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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叙旧该结束了,这场闹剧也该到此为止了!来人呢,把他们分开押入死牢,等父皇清醒之后,问斩!”
终于等到这一刻,陆离鉥心中提着的大石头,终于将要放下。武威王府也好,十四皇子也罢,他的这两个心头大患,只要过了今天就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就算是之后皇上出面也没用,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吴萱萱:“慢着!”
陆离鉥:“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呵,我要说的可多了。你之所以叫我们过来,就是要和我们当堂对质吗?现今你的话说完了,可我辩解的话还没说呐。”
“这丫头傻,被人诬陷也不知道怎么辩解,可我不一样。其实我从被关进牢里到现在,一直都是满头的雾水。比方说为什么我们就莫名其妙的谋反了?为什么我们就莫名其妙的谋害皇上了?
我吴氏一族,现今在这朝堂上的,一个我,年幼无知,得罪的人比拉拢的人都要多;一个我娘,家中妇人,常年不在京师,交好之人亦不过闺中妇人;还剩下一个退下来的爹,一不掌权,而不管事,唯一的用处似乎就是喝喝酒听听曲。我怎么也想不通,就我们这些人,在无权无势无人的时候谋害皇上,我们图什么呢?嫌弃自己命长啊?
是,六殿下给的人证物证俱全,我无可辩驳!可,诸位大臣,若是你们,你们可会在这样的时候行必死之事?”
瞬间,场中开始喧闹起来。
是啊,陆离鉥给出的所有解释都可以行的通,可唯独有一点,武威王府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谋逆是死罪,一旦要做便就是不成功便成仁!这样的大事必定是筹谋已久,万事齐备之时才可能动手行事。可这武威王府,只留有两老一少在京师,武威王手握兵权的三子皆在边疆,似乎毫不知情!不管怎么说,这都说不通!
“这就是你的辩驳?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单凭你的一腔说辞,让我们如何能信?郡主,凡事可是要讲证据的,既无证据,我们岂不是可以怀疑,你这叫做欲盖弥彰,故意如此,用以洗脱武威王府的嫌疑?毕竟如果不是我们行动快,那你们的诡计就该得逞了。到那时,按你们的说法,又有谁能怀疑到你们的头上?”
“六殿下所说不错,那我是不是也能怀疑你贼喊捉贼?毕竟这些下人是你找来的,物证是你找来的,吴禄也是你找来的,我们都没有亲眼见到这个过程。那岂不是说,你在中间做任何的手脚,都不会有人知道?既然这样,又有谁能证明,那些人证物证皆是真的呢!”
殿内又是一片寂静,这样说确实也不能算错,毕竟谁都没有亲眼看到陆离鉥捉拿人证物证的过程,那在此期间有人动了手脚,也不是不可能。
陆离鉥看到动摇的朝臣,心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到底还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很快他就平静下来。
陆离鉥勾了勾嘴角:“如此强词夺理,那你是承认那些人证物证的真实性了?”
“这我可没说,毕竟,一个月前,在我们都还莫名其妙的时候,我们就被关进大牢了。之后再发生的任何事情,我们皆是一无所知!
六殿下一上来就给我安了‘谋逆’一顶这么大的帽子,我不接下,六殿下您这戏还怎么唱下去!
更何况,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承认过这些人证和物证的存在。毕竟,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也成不了真的!”
“既然你说这都是假的,那本殿下问你,这吴管家可是你们的管家?在绿柳进宫之前,他可是对她多有照料?”
“此话不假,你随意问我家的下人都可得知。不过,我却有不同的说法。
我说这吴管家早就别有用心,他接近绿柳也不过是早有阴谋!
在场的诸位叔伯都知道,当年我爹迁出京师的时候,原是不打算再进朝堂的,所以当年走的时候,他把所有的家业和仆人都带走了。除了一人!
诸位叔伯都知道,当年陵城荒凉贫苦,说是封地,其实与流放也差不了多少。当年爹早就厌倦纷争,已有退避之心,失望之下,也有无所谓远迁不远迁。陵城当年荒凉贫瘠在圣上面前都是出了名的,爹他花了近二十年的时间,才把陵城管理的井井有条,他连我和哥哥有甚少有时间就管教,又哪里来的时间去谋求别的?
再说,吴禄身在京师这么多年,单看他这体态就知道他吃了多少油水。再看看我爹,他们两人到底谁才是主子谁才是奴才?”
“说到这里,容本王插一句。”武威王轻咳两声,他的身体虚弱,声音也不如以往洪亮,可只听他说话,便觉含有让人敬畏的威严。“吴禄之所以要陷害我,是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与某人勾结的秘密。算计我武威王府的秘密!”
武威王妃轻轻拍了拍武威王的后背,武威王年轻是上阵杀敌伤了身子,年老了旧疾复发,身子就越发的不好,更何况还有这一个月的牢狱生活。
武威王回拍了拍王妃的素手,示意她自己没事。
吴萱萱接过他的话,接着道:“我爹虽退了出来,可他的三个儿子也就是我的三个哥哥,却受他影响颇深,自幼就向往战场,年少时就立誓要保家卫国。也正是因为这种信念,他们才走到现今的地步。
但是,
原本,我爹是不打算让他们从军的,这样我吴氏一族到我爹这一辈,也算是渐渐没落,能够归于平庸。
在这官场,没落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太盛的权势带来的还有...”
吴萱萱原本想说什么的,可是后来想了想,决定还是换一个说辞:“太盛的权势带来的还有莫名的灾祸!我爹早就预见到我吴氏一族的未来,所以才会选择龟缩在陵城。可谁又能料到,我的三位哥哥不甘平庸,竟瞒着我爹偷偷去参了军,还闯出如今成绩。
少年将军吃了多少苦,可想而知!哥哥他们为人也向来低调,从不惹什么麻烦,也不找人麻烦。可即便是这样,也有人看我吴氏碍眼。拉拢不来我吴氏,就视我吴氏为眼中钉!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既是敌人,成就大事时,又怎会不除去我吴氏这颗眼中钉肉中刺?”
“喝,可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吴萱萱冷笑,冷眼看着陆离鉥,看他辩驳。
“好吧,即便如此,绿柳这件事,你又要如何解释?”
吴萱萱更想笑了,吴禄的事情解释通了,绿柳就更好解释了。
“自我们到达京师开始,吴禄可不止是对绿柳一个人好,他是对我们带来的所有人都好!你若是不信,你也可以去问问那些个现今还在大牢里关着的家仆问问。他们中有我们从陵城带来的,也有原就留在京师吴禄招来的。又或者你问问常来府中送货的其他商贩也可以。吴禄献殷勤的时候多了,难免他们就没有碰上过堂堂一个大管家给其他下人献殷勤的时候。这样,六殿下你就不会怀疑我作假了吧?
再说了,你当绿柳那丫头是傻的吗?红樱这孩子已然为她命都不要,她不去找红樱哭诉,不保留着红樱送她的帕子,反而去找一个老头要帕子?是我傻还是你傻?”
“你!”
对于吴萱萱一句一嘲讽的犀利言辞,陆易水是乐见其成,而陆离鉥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毕竟,吴萱萱能拉下脸面骂街,他却不能。
“即便如此,那也不能证明你说的就是真的!空口无凭,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并无物证!”
“谁说没有物证?”