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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涵看着窗外，心情忽然变得很轻，慢慢的上升。看着前面的徒儿，欢喜之、骄傲之。
“乖徒弟，每次盯着窗外看什么？”
叶澍对“乖徒弟”这个称号产生免疫。越是阻止，某涵叫的越是欢快。
“故作深沉。”他并不打算好好回答问题，换言之，就是闲的发慌。也许答应打赌，就是一件闲的发慌的事。
午末的阳光，橙黄一片从窗户跳进来，晶莹的铺张开，跳在叶澍身上，带着一种恬静，漾出轻松的气氛，这种感觉是从未有有过的，大约是第一回叶澍和自己说这么多话。叶涵有些发怔，叶澍的身影随着晌午的阳光在轻动，那种动，很柔和。她在享受这一刻，明眸流动，嘴角微扬：“矫情！”
窗外是一片不可预见的未来，谁又不是矫情的过着这一年，说着无所谓，然后独自伤感，兀自坚强。
叶涵指了指被香樟挡住的建筑一角，嘿嘿一笑：“帝城酒店看到没？老娘的目标就是考上后在那里请酒吃饭，我台词都想好了。”她咳了几声：“大家随便吃，随便点。小地方招呼不周，多多见谅。我也没什么经验可以分享的，高考重在坚持，想当初我化学也就58分、物理也就43分。所以啊，人生要一步一步走…”
帝城酒店是这个小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开学伊始，叶涵坐在教室看书，鞭炮声肆起，扰乱少女心思，那个时候叶涵就发誓：必须考上，然后点上最响的鞭炮，非得震的下一届高三心发慌不可。
叶涵将两人的卷子叠好，仔细的收好作为纪念。第一次考到59分，第一次和叶澍打赌，第一次收到徒弟。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她不愿意承认，少年工整有力的字征服了她的眼睛。不是这个年纪轻狂的鬼画符，也不是秀气干净的字体。看着让人如沐春风，字如其人这点着实有误，她发誓她徒弟绝对是一个冷冰冰说话臭屁的家伙。几年后叶涵想起这茬儿，无处可寻她的59分卷子，叶妈妈嫌占地方一次性卖了25块8。
叶涵拿出草稿纸表情激昂，涂涂写写：“你不擅长语文、英语。数学过得去，理综一般般但是提升空间很大。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写一篇英语作文，看15个成语、病句，我有一本自己做的语文笔记，你先看着。我家芬擅长英语，她来给你讲解，她的英语笔记是本宝贝。”
看了看心不在焉的叶澍又补充道：“我帮你去复印。”
叶澍点头，欲言又止。
她又道：“理综我不擅长，好在开学也没多久，大家算是一个水平，我们几个一同进步。”
“你为什么要帮我？”
叶涵淡淡的，表情波澜不惊：“我只是觉得他们错了，而我所做的就是证明他们真的错了。”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恰逢许芬来，叶涵得意的炫耀道：“芬呐，我隆重介绍下，这是我的乖徒弟，乖徒弟打个招呼，这是你二师父。”转头又对许芬说道：“以后他的英语你指点下，作为交换，他会帮忙指导下物理。”
许芬一头雾水，接收到叶澍的冷气压，摇头如捣鼓：“不敢当，不敢当。”天啊，谁能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冷美人成了某涵的徒弟？这就好比知道考神（公的）生了个龟儿子一般惊奇。
叶澍点头，未语也未拒绝，表情很正常。
辣姐兴奋的围上来：“收什么徒弟，我也要收。”许芬眼神示意是叶澍，辣姐呆愣住、干笑：“呵呵，我…就不收了，我也没什么可教的。”说完逃之夭夭。
叶澍没说话，双手交叠于下巴。不知在想什么。他总是这样的优雅，干净的不像是这个年纪的男生。连睡觉起来脸上都不会压出痕迹。不像她每次睡醒脸上满是痕迹还有半滩口水。
“叶澍，你不能出类拔萃，是因为你不想专注。只要你专注起来，全世界都会给你让路的。”适当一碗毒鸡汤。
“哪里看的。”
“嘿嘿，《疯狂青春》上。”她从书桌里贼兮兮的掏出书，眼里满是敬畏：“这是一本充满智慧的书，你想看吗？”
“你是说四福晋伤心离去还有花妖为爱情魂飞魄散的那本书。”不是疑问。
“你看过？”叶涵很惊异，这是《疯狂青春》上连载的很火的两部小说，每到周三，她都迫不及待的买回来，看完无不揪心叹息拉着许芬讨论剧情。两个女孩可以说一下午，然后总结道：这种先虐女主再虐男主的小说真好看。
“不感兴趣。”
…
叶澍不是吊儿郎当的人，很多事情他选择性不做，但是答应的事情却是没食言过。他按照叶涵的计划走着，每天下午吃完饭无事，这一片的人聚在一起学习。就算叶澍成绩没提高，起码生活圈子广了起来，这也是最大的进步。很快的，时间就验证了叶涵的猜想，叶澍记忆力很好，一般说过的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叶涵越发的骄傲和纠结，骄傲的是和笑脸佛的赌绝对会赢，纠结的是这趋势下去教会了徒弟会饿死师父。
许芬道：“叶澍语法不错，要说哪里差的话，估计也就是词汇量少。这几天交流下来，我发现他的潜力很大。涵呐你懂吗？不是对英语的潜力，而是每科的潜力。”
“所以说他马上就要当师父啦？”
许芬不置可否的挑眉。
她心里一震，痛心疾首。不行，不行，好不容易耀武扬威一把，每回乖徒弟叫上几回早就成习惯，哪有徒弟逆袭成师父的。
“他英语进步了22分，而我物理考的最好的时候仅仅进步了3分。”许芬总结道，这就是差距。
叶涵想着许芬的话，心神未定，直到腿部震动，才回过神。叶涵穿着牛仔裤有些紧，手机一时掏不出，就站了起来掏出关了机，又觉得应该表明自己的立场，当场就把电池卸了，唐哥哥脸都绿了，班上越发无声。
呃，什么时候上课了？
“叶涵，你上来把这题做了。”
…
下课，唐哥哥把叶涵叫到外面，语重心长的说了一通：“你手机怎么回事啊？不行就关机或者锁在柜子里。校规上是不给带通讯工具的，念及你们是复读班，要求没那么严，下回我就要没收了。”
叶涵撇嘴、头如捣蒜。
唐哥哥又问道：“你这几次考的都不理想，怎么回事？人家许芬芝麻开花，你还原地踏步踏，时间不等人，你高考理综可考到150分？”
叶涵郁闷，摇头。唐哥哥像上了发条的闹钟，而且是叶涵不喜欢的铃声说个不停。上课铃终于响了，唐哥哥示意进去上课。叶涵摸了摸脸上被喷的口水，一脸郁闷看着窗外，总觉得自己不自由，不是身体上的不自由，而是心灵的不自由，仿佛陷入囹圄，喘不过气。那发过誓的梦想也变得好笑，到底怎么样才算努力？
许芬看出叶涵的心思：“不就是上课手机响了吗？不带手机就是。没必要愁眉苦脸。”
叶涵默然不语，忽而转过身、义愤填膺：“你可知他问我什么？”
“什么？”
“问我理综高考可考到150？太打击了！老娘不就是考了149嘛，有必要这样打击我，容我配合的伤心一堂课。”
后12班的人口口相传，什么某涵敢在唐哥哥鼻子上拔毛，那关机时的不慌不忙的神态传为佳话，她想她又火了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