福新婚夫妻百年好合, 鸳鸯白头等等。
她泪眼婆娑, “道笙哥, 我一直努力上进, 使自己变得优秀,为了能吸引你的注意, 为了你能爱上我,可是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白妤薇对他的这份爱, 给他压力太大了, 爱本身是快乐美好的事,却变成了沉重的负担,这也许就是他不能爱上她的原因,她的爱跟林沉畹的爱是不一样的,白妤薇的爱是自私的强烈占有,林沉畹的爱是牺牲自己,成全所爱的人,林沉畹总是默默地付出,不给人任何压力。
陈道笙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你们白家父女对我有恩,我不能忘恩负义,你们白家有事,我决不能坐视不理,仅限于此,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就要结婚了,我要对另一个女子负责,我爱林沉畹,她是我此生唯一的爱人。”
“道笙哥,难道你眼看着我死,你都不能改变主意吗?”白妤薇的眼神有些疯狂的迷乱。
陈道笙的手握成拳,骨节泛白,“不能。”
陈蓉站在楼梯上听见,慢慢走下来,“白妤薇,你千万不能做傻事。”
白妤薇大哭,陈蓉过来搀扶她起来,“白妤薇,你冷静点。”
对陈道笙说;“哥,你结婚的打击太突然,她受了刺激。”
陈蓉扶着白妤薇上楼去自己房间。
陈道笙抓起烟盒,又抽出一根雪茄,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抽了一半,他把烟在烟灰缸中按灭。
他拿起桌上的婚书,上面写: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
他仔细地摩挲,小心地收好。
育德中学学校操场一侧的铁栅栏旁,站着一个身体颀长的男青年,他扒着铁栅栏正往学校里望,操场篮球架子旁站着两个女学生,正在看两个班级篮球比赛。
那个长发的少女背影袅娜,是那么熟悉,她曾经站在那里为自己打篮球加油,这一切历历在目,短短的半年时间,人世沧桑,一切都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他跟陈蓉在一起了,而林沉畹要嫁给陈道笙了,如果那晚他家里没出事该有多好,他们已经在法国了,他们一起上课一起下课,共同为理想努力,以后他们结婚,幸福地生活,这一切都成了一场梦。
篮球场上,两队对垒,一个球飞出界,被正走过来的一个男生接住,场外的男生纵身一跃,把球投进篮筐,两队同学热烈鼓掌,这个男生身手不凡,打一手好球。
林沉畹好奇地回头看去,惊喜地叫了一声,“杜云峰同学。”
杜云峰走过去,两人站在大树底下说话,杜云峰咳声叹气,“林沉畹同学,我给你写三封信,你给我回一封信,我杜某人的时间宝贵,百忙当中抽出时间给你写信,有人竟然如此无视,你太伤一个热血青年的自尊心。”
林沉畹弯起唇角,“对不起,我实在太忙。”
“听说你要结婚了,恭喜你!”
“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当然,不过我很遗憾,你不能来北平了。”
“谁说我不能去北平,我中学毕业后还要念大学,这是我的理想。”
“我在燕京大学等你。”杜云峰咧嘴笑了。
“一言为定。”
方崇文站在学校栅栏外,看着林沉畹跟杜云峰说话,从他选择跟陈蓉在一起后,他跟林沉畹就没有见过面,除了火车站那次,林沉畹送杜云峰去北平,隔着远远的,他看见她,她却没看见他。
他在学校给她写信,她一封信没回,他知道不该这样,可是就是没有办法忘记她,甚至跟陈蓉在一起时,脑子里想的是林沉畹。
他不知道见面如何面对她,他也只能偷偷看她,林沉畹要嫁人了,对他来说,锥心之痛,他不能抱怨她,因为是他先放弃的,是他为了家人选择跟陈蓉在一起,他对她有一份内疚,他给她写信时,知道她不能回信,他还是想写,否则憋的难受。
林沉畹站在树下跟杜云峰说了一会话,杜云峰说:“我去看看我的恩师,有空找几个同学出来喝茶,你结婚后方便吗?”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结婚又不是签了卖身契,再说道笙他不限制我自由。”
他听她叫道笙很亲切,心里微微一酸,转瞬又觉得自己好笑,他跟林沉畹本来是好同学,林沉畹对他是单纯地同学情谊。
他笑笑,开玩笑说:“现在讲究男女平等,不过你先生不会又把我扔到什么地方。
她也笑了,“你还记仇,他现在不会了,看在我面上,你原谅他。”
她跟陈道笙现在已经有了互相属于彼此的感觉。
她送杜云峰,目送他去教师楼找教过他的老师,杜云峰的老师都很看重他,难得他不忘恩师辛勤培养。
林沉畹看着杜云峰的身影消失在教师楼里,一转身,突然看见方崇文站在学校围栏外,方崇文呆呆地看着她,忘了躲闪。
他们隔着不算近的距离,就这样对望着,最后,林沉畹也没有走过去,离开。
她不知道她跟方崇文见面能说什么,突然,方崇文喊了一声,“畹妹妹”
这一声称呼太耳熟,她不由转身,犹豫片刻,还是大方地走过去,“崇文哥,你放假了?”
两人隔着围栏站着,方崇文扯了扯嘴角,“畹妹妹,我给你写信,你为什么都不回?”
林沉畹坦白地说;“崇文哥,我没看,你以后也不用写了。”
方崇文眼底掩饰不住的失落,心里微微苦涩,“是不应该写了,你要结婚了,可是我忍不住想写,不管你看不看,我就是想写,不然,我要被憋死。”
林沉畹心里同情他,他不爱陈蓉,当初为了救父亲,迫于母亲的压力跟陈蓉在一起,注定他不快乐,尽管她们没有缘分,她还是希望他能够幸福,真诚地说:“崇文哥,以前的事都忘了吧!既然不能回头,向前看,努力把生活过好。”
方崇文苦笑,“我忘不了,畹妹妹,你怨我吗?”
林沉畹摇摇头,“我能理解。”
“畹妹妹,对不起,我当时没有办法,如果可以,有别的路走,我……”
“崇文哥,既然你已经选择了,你也知道这个结果,别说了,我明白,我没怪你。”
还有什么好说的,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
上课铃声响了,林沉畹看一眼操场上的同学纷纷往教学楼跑,说;“我回教室了,我就要结婚了,祝福我吧!崇文哥,我也祝你幸福。”
林沉畹说完,转身跑向教学楼。
陈公馆
陈蓉跟白妤薇在自己的房间里,白妤薇哭得肝肠寸断,“道笙哥就要跟林沉畹结婚了,我可怎么办?”
陈蓉劝说;“白妤薇,你想开点,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就忘了我哥吧!”
白妤薇拉着陈蓉的手,哭着央求,“陈蓉,你帮我劝道笙哥取消婚礼好吗?”
陈蓉烦恼,“我也不喜欢林沉畹,可是我哥喜欢,我也没办法,我劝我哥,他也不能听我的,白妤薇,我哥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谁也左右不了。”
白妤薇哭了一个多钟头了,哭得她心烦意乱。
女佣阿花在门外喊;“小姐,电话。”
陈蓉说;“我接个电话。”
她下楼到客厅里接电话,以为是方崇文,电话里却传来姚志伟的声音,“陈蓉,你在家,你半天不来接电话,我还以为你出去了。”
陈蓉冷淡地说;“姚志伟,你们学校放假了?你也回琛州了?”
姚志伟毕业时,想跟陈蓉读一个学校,进北平燕京大学,姚志伟的父亲不同意,嫌学费太贵,他家境一般,姚志伟无奈只好就读于北平师范大学,北平师范大学是公立大学,不收学宿费,入学新生除办理注册手续外,交纳保证金20元,于毕业时发还,全国各地的师范学校一律不收学宿费。
因为都在北平上学,姚志伟经常去找陈蓉,两人一直联系着,陈蓉跟方崇文在一起时,方崇文对她很冷淡,陈蓉虽然不喜欢姚志伟,然而姚志伟一直追求她,她跟姚志伟偶尔联系,一起喝个茶。
姚志伟电话里说;“陈蓉,你出来一趟。”
陈蓉不想跟他出去,“我刚回家,还有许多事。”
“陈蓉,你出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我没骗你,你出来就知道了,是有关你最在乎的方崇文的事。”
“方崇文怎么了?”陈蓉不似方才不耐烦,紧张地问。
“你出来我跟你说。”
陈蓉跟姚志伟约好在附近茶楼见面,她回到三楼卧室,看见白妤薇呆坐在那里,“我约了姚志伟出去一趟,陈蓉,你也认识姚志伟,不然,你跟我一起去。”
“我不想去,我回家。”
白妤薇眼睛红肿,没心情。
“那好吧!你先回家,明天有空我去找你,你千万别想不开。”
两人下楼,走出客厅,碰见曹震迎头走来,陈蓉问;“曹哥,你匆匆忙忙的做什么呀?”
“大哥和林小姐要在教堂举行婚礼,神父不答应主持,大哥说了,林小姐提出的要求,上天入地也要办到,我费了好大劲,神父终于答应了。”
曹震看着白妤薇,“白小姐病了?”
白小姐一向精神头十足,看上去病恹恹的。
陈蓉朝他使了个眼色,“我哥出去了。”
曹震恍然明白了,大哥要跟林小姐结婚,白小姐跟大哥没戏了。
他尴尬地干咳了两声,“我还有事,婚礼事太多。”
两人走出陈公馆大门,陈蓉跟白妤薇分手,去对面的一家茶楼。
走上茶楼,便看见姚志伟朝她招手,姚志伟已经等在哪里,陈蓉走过去,问:“你从哪里来?”
“学校。”姚志伟说。
“你去学校干什么?”
“我回学校看看教咱们的老师。”
陈蓉嗤笑一声,“你还挺有心,回学校看老师,老师当年不想见到你。”
姚志伟经常成绩不合格,参加补考,令老师们头疼。
“陈蓉,我当年不愿意学,想学,不比方崇文差。”
姚志伟泱泱地说。
“你出来就是跟方崇文较劲。”
陈蓉一脸不高兴。
姚志伟得意地说:“陈蓉,你说我今天到学校遇见谁了?”
“谁呀?”
陈蓉好奇地问。
这时,茶房走过来,“这位小姐喝什么茶?”
陈蓉随便点了茶水。
追问,“快说,你到底看见谁了?”
“杜云峰,他也来学校了。”
陈蓉没好气,“你叫我出去,就想告诉我遇见杜云峰了,脑子有病。”
“我还看见一个人,你想不到是谁?”
姚志伟迈着官司。
“有话快说,不说我走了。”
陈蓉一脸不耐烦。
姚志伟这才一本正经地说:“我看见方崇文了。”
“方崇文去学校了,他怎么不叫我一起去。”
陈蓉听他提到方崇文,来了兴致。
“陈蓉,你知道我看到什么?”
“你看到什么了快说,吞吞吐吐的。”
“我看见他站在铁围栏外看林沉畹。”
“后来呢?”
陈蓉紧张地问。
“后来,他跟林沉畹说了一会话,林沉畹上课走了。”
方崇文连着三天,都站在学校围栏外,往学校里看,寻找林沉畹的身影,他挺失望,平常上课时间,操场上没有学生,下课后,学生们从教学楼里蜂拥而出,都穿着一样的校服,他离得太远,看不清五官,分辨不出来那个是林沉畹。
今天有一节是林沉畹班级的体育课,恰巧是田径课,几个人一组,绕着操场跑圈,林沉畹从他前方跑过去,方崇文一直追随着林沉畹的背影。
陈蓉和姚志伟坐在马路边陈家的汽车里,看着站在围栏外的方崇文,姚志伟说;“陈蓉,我没瞎说吧,方崇文天天趴在这里看林沉畹。”
陈蓉冷笑,“哪又怎样,林沉畹就要跟我哥结婚了,方崇文他死了这份心。”
姚志伟朝后一靠,“陈蓉,林沉畹结婚,方崇文就死心了?我看不会,他心里想的谁,你清楚的很,他只不过利用你救方家,现在方家没事了,你以为他还会像当初求着你的时候,对你百依百顺。”
陈蓉越看越火大,对姚志伟没好气地说;“开车。”
方公馆
方崇文下午回家时,看见陈蓉坐在客厅里,跟方母说话,陈蓉看见他进门,站起来,“崇文你回来了。”
方崇文敷衍地说;“你来了。”
方母面带微笑,“陈小姐来了好一会了,崇文,你放假还这么忙,整天也不着家。”
陈蓉看着他的脸,“崇文,你明天陪我去逛街,我们有小半年没回来,我想去百货商场买两件衣裳。”
方母说:“让崇文陪你逛,喜欢什么,叫崇文给你买。”
方崇文冷淡地说;“我明天有事,不能陪你,你找同学去逛街。”
陈蓉脸色变了变,方崇文跟她在一起半年了,对她冷冷淡淡,身在曹营心在汉,她冷笑了一声,“崇文,你忙着趴学校围墙看林沉畹吧?”
方崇文脸色一变,“你监视我的行踪。”
陈蓉仰脸,神态不屑,“我只不过偶尔路过看见,林沉畹要嫁给我哥了,你还想着她,你把我置于何地?”
“我当初答应跟你在一起,我没有食言,但你没权利干涉我的自由。”方崇文这几天心情不好,气不顺。
平常脾气温和的方崇文语气不善,陈蓉本来憋着一肚子火,“我有权利,因为我是你的女朋友,你跟我在一起,心里想着别人,就是对我不尊重。”
“我的思想你想管,也管不了。”方崇文情绪低落,无心敷衍她。
陈蓉想起姚志伟说的话,“方崇文,你们方家没事了,用不着我了,你跟我大声小气地说话,你当初求我的时候怎么不是这样。”
方崇文一时愤怒,“你是我方家的救世主,我就该一辈子对你俯首称臣。”
陈蓉尖利地嚷,“你方大公子对我俯首称臣?你什么时候不是对我带搭不理的。”
陈蓉转身跑出去。
方母招呼一声,“陈小姐。”
陈蓉也没理,跑走了。
方母看着儿子,叹息一声,“崇文,我知道你忘不了林沉畹,我当时逼着你跟林沉畹断了,母亲对不起你,可是我实在是没法子,我知道你不甘心,可是已经这样了,咱们家现在你父亲出来后身体不好,厂子房产折变卖了,今非昔比……..”
“母亲,我回房了。”
方崇文不等母亲说完,转身往客厅门口走去。
方太太看着儿子背影,心里不是滋味,长辈在跟前,陈小姐大吵大嚷,招呼不打一声,人就走了,显然,也没把她放在眼里,当初,看陈小姐有教养懂礼貌,现在看来,这样人家出来的小姐总是骄纵些。
陈公馆
陈道笙在中式庭院里各处看,陈公馆这两个月大兴土木,整个改造了一番,中式庭院中西合璧,屋里设施摆设都是西洋风格。
东侧小洋楼也重新修缮,他跟林沉畹新婚先住洋楼,过一阵子搬过来住中式庭院,修缮前问过林沉畹,林沉畹没提出什么要求,林沉畹的性格温柔婉顺,善解人意,成婚前,男女不能见面,他一天天数着日子,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院子里新铺就的青石砖地面,遗憾的是冬季庭院里没有花草,他叫人在花园里盖了个暖房,栽种奇花异草,她喜欢花园里长长的雨廊,他叫人重新油漆,长廊里画栋雕梁,临水亭子间,作为茶室,冬季雪天,生起铜炉子,煮茶,两人品茶赏雪。
他站在长廊里,曹震找了来,“大哥,有件事,兄弟不能不跟大哥说,大哥听了可别生气。”
“什么事?”
喜气临近,他脾气出奇地好,语气越来越温和。
“这几天,方少爷每天去林小姐的学校,站在学校围栏外偷看林小姐。”
曹震小心翼翼地说。
陈道笙微微蹙眉,如果不是看在妹妹陈蓉面子上,他早收拾这个方崇文,忍了忍,毕竟方崇文跟妹妹谈朋友,现在他又要结婚,婚前不想节外生枝。
“学校快放假了,放寒假林小姐就不去学校了。”
等林沉畹嫁给自己,方崇文想看,总不能来陈公馆看,看一眼倒是不能少块肉,可林沉畹被别的男人偷看,那个人又是方崇文,他心里不太舒服。
“是,大哥,我叫弟兄们看着姓方的,别弄出什么事。”曹震说。
“叫行风现在跟我去学校。”陈道笙吩咐。
“大哥,离林小姐放学时间还早。”
“我早去等她放学不行吗?”
“行,大哥。”
陈道笙靠在汽车旁,抽了两根烟,学校放学了,林沉畹跟五小姐从校门里走出来,看见他站住,跟五小姐说了句什么,五小姐朝督军府的汽车走过去。
林沉畹朝他走来,他迎上前,微笑,“放学了。”
“嗯”
“你怎么来了?”她问,有点羞涩,要结婚了,见面反而不好意思。
“我想你,来看看你。”
太直白了,她脸小,眼睛不知往哪里看。
“你想我了吗?”他盯着她的脸问。
她垂眸,脸红不答。
他拉过她的手,贪婪地仔细看她,她小声说:“你别这样,让人看见怪难为情的。”
“我们快结婚了,你同学要看就让她们看,让她们羡慕我们。”
一群女生走出校门,看见两人拉着手站在汽车旁说话,高喊:“林沉畹,陈先生,我们好羡慕哦!”
林沉畹左顾右看,学校门口人多,被她们大声一喊,引来不少目光,她飞快地说;“我走了。”
抽出手,害羞地跑了。
吃完晚饭,她洗净手,擦干,拿出一叠自己挑选买的喜帖,婚礼她准备邀请全班同学和老师参加,给同学的喜帖她要亲手写,
她认真地一一写给每一个人,全班同学和老师的喜帖写完,她写一张给杜云峰。
又拿起一张,犹豫一下,方崇文,她想了想,还是算了,方太太一定会来参加婚礼,方太太是林家的亲戚,慕编辑,大嫂,这些人都在约请之列。
四姐远在上海,又怀有身孕,遗憾不能回来参加她的婚礼。
学校期考后,基本就没有什么事了,林沉畹收拾书桌,把书桌里的东西装到书包里。
汪寒雪跑进来,“林沉畹,教务处有你的电话。”
学校收发室有一部电话机,但一般找人知道的都往教务处挂电话,教务处离教室近,省得跑大门口接电话。
挂电话到教务处找她的,一定是熟悉的人,她跑到教务处,教务处屋里没人,电话机躺在桌上,
她拿起电话,‘喂’了一声,对方停顿片刻,白妤薇的声音传来,“林沉畹,你能出来一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