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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知道沈韬有这些莫名其妙挑食的毛病, 那还是许妙芸嫁入了沈家之后的事情。他除了剁碎的肉不吃、还有放了姜葱的菜也一律不吃, 平常也不爱吃辣, 口味很是清淡。
许妙芸因刚才一句说漏了嘴, 这时候心里正担忧, 见蒸笼里的烧麦热着, 又特意帮沈韬夹了一个烧卖放到小碟子里, 也不敢看他。沈韬却是略过了她的烧麦不吃,专从蒸笼里挑了一个小笼包,放到嘴边轻轻的咬了一口, 抬起头道:“你从哪里听说我不吃的?我可不像你这般挑食。”
许妙芸也不爱吃肉包子,却不是因为觉得不好吃,而是觉得肉馅气味大, 作为一个名媛, 这样很不淑女,因此但凡在外面赴宴, 她是从来不吃的, 在家里的饭桌上倒是没这样讲究, 偶尔也会吃上一个。
但她实在两辈子都没瞧见过沈韬吃小笼包, 因此只一眼不眨的看着他, 见他一口一口吃得虽然慢,可动作优雅, 表情也不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倒真的一点看不出是不爱吃的模样。
只等沈韬把一整个小笼包都吃下去了, 许妙芸才回过神来, 自己竟然看他吃东西都看呆了。席上还有许长栋夫妇,这真是太丢人了。
沈韬吃完小笼包,喝了一口茶漱口,心里却有些忧伤:前世不喜欢吃的东西,果然这辈子还是不喜欢,这就同人一样,前世他喜欢的,这辈子还是认定同一个。不过吃个小笼包能骗骗许妙芸,他倒是觉得也不亏的。
其实他还没有去广州那会儿,就已经派人查了查许妙芸这几年的动向,一年多前她去法兰西的时候,还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后来去了一趟法兰西,住了两三个月,回来之后便开始考中西女校,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前世许妙芸的交谊舞,是在中西女校的交谊舞社团学会的。
可这辈子,他第一次在邱家的宴会上遇到她时,她就已经能跳出很标准的交谊舞,一点儿都不像是新学的样子。
等到日本领事馆再次相遇的时候,虽然在危急关头,她却还能稳住舞步,一点儿没有差错,可见这是日久年深练才能练出来的。
可她一个小姑娘,没事在家里练交谊舞做什么呢?
然而……除了这一点怀疑之外,沈韬实在察觉不出别的异样。其实……他私心里甚至觉得,有些事情,她还是一无所知的好一些。
“沈少帅不再多吃一点吗?”冯氏瞧着沈韬已经放下了筷子,也跟着放下了筷子,又问了一句。
沈韬便笑着道:“不了,吃饱了。”
许妙芸替他夹在碟子里的烧麦还没有动,不过他出门时候确实是吃了一点早饭的,刚才又吃了,当真吃不下了。
许妙芸见他说不吃了,便举起筷子将那烧麦夹回了自己的碗里,倒像是生气一样的,一口一口的吃掉了。
……
下人们已经将行李都收拾齐整,冯氏、许长栋同老太太坐的是自家的车子。另外还有三四两吉普车坐了许家的十来个下人并许霆夫妻三人。许妙芸便被安置在了周副官所驾驶的那一辆黑色福特车上。
许妙芸才走到车子边上,想着这是沈韬平素所用的车,这送她回苏州老家,一来一回也要一天功夫,他岂不是不方便,便转头道:“我去坐后面的车上。”
沈韬这时候已经提她开了车门,见她这样说,只单手撑着车门,身子逼近到她面前,低头道:“你难道让我一个人坐车里?”
许妙芸闻言顿时脸颊涨得通红,小声嘟囔:“你做什么去?”
“去给你二婶娘吊唁,怎么说我也是个晚辈。”
这话听起来满满都是道理,竟是让许妙芸不知道怎样推脱,只能乖乖的上了车,又探出头来看了一眼,一时也找不到知春的人影,她正想喊了她过来坐,那人却从边上挤了进来,直接将车门关上了,吩咐周副官道:“跟着前面许家的车子。”
许妙芸心里突突的跳着,低着头不说话,垂在大腿上的手指不停的摆弄着手里的丝怕,却被沈韬一把按住了。
他的手掌渐渐的收紧,一双桃花眼扫过来,笑道:“帕子有什么好玩的。”
按照前世的经验,许妙芸几乎能觉察到他会说什么是好玩的,因此还没等他开口,脸颊却早已经红到了耳根,视线忍不住往他所以为的“好玩”的地方扫了一眼。
他今日穿着白色军礼服,那个地方鼓鼓囊囊的,许妙芸反射性的缩了缩手指,却被他一把拉住了。
“别……”
她以为他要拉着她的手去摸那个地方,却没想到他只是低下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啄了一口。
许妙芸的手背纤细白皙,柔滑的皮肤之下隐隐能看见淡青色的血脉,上面还有淡淡的馨香,捏一把都舍不得松开。
许妙芸见他只是这样,终究没有在反抗,只是低着头,任由他又亲又蹭的。她这里才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见沈韬忽然拉着她的手盖在了那个地方,强按着不让她挪开,脸上却依旧玩笑道:“听邱医生说,你摸过这里的?”
许妙芸听着这话只觉得脑子轰隆一下,差点儿就炸起来,脸颊和眼眶都一下子憋得通红的,可待要把手抽出来,却怎么也抽不动,又被沈韬大手一搂,直接勾到了怀中,咬着她的耳朵道:“是不是真的手感要比假的好一些。”
那掌心贴着的地方又硬又烫,许妙芸哪里敢动一下,带着哭腔看着他,小声道:“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我就喜欢看你生气。”
“……”许妙芸听了这话就知道没辙了,沈韬还是前世那个沈韬,有些东西骨子里这样,几辈子都不可能变的。
“你别这样……等我过了门,你想怎样都行。”她前世是不太懂服软的,明明不喜欢,但顾着面子总是硬挨,在这事上头吃了不少亏,最后有经不住,还是服软,真真是半点好处也没捞到。如今又上了贼船了,少不得也要改改策咯了。
沈韬一听她这样说,半个身子都酥了,便也不去强她,只松开了她的手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想怎样都行?”
他的声音因为那次爆炸稍稍受了点伤,声线越发比前世阴沉暗哑一些,所以听起来也越发让许妙芸觉得心口发颤,但这些话都是方才她亲口说的,少不得只能点头认了。
沈韬终是点了点头,勾着他的手臂却没有松开,只将她搂住了靠在自己的胸口上,大掌按在那盈盈不足一握的细腰上。
许妙芸就这样靠在他的胸口,气吐幽兰,抬起头的时候正巧能看见他泛着青黑色的下颌,这样近的就在眼前。
她一时想起自己当他死了的那些日子,各种伤心绝望都在心头萦绕着,忍不住就伸手抱住了他。
沈韬正觉奇怪,许妙芸这样主动抱着自己,两辈子还都是头一回呢,他低下头,看着她翕动的眼睫闪了闪,过了片刻竟然在他的胸口睡着了。
周副官开车很稳,后视镜虽然擦得很干净,但他愣是一眼都没往后面看。
沈韬见许妙芸睡着了,又不安分的拽了她一只小手,在那蠢蠢欲动的地方摩挲了片刻,只觉得身上一股子火气更旺了,终究深呼了一口气,阖上眸子闭目养神。
……
汽车开了约莫两三个小时,终于到了小镇上。
小镇上平常连一辆四个轮子的车都少见,如今瞧见走马灯一样的一个车队,不少老百姓都出门看热闹。
韩氏的尸首昨儿晚上就已经送了回来,这时候来了这样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大家也都知道,这必定是从申城过来替韩氏奔丧的了。
韩氏前阵子回来给孙子做满月的时候,早将许淑芸许配给申城财政司长家公子的事情宣扬的满镇的人都知道,因此大家纷纷问道:“这莫不是那个财政司长家派来的车子?”
便有那些见多识广的人开口道:“这哪是司长家的车子,这分明是沈家的军车,你瞧瞧那车上的号牌,就明白了。”
这话一出口,那些老百姓都不敢开口了,只私下里窃窃私语道:“许家这是不得了了,竟然劳动沈家的人过来奔丧?这可当真是发达了。”
申城的财政司长固然不是一个芝麻官,可对于华东六省的老百姓来说,沈家才是真真正正的土皇帝,那沈少帅就是百姓眼中的太子爷呢!
一路上许妙芸都睡得极好,等醒来的时候,汽车已经开到了小镇上唯一一条石铺的马路上,两边的老百姓将车队围得水泄不通的,沈韬早已经将帘子挂了下来,这时候许妙芸瞧瞧的掀开帘子的一角看了看,便有几个眼尖的人瞧见了道:“我瞧见有姑娘坐在沈少帅那辆车里了!”
“你又知道沈少帅长什么样子?”有人取笑他道。
“怎么不知道?过年时候报纸上登了好几回,我闺女拿他照片剪下来贴在床头呢……”她这一开口,几个人便一同笑起来道:“你那闺女……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