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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再去水镜先生的住处,我已经没有昨日那般鸡冻了。而路上的人,很显然没有昨日那么多。我跟在黄岚和习祯后面,只感觉身后有无数只眼睛在看我。
一想起,昨日习祯说,我被选中,是破了天荒的话,再想想今日被无数个眼神扫视,实在是不需要奇怪。
没挪脚,没抬笔,只动了下嘴皮子,然后就考了个倒数第一,用习祯的话说,昨日落日时分,幸好我没去,我要去的话,那肯定是给那些士子们生吞活剥的。
想到这,不由自主的就哆嗦了一下,千万不能小看了这些文人士子,这些人啊,在这种时代,可就是八卦的源头,新闻的传播员,人们茶余饭后的传教士。最恐怖的就是,他们可以让鸡蛋变鸭蛋,再由鸭蛋变鹅蛋,最终有可能就成为了大雪球。
我的低调人生嗳……
唉……
不知不觉的就到了水镜先生的仙境之所,我抬眼张望了下,只见昨日的考场正中间,只摆了一张案台,案台上摆满了竹简。案台两边分别站着昨日那两个书童。
而场地上,我瞅来瞅去,都没看到诸葛亮那个妖人。心想,我们都到了,他还要耍大牌,最后才出场么?
正想着,就感受到后背有一道清清冷冷的目光一扫而过,不由自主的就转身看去,就见诸葛亮和他那帮友人,正安然的站在我们身后不远处。偶然我发现,他们中间有一个清清瘦瘦,相貌普通的男子看着我怪笑了几下,我回瞪了过去,果然是物以类聚,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全是妖。
再东张西望了下,我竟然在一角,看到了昨日那个美少年,他身边站着的还是昨日那四个威武高大的小厮,然后就是那个叫小乔的美少年。
她也通过了么?真神啊,这年头祝英台一样的人物,真多。
我拽拽黄岚的袖子,眼神向美少年那边转一下问道:“哥哥,那人叫什么名字。”
黄岚侧头看了看,摇摇头,说道:“祯弟,你知道么?”
习祯看了眼才道:“他叫尚项。”
我错愕的眨眨眼,尚项?这名字不好听,扭过头一想,自己叫黄硕,不也一样不好听么。唉,半斤对八两,只是那个小乔?不会是那个小乔吧!我睁着眼,偷偷摸摸的往那边瞅。
越看,我就越感觉,这个小乔很有可能,真的就是那个小乔,我在心里给她换了装扮,真的是国色天香,人面桃花。
如果她是小乔,那尚项是什么人?能让小乔心甘情愿当小厮的人,又是个女人,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是谁。
正想着,就听到那两书童叮咚如玉击一样的声音响了起来。
“各位士子,请在我念完名字后,跟我去见先生。”
音落,就见那书童手执竹简,面带微笑,喊了一声:“石广元。”
我身后诸葛亮那堆人里,立马就走出一个身材偏胖,高不过一米七的人来,应了声:“学生在。”
便尾随着书童进了花厅。
开始了,会审开始了,我抬眼扫了下全场,只见所有人,包括黄岚,习祯,诸葛亮,徐庶他们这些自认是英材的人,神情都变的十分严肃。咕咚,我咽了咽口水,不知不觉中,我被他们感染,手心里也开始冒汗。
尹牙就站在我身边,拿眼瞅了我一下,用只有我们两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怕什么?又不是不学无术,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呗。”
呃,我一愣,对啊,我怕什么,我这倒数第一,是混来,反正也是来混的,我怕什么?只要黄岚选上就行。说白了,我是想识字,又不是真的想来学那些子呼者也,天天摇着头,念经一样的,子曰,孔子曰,老子曰,那我不疯了才怪。
再说了,我的目的是什么,我的目的是脱离危险,低调生活,努力奔上小康,然后找到回家之路,实在是回不去,就找个像黄岚一样对自己好的男人,嫁了,生几个娃娃,平平安安的活着,相相夫教教子,老死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回去。
想明白这一点,我的汗立马就收了回去。颇为感激的看了看尹牙:“谢谢,茅塞顿开啊!嘿嘿。”
一眨眼就看到诸葛亮,徐庶他们都进去了,又出来了。再看,刚才那个清清瘦瘦,朝着我怪笑的男子原来叫崔州平,听到书童念他名字时候,我抽了几下,这小子我怎么看,都感觉他死不正经,尤其是刚才怪笑的时候,我怎么回想,都感觉发麻。
黄岚和习祯也先后进去了,出来的时候,两人脸色都一脸沉重,似乎好像不理想一样,我刚想问他们,就听到书童念到:“黄硕,黄硕,黄硕……”
我忙不跌的跳了出来,举着手,大呼一声:“到……”一喊完,才发现,全场为数不多,但也有五十几个人,全都刷刷刷的看向我。
书童愣了下,看着我滑稽的动作,转过头,捂着嘴笑了好几声,才清清了嗓子,笑眯眯的说道:“跟我来吧。”
我窘的头都快要低到袍子下面去了。心里还满不服气的嘀咕,你念名字,我喊到,有什么不对吗?大家又不是哑巴,生了嘴巴难道不是用来吃饭,说话,骂人的吗?真是的……
进了花厅,跟着书童拐了几道门,只见书童挑开一道竹帘,一张发着深紫色的古琴面前,正襟而坐的是一个年过花甲的老头。本来我应当先看人的,可是我的目光一停在那张琴上,就再也移不动了。
“紫檀,这是紫檀吗?哇噻,这是整雕的,整雕的……”我鸡冻啊,真的很鸡冻,这玩意,我只见过一次,而且还没有这么大这么长,最多才眼前这张琴的一半大小,人家那是六弦琴。可我眼前这把是二十一弦的,你想想,那该有多大。
我记得那时在檀香宫,看到的时候,就很震惊了,据说那也是一块整木雕的,价钱已经直线标到一千三百多万,那我眼前这张琴……天啊,水镜老头真有钱,真有钱啊……
想着想着,我不由自主的就跑了过去,又是摸又是嗅。
而坐在琴后的老头,先是一脸吃惊,后听我说出紫檀二字,原本有些疲惫的双眸立马露出一丝精光。
张着嘴,手还保持着挑帘子的书童完全被我的举动吓到了,好半天才回过神,脸上露出嗔怪,正要叱责我不懂礼数,就见先生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先退了出去。
书童无奈的多看了我几眼,然后悄然无声的放下帘子,退了出去。
眼见我双眼放光,狠不得据为己有,抱着琴就要穿门而出,老头这才假装咳嗽。可是他发现咳半天,我还在神游之中,两眼还是冒着光,像是摸女人一样摸着自己的紫檀琴,老头的脸色直线下降。所性一手压琴,一手拨弦。
筝……筝……筝……
三声连惯高音,这下是把我的魂魄给惊了回来。
我傻愣愣的裂着嘴,流着口水看向坐在琴后的老头。呃……这老头,生的蛮好看嘛,虽然上了年纪,但是风韵犹存,颇有几分姿色嘛……呃……不对,我好像是来会师的,这个老头不会是水镜先生吧……
这么一想,我的表情越来越呆滞起来,完完全全的从惊喜变成惊恐,一想到眼前这个被自己夸有几分姿色的老头就是水镜先生,我吓的立马一手擦口水,一边狂退,一直退到竹帘面前,我才停了下来,大有,一发现苗头不对,就立马跑人的动机。
水镜老头,这会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个表情诸多变化的黄毛小子,直到看到我跑到帘子面前,紧张兮兮的大有开溜的举动,莫明其妙间,胡子就扬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是怎么了,水镜老头发疯了?我傻呼呼的眨眨眼,把眼睛里尽是老头的白胡须往上翘,笑的颠七八倒的样子眨掉,眨掉……
而站在竹帘后面的书童吃惊的只往这里面瞧,心思,今日先生见了五十多个士子,个个都是严阵以待,那像这个,一进去礼都不行,抱着琴就流口水,先生还要跟他相见甚欢……什么道理?
“你,你,你笑什么……”我想起刚才自己的模样,脸猛的涨红,整个耳根子都感觉发火的灼热。心想,要是我,我也笑,真是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哦不,是丢人丢到了三国。
好不容易水镜老头才收住笑声,很优雅的端起琴桌边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道:“黄硕,嗯,是承之的二子?”他的声音明显上扬,花白的胡子颤悠悠的往上翘。
承之?我想起来了,鱼儿说过,黄承彦字承之先生。想到这,我不觉拿眼去瞟水镜老头,哼,自古以来就爱开后门,想不到堂堂大名人水镜先生,也不落俗气。
水镜老头像是我肚子里的臭虫一样,抚了抚胡子就说道:“就算你是承之的二子,如果没有真材实学,我也一样不会收的。”
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又不是滋味了,一边又想着水镜老头,真的是铁面无私,一边又想着他能放自己一马。做女人还真的奇怪,唉,我感叹了一下。
水镜老头见我不出声,又抿了口茶,低眼看向琴桌上的紫檀琴,拿手又拨了两下,才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紫檀的?”
我愣了愣,这有什么稀奇的,上辈子阿姨最喜欢的东西就是紫檀。
说常年戴着紫檀,身上能发出异香,其实所谓的异香就是檀香跟体香混合在一起罢了。
还说常年戴着紫檀,能延年益寿,这个嘛,我也有些相信,必竟这东西是名贵的药材不是,就算不能,也没什么害处就是。
还说常年戴着紫檀,能青春永驻,这个嘛,我是不信的,好像还有别的,但现在我想不起来了。
所以那时,阿姨给我也弄了一套紫檀首饰,我一见,就爱上了,不为别的,就为了那种深紫的飘逸和悠然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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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亲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