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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遇坐在不起眼的最角落,手里拿着一杯酒,周围暂时没有人注意到她。
浓甜的花香和甜饼干的气味时不时从酒杯中荡漾进入她的嗅觉。
她只是闻着酒味,并没有喝。
她喜欢这款酒,但她需要保持清醒。
亿代科技的老总王岩昨晚酒驾,被货车给碾了,这事儿真的假的?
你也听说了?我觉得这事儿吧,有点玄乎。
两个媒体人坐到迟遇隔壁的圆桌边,将摄像机和手机放在桌面上,从背包里拿出水喝了几口之后,开始小声地说八卦。
其中一位平头男说:要是换成别人我信,王岩我可不信。
另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姑娘不明白:为什么啊?
王岩这货,追他那个宝贝老婆追了这么多年,去年刚刚结婚,成天往健身房里钻,练壮都来不及,惜命的很呐,怎么可能酒驾?
你的意思是?
八成是因为争夺月区能源的事,被姓冉的那个女人给
平头男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眼镜小姑娘脸都绿了:
这女人这么可怕?这可是杀人。法治社会啊。做生意罢了,怎么还杀人?
傻啊你,月区能源这块大蛋糕现在全世界那么多人盯着,谁能抢到谁就能主宰往后五十年甚至更久的新能源市场。那是地球的未来!弄个人算什么。你还年轻,不懂。这些资本家为了利益掉脑袋都不怕,更何况是做掉个把人。这姓冉的别说是竞争对手了,为了迟氏帝国的头把交椅,就连自己的金主兼老情人也
平头男正说得天花乱坠,正好瞧见不远处有个精致漂亮的女人正看着他。
迟遇天生明眸善睐,一双眼睛常年含笑,即便没有任何表情的时候都让人觉得她在散发友善的笑意。
平头男被这等美人一笑,心神荡漾,为了彰显自己手中有料,说得更加起劲:
据说姓冉的老情人迟理根本就不是自杀,那个冉禁就是凶手。这个女人私生活极其混乱,情人前脚刚走,后脚她就上警察局局长家去了,整夜整夜的不出来,然后么,迟理的死因报告自然而然成了自杀
眼镜女倒吸了一口气:嘶,看不出来啊,可是我对这个冉小姐印象还挺好的。之前有个活动我跟拍过她,长得是真漂亮。要我说,现在一线明星能比她长得好的都没几个。冷是冷了点,但是怎么说呢,感觉挺真诚的。
嚯,还真诚。她这样的蛇蝎毒女,专门骗你们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冉禁来了。
他俩立即操家伙去拍,迟遇将酒杯放下,跟了上去。
平头男咔咔咔一阵拍,回看照片感叹道:
美是真美,毒也是真毒。看看,这张脸,有谁不喜欢呢。她是大众的宠儿,也是资本的宝贝。情人一死,让那些不明真相的傻子们又心疼又激动,恨不得将金山银山堆到她面前,为博她一笑,一掷千金。这回月区能源能被她握在手里,全靠她高超的交际手段。
眼镜女偷偷在他耳边问道:不会是用特殊交易换回来的吧?
平头男贼兮兮地笑道:那谁说得准呢?
两人挨在一块儿正说得起劲,迟遇从他们身边走过,随手一杯酒泼到他们脸上,将他俩浇得一激灵。
两人被泼懵了,平头男怒道:你他妈欠抽?!
平头男一手抹了把脸,想要拽住迟遇。
手还没抓到对方,便见一个人跑过来,一脸的汗,哎了一声对迟遇说:二小姐,您在这呢!我到处找您!
平头男手悬停在半空,目瞪口呆。
来的人是迟氏的管家之一,陈哥,也是平头男托了很多关系才找上的中间人,没陈哥介绍,他今晚不可能进来拍摄。
陈哥所谓的二小姐,难道是迟理那个传说中的妹妹?
迟遇跟陈管家说了几句话,陈管家便点着头离开了,离开之前警惕地看了平头男一眼。
迟遇没走,依旧带着笑,就在原地等着他们过来继续这场冲突。
对方互相看了片刻,没说话,默默消失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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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禁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上台发言。
她的黑色正装一如既往,甚至已经成为她的标志性装扮。
从远处看冉禁似乎上了些薄薄的妆,本是明媚的桃花眼有些发红的迹象,倒是少了一份多情,多了一份憔悴和疏离。
薄妆在灯光的映照下犹如素颜,但冉禁的五官颜色天生浓郁,即便是真正的素颜也是神隽灿练。
冉禁站在LED大屏幕前讲述月区新能源开采权一事,气定神闲,所有的数据都在她的脑海里,不用助理帮忙写PPT,演讲起来流利而自信。
冉禁向大家介绍了新能源往后会给全球带来什么样翻天覆地的新变化。
它将运用到航天科技、地海勘探、核电等领域,也会深入到供热供电、信息传播、智能家居等日常生活之中,更会孕育出无数超乎想象的智能科技。
冉禁抛出了迟氏集团在海底乐园这项未来五年之中一定会实现的重大计划,在场的人惊叹不止。
迟氏的野心本就不小,没想到董事长迟理的骤然过世,没有对迟氏集团造成太大的影响,由冉禁接手之后,这个庞然大物反而跑得更快,更自如。
迟遇坐在人群的最后,凝视着万众瞩目之下的冉禁。
我相信,今后的五十年,是属于新能源的五十年,也是属于迟氏集团的五十年。
冉禁将电子笔放在主席台上,双手撑于台面,眼神炯炯:这是迟氏集团的新起点,也是全球能源行业的新起点。大家只需要做一件事紧紧追随迟氏的步伐。
冉禁的话犀利,带着十足的自信,甚至可以说是攻击性,藐视其他能源企业的攻击性。
这个女人才二十九岁,但她已然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商界新贵。
冉禁这一系列发言让媒体兴奋不已。
今晚的直播和通稿一发出去,肯定会扎着不少人的肺管子,引起能源行业的腥风血雨,这是媒体最乐意见到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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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完毕,冉禁和迟氏的股东们聊了几件正事之后,企划部的小杨过来,邀请冉禁参加舞会。
舞会?冉禁直接拒绝,我从来不跳舞。
这
小杨年纪轻轻刚进入企划部不久,平时挺活泼,但在这种大场合下冷不丁被冉禁拒绝之后,慌了,跑回去找他们企划部的徐经理求救。
徐经理听了之后,立即提拎起灿烂的笑意过来劝冉禁:冉总啊,我之前都跟您说过舞会的事儿了,您不是答应过我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开始反悔了?不行,今天晚上你可一定要跳,我都跟媒体打过招呼了!
徐经理,性别女,四十出头保养得当,顶着一张漂亮脸蛋一通连蛮横带撒娇之后,在冉禁耳边小声说:您刚才那一场硬派发言之后,就不想要讨回一点正面形象?求求了!
冉禁本来就受不了徐经理的当众撒娇,又看了眼在旁极为局促,脸都红了小杨,也意识到刚才因为自己的原因,对无辜的小孩太凶。
但她又是从来不会去哄人,说什么好听话的性格。
就一曲。冉禁松口了。
徐经理眼睛一亮,立即招呼人过来:快带冉总去换裙子!
不穿裙子。冉禁说,我就穿这身跳。
行吧。能够拱得老板跳一曲,徐经理也没好再得寸进尺,穿古板的西装跳舞,指不定也能是个话题。
音乐声起时,看热闹的人散去了一波,媒体没走,他们都等着拍下冉禁跳舞的模样。
舞池之中已经被迟氏集团的人和合作伙伴占满,一对对翩翩起舞。
冉禁从来不热衷于娱乐,跳舞之类的事她是真的不太会。
路司勍从人群另一边提着裙摆走来。
她是冉禁搬来的救兵。
本来徐经理是想让冉禁和CEO一起跳一曲,但冉禁不太喜欢和旁人有肢体接触,打电话让路司勍过来帮个忙。
有事儿就记得找我了?幸好我惦记着你没走,不然的话你这下可怎么办?
路司勍在电话里嘲笑她。
别贫了,救命的事儿,快点来。冉禁挂断之后,很快看见路司勍来救场了。
路司勍是警察,也一向爱美,工作之余,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种盛装出席的气势,所以临时找她来救场,她的穿着也不算突兀。
反倒是能将一身工作西服的冉禁,衬托得与舞池更加格格不入。
路司勍就要穿过人群来到冉禁的面前,一对舞者从她的面前滑过,挡住了她的视线。
等她再将目光投到冉禁身上时,发现冉禁居然已经有了舞伴。
好无聊的新闻发布会。
强行牵起冉禁的手,穿着一身华美长裙,化着精致妆容的迟遇,很自然地将冉禁带到了舞池里。
冉禁嗅到了熟悉的香水味,心口一紧,待她抬头,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张年轻美丽,又熟悉的脸庞。
细长的眼睛带着妖媚又危险的气息,似笑非笑的弧度让迟遇唇上的颜色看上去更加娇艳。
不是晚宴么?居然连口吃的都没有。怎么我们迟氏到了你手里,变得这么小气了?
迟遇的视线没有落在冉禁的脸庞上,而是看着前方,带着她翩翩起舞。
冉禁在看清是谁牵引着她、握着她的手时,本能地想要挣脱。
我不勉强。迟遇说,如果你并不介意好不容易抢到手的生意功亏一篑的话,大可就此离开。
冉禁目光一聚,声音难得地变得有些迫切:你动了对月轨道?
我不配?
迟遇的笑容妩媚又有点儿甜美,要是没有听到她说话的内容的话,谁都会误以为她正在和冉禁说些特别甜蜜又开心的事情。
冉禁知道迟遇一直都在攻读的专业就是对月轨道,身边认识的全是专业领域的大拿,去年开始进入著名的星系航道总司实习。
这几年迟遇交往的,全都是星轨领域的权威。
迟理曾经无数次在她面前炫耀过妹妹的能干。
无论多费尽心思夺到了月区开采权,一旦对月轨道被封锁,迟氏集团的冶炼船和运输船无法登陆月球,一切都是白搭。
同时每日巨额的开采专权费、停泊费、保养费、人工费将会让在这个项目本就上投入超支的迟氏,遭受重创。
冉禁直视着依旧从容的迟遇:你昨晚那么做,就是为了这个?
冉禁想过最坏的情况,可迟遇却将最坏的情况又往更深更痛的地方,狠狠地推了一把。
第3章
你的手变凉了。
迟遇一边看似体贴地指出她的变化,一边将右手从握的姿势转变为和她十指相扣。
另一只手扶住冉禁的腰,带着她跟着音律变换脚步。
很自然的共舞姿势,但冉禁知道迟遇正禁锢着她。
这禁锢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道,很明显,迟遇知道冉禁非常在意对月轨道被封锁这件事,并不敢挣脱。
冉禁脚步一乱,将迟遇踩了个正着。
迟遇嘶了一声,吃疼,高跟鞋差点也被她踩掉。
这就恼羞成怒,对我下手了?迟遇也不恼,继续用轻飘飘的语气对冉禁说。
昨晚你那么做,就是为了复制我的虹膜,用来打开对月轨道的权限,好操作一切?
我挺佩服大嫂你的。迟遇一边笑着,一边跟随音乐性感地扭动腰肢,哦,我又忘记了,应该是前任大嫂了,毕竟在我姐过世之前你们就分手了。你利用我姐姐,顺利地掌握了整个迟氏集团,然后和她分手,这算盘打得可真响。如今,你的野心就要让这庞大的战舰毁于你手,还能这般淡定自若,的确心理素质超群。难怪我姐姐会被你蒙蔽这么多年。你杀死我姐姐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冷静又冷血?
听到这句话,冉禁猛然施力,却被迟遇以更大的力道握紧。
冉禁咬紧牙关,没从表情上泄露任何任何会让她处于下风的疼痛感,甚至继续直视迟遇的双眼。
迟遇沉下眸,看着眼前这张完美的脸,带着一丝悲凉之意,喃喃自语地剖析她:
冷静,且极能忍耐,在我们迟家蛰伏六年的时间,就是为了夺走我姐姐的性命,夺走你想要的一切。财富,权力,一个人的心你将它们握在手中,肆意玩弄。
现在的结果让你开心了吗?双手沾满了爱你的人的血,你能安心地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吗?我姐姐,那么信任你那么疼爱你,不惜将一切交付给你。而你呢?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
迟遇的语速渐快,在最后一句质问之后,面对冉禁依旧冰冷的脸,她回过了神。
是啊,我何必和恶魔对话,恶魔怎么会回答人的问题。迟遇又恢复了之前轻松的,运筹帷幄的镇定。
徐经理和集团的其他人在场外看着,纳闷道:那个人不是二小姐么?
真的是她。
她来怎么没人说一声?还在和冉总跳舞
挨得好近,感觉有点儿亲密哎。
徐经理听到身后有人在小声地如此议论,立即回头瞪了她们一眼: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们知道她们俩是什么关系吗?!
被徐姐这么一吼,没人敢再说话。
冉禁心事重重地跟随着迟遇的步伐,她低着头,看向迟遇的裙摆。
你发现了吧,这是姐姐的裙子。
迟遇微微偏了偏头,柔顺的大波浪卷发跟随着她的动作往一边垂下,贴在冉禁的耳边细语道:
香水也是姐姐的,我想你应该早就闻出来了。有没有一种姐姐从坟墓里爬出来与你共舞的感觉?你会亏心,会害怕吗?
你认定你姐是我杀的。冉禁凝望着她,被握住的手也开始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