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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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安无收了索尔为徒之后，其实……也没干过什么正经事。

索尔倒是除了一些基本的每日训练以外，有机会就往安无这边跑和他比划比划。说是比划，实际上每次都是索尔单方面的被暴捶。即使如此他倒仍是乐此不疲，颇有些抖m的潜质。

安无也是在这几天孜孜不倦的打人之中，悟出来了一个道理——索尔这家伙根本不用他教什么，只需要让他挨打就可以有个不错的增长幅度了。

于是他也乐得自在，而是将目光着重放在了洛基的身上。

虽然洛基平时也不是个话多的人，然而最近几天他却显得尤为沉默。不知道是不是被索尔的干劲给刺激到了，主修法术的他这几天大多时间都待在了阿斯伽德的图书馆中，研究着一些魔法侧的东西。

因此，想要找到他还是挺容易的一件事情的，安无不费吹灰之力便在人烟稀少的图书馆中找到了这位二王子。

洛基穿着一件灰黑色的修身衣物，半长的黑发正如他平日那般拢在了脑后，只是现在看来却有些许散乱。他微蹙着眉头，低头有些出神地看着摆放在他面前的那本书，不知道是在汲取知识还是在想些别的什么。

安无本身存在感便比较薄弱，在刻意的收敛气息之下，洛基并没有发现他的接近。他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挪动到了洛基的身边，小心翼翼地低头偷瞄他书上的内容。

约顿海姆？是有关冰霜巨人的书？

“你在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安无扭过头去，正好对上了洛基那双墨绿的瞳孔。近距离之下，他脸上的嫌弃几乎都要直接拍在安无的面前了。

安无连忙直起身子与洛基拉开距离，假装自己只是随便散步地冲他笑了笑：“没什么，随便看看。”

说是这么说，实际上他的视线根本没有从眼前这人身上挪开。洛基的眉头不由越皱越深，却没有再对他多说些什么，而是重新低头翻起了书本。

一时间，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纸张划过空气的声音。安无表面上依然是一副微笑的模样，心中却已经翻起了波澜——洛基身上的妖气，越来越浓郁了。

他最近有事没事就来找趟洛基并不是为了打扰他读书，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感知到了一股比较浓郁的妖气。这股妖气不同于他在芙蕾雅家中嗅到的那种未成形的小妖气息，而是切切实实的大妖的气息。

安无并没有在洛基的周围见到过什么妖，这便可以得出结论，洛基一定在某个时间段见过某个人。至于那个已经成型的大妖，必然是那个人的恶意所催生出来的产物。

这就有点麻烦了。没有神器的他，对上大妖实在是没几分胜算，甚至还有可能沦为其果腹的食物……他可不想刚来这个世界没几年就突然暴毙的。

于是，两个各怀心思的人就在寂静的图书馆中，共同度过了尴尬的五分钟。

“你最近……”终于，安无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问道：“是不是去过约顿海姆了？”

洛基似乎对于“约顿海姆”几个音节非常的敏感，听到安无说出那个单词的一瞬间，他整个人便反射般的抬起了头来，注视着安无的神情中带着愤怒与隐隐约约的迷茫。

“为什么这么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安无指了指他面前放着的书道：“你在看有关约顿海姆和冰霜巨人的书。”

其实这只是次要的，让安无得出他去过那个冰雪国度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身上的妖气。倘若那只妖出现在了神域中，那么一直在这里待着的安无必然会知道。而既然阿斯伽德并没有发现有这样的妖，那妖一定是存在在安无未曾涉足过地方。

联系上之前洛基做的事情，以及他此时所看的书和文献，这个结论的出现便轻而易举了。

沉默了片刻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洛基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道：“你一直待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帮助我实现所谓的愿望的么？倘若有你的加入，我的把握会更大一些——这是个好机会。”

洛基在暗示什么安无已经听出来了，他却并没有回答。并非是他在故意卖弄玄虚故作深沉，而是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

安无最后也没给他一个答复，这让洛基本身便不好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日色渐暗，他快步行走在通往空中监狱的路线中，脸色阴沉。

现在想起来，几天前的他还真是个好骗的小孩子，但凡父母和索尔给他的关注稍多一些，态度稍好一些，他便能短暂地忘掉之前的种种不快。而如今的他只感到了充斥他脑海的愤怒与嫉恨——这情感不仅仅是因那些欺骗他的人，也是因之前他卑微的孩子般的举动而诞生的。

熟练的用法术骗过门口的守卫之后，他站定在了那个方方正正的冰蓝色盒子之前。这是冰霜巨人的之宝，他本不想动他的，但是现在这样的局势，他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

他以前怎么从未注意过，这种对普通阿萨神族来说都会有些难以承受的低温，在他面前却丝毫无法让他感到不适。

“住手。”

正待他伸手想要取过寒冰盒的时候，一声苍老而充满威严的声音骤然在他背后响起。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那个用眼罩遮着一只眼睛，留有一头花白头发，手持权杖的老人，无疑便是神域的神王奥丁。他注视着洛基的眼睛中有着失望和慈爱，与他相对的，洛基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一丝难以察觉的期冀。

洛基的声音颤抖着，冲着奥丁询问道：“父亲……我到底是什么？”

“你是我的儿子。”奥丁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然而，似乎是在质疑他的这句话一般，洛基的皮肤逐渐爬上了冰蓝的颜色，原本好看的墨绿色瞳孔也变为了一片赤红。他身边的寒冰盒就像是在回应自己同族的呼唤一般，冰冷的气息加快了速度，在整个狭小的空间中弥漫开来。

冰霜巨人？

一直在身后偷偷摸摸跟着洛基的安无见状，即使是从没去过约顿海姆的他也知道了，洛基其实并不是奥丁的亲生子嗣，而是身体中流淌着外族血脉的冰霜巨人。

这也太难了……安无觉得自己简直是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