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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暄捏紧拳头。

“大夫查过死因了吗?”

婢女颤了颤:“不曾。”

“把大夫叫过来。”夏侯暄冷笑:“陈国公夫人死得不明不白,居然没有人调查她的死因?”

“可是,国公爷说夫人是忧虑过重,郁结于心而死。要是被别人知道,只会说世子爷不孝,对你的名声有碍。这件事情就不应该再张扬,免得说国公府内务不正。”婢女跪在地上,颤抖地说道:“这是国公爷的吩咐。奴婢只是一个小小的下人,不敢违抗国公爷的命令。世子爷,你就别为难奴婢了。”

苏澜在旁边说道:“国公爷越是不让调查,这件事情越是奇怪。你只管把大夫叫过来,其他事情与你无关。”

那婢女还是不动。

夏侯暄冷笑:“看来这陈国公府已经没有人认我这个世子了。来人,把大夫,不,御医请进府里。”

夏侯暄的随从马上去宫里请御医。

普通的大夫不敢得罪陈国公,御医也不敢,但是更不敢得罪夏侯暄。两害相比取其轻,御医只会乖乖听他的话。

没过多久,御医赶到了国公府。见到死亡的陈国公夫人,御医的神情特别凝重。

夏侯暄的随从非常懂得他的心意。这次请的御医是受过夏侯暄恩惠的,平时对夏侯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其他的御医都有可能受不住陈国公的威胁,这位汪御医却不会。要知道他上次惹怒了太后,多亏了夏侯暄阻止,才保住了他的脑袋。

“世子爷,实不相瞒,夫人的身上没有任何症状。不像是中毒,也不像是重病。不过,夫人生前的身体已经在慢慢的变得虚弱。”汪御医说道:“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最后只剩下一个可能性。夫人她还是因为中毒才会这样。”

“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药吗?”苏澜在旁边询问。

“是的。”汪御医严肃地说道:“除了这个可能性,再想不到其他的可能。如果是身体有恙,不会衰败得这么快。除非是受到药物的影响,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还查吗?”苏澜看向夏侯暄。

夏侯暄嘴唇动了动,冷冷地说道:“为什么不查?她是我娘,就算我们闹得不愉快,她也做了些让我失望的事情,可是不代表着我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冤死。就算要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那就为她报仇。”

苏澜张了张嘴。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出那个让夏侯暄为难的可能性。

如果是陈国公呢?一个是娘,一个是爹,他怎么为她报仇?

苏澜不是想把陈国公想得那么坏。而是陈国公现在做的事情实在让她没有办法把他往好人那里想。

“世子爷,下官只能帮到这里了。其他的,下官帮不上忙。”汪御医说道:“世子爷节衰。”

“来人,送汪御医出府。”夏侯暄淡淡地说道:“今日麻烦汪御医跑这一趟了。”

“世子爷客气了。”汪御医拱了拱手,大步离开陈国公府。

夏侯暄调查陈国公夫人的死因并没有瞒着其他人。没过多久,陈国公出现在夏侯暄的面前。

“早就跟你说过你娘是病死的。如果非要查死因,那也是被你这个不孝子气坏了身体。”陈国公冷笑:“查了半天,查出了什么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夏侯暄不想理会陈国公。曾经他有多么敬重这个父亲,现在就有多么厌恶。

“人已经死了,可以让她安宁吗?”

“你要是别气她,她会死得这么早吗?现在倒是装出孝顺的样子来了。”陈国公冷笑。

“呵,这样说来,我还是杀人凶手了?”夏侯暄冷笑。

陈国公和夏侯暄的神情如出一辙。明明是亲父子,现在看上去就是仇人。苏澜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害的。要不是自己出现,陈国公不会因为对她不满,连带着对夏侯暄也不满。然而想让她放弃夏侯暄,她也是不愿意的。

陈国公心性不良,就算她不出现,他们父子之间早晚也会出现问题。只是有了她,把关系提前弄僵而已。

“你是我的儿子,是陈国公府的希望。我当然不会给你安一个害死生母的罪名。不过,你自己应该有点分寸。你娘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跟你脱不了干系。”

夏侯暄不想与陈国公在这里说废话。他担心自己控制不住脾气,在生母离世的当天,把生父也弄死了。

他纵然再凶狠,也做不到嗜父的地步。

苏澜在旁边拉着夏侯暄的手,无声地给他安慰和支撑。

“把伺候母亲的下人都叫过来,我有话问他们。”夏侯暄说道。

陈国公没有阻止。他冷笑一声,转身出了门。

接下来便是对整个陈国公府进行大搜查。既然是慢性毒药,那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只要做过了,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如果下毒的人还留着毒药,总会留下痕迹的。

先是搜查了陈国公夫人的院子,接着搜查了陈国公的院子。现在府里只有他们两个主人,原本伺候夏侯暄的人要么被夏侯暄带到世子府,要么守在他原来的院子。可是他并不打算回来居住,所以那里只是一个空院子。

“见过世子爷。”

“最近我母亲吃了什么?”夏侯暄先提了厨房里的仆人。

厨房里的仆人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旁边有个大夫,是夏侯暄从外面请来的。汪御医毕竟是官员,他没有过多麻烦他。

“世子爷,这些食物都没有问题。”大夫如实汇报。

夏侯暄并不奇怪。人已经死了,动手的人要是还不懂得清理痕迹,那就有些蠢了。

他锐利地扫过全场所有仆人。

“如果有人给本世子提供线索,本世子不仅解除他的奴籍,还会让他享受荣华富贵。当然,本世子也会保证他的安全。不管他说的是什么,得罪的是什么人,本世子都可以保证他全身而退。”

仆人们面面相觑。对这样的诱惑,没有几个人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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